俞微恬也挺喜欢这个从小就想当兵的少年,所以知无不尽,言无不答。
“我听校长说,您是给我们捐助鸡蛋牛奶的大善人。”那孩子问道。
俞微恬见他口齿伶俐,又落落大方,想了一下,不愿独自揽功,便道:
“其实这是一些有爱心的人发起共同做的,不独是我一个人。”
少年得到回答,很高兴,他道:“不管怎么说,我算是见到了其中一位,真要感谢你们。自从我吃了牛奶鸡蛋之后,现在个头都止不住的蹿,我妈都骂我,说长这么快,刚做的裤子,马上就不能穿了,一下子就变短了。”
俞微恬听他这么说,莫名开心,道:“那你这半年长了多高?”
“长了这么高。”少年伸出手,表示他长了一巴掌的高度,俞微恬约摸着有五、六公分高。
俞微恬很高兴地说:“长高是好事,以后注意强身健体,祝你早日实现当兵的心愿。”
“是啊,我听说当兵至少要一米六,我原本还担心长不到呢,现在我有信心了,我已经一米五了,再有五年总是能长到的,应该还会超过。”少年自信满满地道。
方校长此时过来请俞微恬给孩子们说几句话。
那些孩子此时都知道俞微恬就是每天捐牛奶鸡蛋给他们吃的大善人之一,都用充满感激的眼神看着俞微恬。
俞微恬不好推却,起身站到讲台上,对孩子们说了几句鼓励他们好好读书报效国家这样的话。
俞微恬看到夏小强在人群中格外显眼,眼睛睁得大大地,专注着听着她的话,俞微恬不由心生赞许,对这孩子也有了些印象,就觉得他不像山里的孩子,挺有想法和志气的。
俞微恬在这边一会儿功夫,方校长便说要请他们留下来吃午餐。
俞微恬见这学校实在是太小、太穷了,他们如果要留下来吃午饭,怕是连米都得东拼西凑来,她怎么忍心吃得下去呢?于是婉言谢绝了,说:
“我们都带了干粮,很快就要去别的学校继续调查,路上我们自己会垫点,不会饿着。”
方校见劝不动俞微恬,他们执意要走,只好让他们走,又惭愧地道:
“下一次你们来,要是提前通知了,我会让村民好好准备准备。”
俞微恬每天给这里的孩子提供牛奶鸡蛋,但是他却连一顿饭都请不起,方校长内心也是有愧。
可是如果要请这么多人吃饭,他实在力所不及,要去向村民们借米借粮,又得好大一会儿工夫。
俞微恬却知道他的为难,带着人,很快离去。
夏小强看着俞微恬他们的车队离开,心里颇为不舍,这时正好下课放学了,原本夏小强是应该走路回去吃中饭的,他家离学校也不算太远,走个10分钟就到了,谁知神鬼使神差的,夏小强看到俞微恬他们的车队向山下开去,不觉远远地就跟在车队后面。
这边的山高路陡,山路都是z字形的,曲里拐弯,如果直上直下,都是黄土路,下雨天根本没办法走。
夏小强熟悉这里的山路,他都抄近路直走,一路小跑,并不比俞微恬他们慢多少。
俞微恬他们的车下一个弯道时,夏小强也正好就在他们上方的小路上。
俞微恬并不知道有个少年因为某种眷恋,一直跟在他们的车后面。
她和康思馨在车里闭上眼睛打起盹来,这几天她们都是这样过的,上车就打瞌睡,只要能睡着,倒也不觉得颠簸难受。
车子眼看着慢慢驶入平缓的地带,往前再驶个几百米,就是直通小镇的大道,再有20分钟车程就能够到镇子上。
这时,在前面开路的第一辆吉普车,突然“噗”的一声,好象是轮胎炸胎了,突然止住了前进的车轮。
一辆车停下,后面的车也跟着受影响,所有的车都赶紧急刹车。
俞微恬才迷迷糊糊地刚要睡着,就被一阵急刹车给弄醒了,康思馨身子一顿,睁开眼睛,脸上露出茫然之色。
就在这时,一股战粟的感觉从俞微恬身体如电流般掠过,这种感觉俞微恬很熟悉,那是生死之间的预警,她遇到了生死危机了。
俞微恬大脑还没有厘清是怎么回事,身体却已经行动起来,手下意识地直接把康思馨的脑袋往下按,自己随之低头。
就在低头的一瞬间,俞微恬忽然听到四下里响起了一阵密集的枪声,就在她们刚刚低头的刹那,一发子弹“咻”的一声,穿过她们两人的头顶,堪堪擦着俞微恬的发髻而过,打在了康思馨那边的车门上。
如果她刚才不是按着康思馨一起低头,那这子弹正好,击穿了她的脑袋。
康思馨被俞微恬一按,还不明所以,正想问一问俞微恬为什么要压着她的脑袋。
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耳边传来“噗”的一声响,四下里又响起激烈的枪声,她这时岂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她还是第一次面对自己被人用枪林弹雨围困的局面,不由一阵颤抖,惊恐地问俞微恬怎么办?
“微恬,我们是不是被土匪伏击了?”
这时候,康思馨还不知道情况的严重性,以为只是被土匪给劫道了。
“不要慌,如果只是小股的土匪,杨上尉他们很有经验的,土匪的武器没有咱们精良,一会就挡不住了。”俞微恬安慰康思馨道。
护卫团都是身手不凡之士,以一当十,对付土匪自是不在话下,这是俞微恬的底气。
然而让俞微恬没想到的是,随着枪声越来越激烈,还出现了手榴弹的爆炸声,四周不时传来有人中弹的惨叫声。
还好,杨上尉十分镇定,在遭到伏击之后,他检查了一下第一辆车,发现车被埋伏的铁刺扎破车胎,已经不能开动了。
杨上尉迅速指挥剩下的车辆围成一圈,以车做屏障,向包围他们的刺客反击。
然而,包围他们的人却占据了制高点,这种类型的公路,包围他们的人站在上首,居高临下,对付他们,简直如瓮中捉鳖一样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