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走回悦来客栈,无论是精力还是体力也都达到了一个极限了,于是熄灯,睡觉,一夜安眠。
第二天一早,大家吃了当地特色的早餐,又启程前往下一个站点。
在所有的护卫里,贾俊并不起眼,他原来长的还算白净,但是,这些时候以来,他混在护卫队里摸爬滚打,风吹日晒的,皮肤早就晒得和大家一般黑。
他混在护卫营中,就像个普通的护卫一样,俞微恬走过他身边的时候,贾俊正抽着烟,不曾想,一抬头就看到俞微恬从他身边经过。
贾俊吃了一惊,赶紧甩了烟头,还用鞋底把烟头磨灭了。
俞微恬原本不会注意到贾俊的,但被他这一个动作,不由得又深深看了他一眼。
俞微恬平时不喜欢人家在她面前抽烟的,欧柏霖原本烟瘾也不重,知道她不喜欢抽烟之后,就彻底改掉了抽烟的习惯,最多在外面应酬的时候,抽一两口,回家就得赶紧漱口洗澡。
但是一个士兵在她面前抽烟,还不到集结队伍的时候,原本也属正常,然而,俞微恬才一眼看去,他就赶紧把烟掐了,俞微恬不禁对他就有了印象。
上了车,康思馨道:“刚才那个士兵还挺有意思的。”
俞微恬着呢道:“谁?为什么?”
康思馨道:“就是你走过去,他把烟掐的那位啊,颇有上流社会绅士之风。你不是不喜欢抽烟吗?但这种事情,一般士兵们也不会有人留意,那个士兵看到你却赶紧把烟掐了。”
贾俊不曾料到,自己的一个举动,给康思馨和俞微恬都留下了印象。
他抬腕看看手表,今天队伍将继续往大山腹地而去,现在是第二天,这里离湖州城还是太近,不适合动手。
这些护卫营的身手不错,武器装备精良,如果运气好,负隅顽抗,是能够撑上一、两个小时的。
有这个时间,欧柏霖的军队已经接到报讯,可以赶来救助了。
为了和俞微恬方便联络,欧柏霖让护卫队带了一台步话机,有事情就能够直接和欧柏霖那里联系上。
欧柏霖虽不会轻易动用军中物资为自己所有,但是关系到俞微恬的安危,再说俞微恬也是为了公务,他便堂而皇之的假公济私了。
按照贾俊和山下秀枝的约定,动手将会是在明天,到时候距离湖州城远,就算有步话机报讯,欧柏霖的队伍也是赶不及的。
贾俊一想到自己混入军营中最大的目标将达成,心里也是一阵激动,他故作轻松地融入了队伍中,护卫着车队,像大山深处进发。
一路上,倒也有惊无险,遇到了两次剪径的土匪,不过也就是派了几个前哨,打探到队伍边上,这些山匪看到这支队伍装备精良,知道不是他们能惹的,都是闪退开来,不用护卫营出手收拾,他们都自行离去了。
这些情况,杨上尉也和俞微恬做了报告,俞微恬处变不惊,神色淡定自若,继续前行。
杨上尉心里暗表钦佩,觉得果然是欧少帅的女人,和一般的女人也不同,要是别的女人可能早就吓得回头,恨不得赶紧回家,躲进安全舒适的家中,而俞微恬却还是要继续做完自己的工作。
于是,当天上午走了两个小学之后,获得了数据,中午又到一家客栈打尖吃饭。
吃完饭,泡茶休憩的时候,俞微恬便请杨上尉上座,聊起此行的目的,杨上尉才知道,俞微恬此行为什么专找小学。
杨上尉是读过黄埔军校的人,见识不同一般的军官,一听俞微恬这么说,就知道俞微恬是个有胆识、有眼光的女人,简直是胸怀天下。
少奶奶并非之前料想到是来游山玩水的,原来人家有正经的事要办。
少年儿童是国家未来的希望,一想到自己肩负的是这样的使命,杨上尉顿时精神一振。
接下来,午休过后,他们就匆匆赶路,往另两所约好的小学而去。
入夜时分,他们到了一个叫羊集的小镇住宿。
俞微恬两天就积累了一堆资料,通过这些资料,她对康思馨道:
“从对比上来看,自从补充牛奶鸡蛋后,孩子们身高都增长很快,至少他们任教的老师都说,这半年来,小孩子身高增长是他们以前教书生涯中没有见过的。看来还是营养不良限制了他们的身高体格。”
“咱们知道这一点就行了,你每个学校都要资料,要这么多资料有何用?”康思馨不解地道。
“有了这些资料的积累,我想一定能够令百姓们心服口服,到时候,请南京政府在全国推行这一政策,应该就会有理有据的多了。”
俞微恬道出她的用意,康思馨这才恍然大悟,连声称好,并对俞微恬此举深表赞赏,康思馨觉得自己这一生算是第一次做了一件大为有益的事情。
虽然这件事,是一直在让她在亏钱,而不是在赚钱,但是康思馨却觉得比自己赚钱还要开心。
她不禁乐呵呵地对俞微恬道:“微恬,我现在总算知道你为什么喜欢做慈善的事了。”
“哦,为什么?”俞微恬饶有兴味地问。
“那是因为你觉得做完慈善心里就会很平静,很满足。”康思馨从自己的感觉脱口而出。
“没错,就是这样的感觉。”俞微恬点头表示赞同,两个人,又是相视一笑。
康思馨道:“真可惜,清池和雁南不能出来,要不然我们四个边走边看边探讨,说不定等咱们回程时,就已经形成一个完整的计划了。三个臭皮匠抵得过一个诸葛亮嘛!”
俞微恬道:“咱们两个也可以开始构思啊,到时候咱们拿出计划的雏形,再交由她们润色,岂不是更好?”
“好啊,闲着也是闲着,晚上没有孩子吵闹,我还不习惯了,不如做点正事。”康思馨道。
于是两个人就在台灯之下,写写抹抹,既然是她提出的牛奶鸡蛋计划,俞微恬其实早就胸有成竹,只是之前没有得到确切的孩童受影响数据,所以没有把这个计划全面抛出来。
现在既然有了真凭实据,还有了足以说服百姓的数据,她心中的计划便已经跃然纸上,余下的无非就是把它付诸纸端,写出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