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你看什么呢？”坐在旁边的白玉萍眼尖得很，见他总是看坐在对面的外孙启明，轻声拉了下他的胳膊。

柳清江收回视线，低声道“吃完饭再说。”

“哦。”白玉萍也抬头看了眼李启明，见他殷勤的给易暇夹了牛排骨，还细心帮忙将骨头给剔了出来，两个人脑袋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两个人都笑得合不拢嘴，她心里也起了微妙的想法。

老夫老妻同床共枕几十年，只一个眼神就能确定对方的想法，这下老两口对视一眼，好似都明白了彼此想要说的话，两人的表情齐齐变了变。

“爸，妈，这牛排骨烧得不错，好吃，你们也多吃些。”柳佩芸给他们各夹了两大块。

白玉萍拉了下她的胳膊，压低声音道“佩芸，启明和易暇”

柳佩芸愣了下，侧头看两个孩子，嘴角勾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嘴上却说着“他们都是小孩子，爱玩闹，还不懂事呢，等长大了说不定就明白了。”

她这话再明白不过了，意思是他们自己暂时还并未察觉不对劲，都只当对方是个玩伴，还是年纪小没考虑感情事宜，所以才聊得这么高兴。

“这个，他们”

白玉萍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从没想过外孙会和易暇凑一对，她倒不是不喜欢易暇，反倒挺喜欢她的爽朗个性，也没有因为她是孤儿而嫌弃她，只是觉得两个个性跳脱的人走到一起，这未来的日子恐怕会过得很不靠谱。

知母莫若女，柳佩芸能猜到老妈心里的想法，笑道“妈，这个您放心好了，他们其实真的很般配，表面上都吊儿郎当，看起来很不靠谱，其实两个人骨子里都是很靠谱沉稳的人，两个人都是很有想法很有主见的人，活得比别人洒脱开心多了。”

“是嘛？”白玉萍有点不太信。

“妈，这两孩子天天在我眼皮子底下，妹妹妹夫都暗中叮嘱过我，让我帮着操持启明的婚姻大事，在给他挑选对象时我当然要细致观察了。他们俩确实是天生一对，嘴上天天互怼不饶人，其实背地里关系好着呢。我看启明就是死鸭子嘴硬，夕雾打趣他的时候总是死不承认，其实啊，对易暇可关心了。”柳佩芸用很小的声音说着，她是很看好易暇的，对她偶尔怪异的打扮也不在意，觉得她挺有个性，还挺有趣的。

看来孙子有想法了，这也是件好事，白玉萍追问“你有和佩珊两口子说吗？”

“没，孩子们还小呢，现在不急，让他们再多了解两年吧。”柳佩芸道。

白玉萍点了点头，轻声呢喃道“若是能成也好。启明这孩子过于调皮了点，我看易暇镇得住他，除了爱吃爱玩点外，没有其他不良的嗜好，也没有糟心的亲戚，两个人在京都安个普通平凡的家也挺好。”

柳清江对易暇也没不好的印象，只不过他担心一点“佩芸，之前我听说易暇是她师傅抚养大的，是特别的组织机构培训出来的，他师傅和单位应该不会插手她的婚姻大事吧？”

“不会。”柳佩芸摇头，轻声道“我之前问过她这事了，她说她早在两年前就脱离组织了，除了特别安排的任务，她无需再返回单位报到，现在算是自由身。另外她师傅待她很好，把她当女儿对待，在给她挑选对象方面应该会挑剔些，这也是人之常情，若启明有心的话，自然该去接受考验了。”

“是这样就好。”

柳清江虽然不清楚易暇的师傅到底是什么人，不过隐约能猜到对方身份地位应该比较高，外孙虽然如今能挣点小钱养家不成问题，可文化程度及家世都很普通，还不一定入得了对方的眼。

“这件事情要不要先和剑平佩珊说一下啊？”白玉萍也不清楚二女儿他们夫妻俩对易暇的态度，若是他们坚决不同意的话，也好在他们还不懂感情时好好点醒下启明，或许是中间先提前调解下。

柳清江道“他们现在又没在处对象，只是玩得好聊得来，有什么好说的啊。若日后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发展，纯粹只是个玩伴，那我们若说了，只会弄巧成拙了。”

白玉萍觉得他们说得也有道理，只得点头“好吧，那就不说吧，等个一两年再看看。”

“外公，大姨，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坐在对面的李启明隐约听到了易暇的名字，好奇问了句。

柳佩芸摇头笑道“没事，家长里短说两句闲话。今晚上的牛排骨做了很多，你们喜欢吃的话多吃点。”

见一双侄儿侄女只顾着吃从外边买回来的炸鸡腿，她又劝道“茯苓，川穹，别只吃这油炸的鸡腿，多吃点其他菜，若喜欢吃鸡腿的话，回头再带你们去买些当零食吃就好。”

“好。”他们确实喜欢吃这炸鸡腿，李启明在外边给他们捎带了一大袋，基本上都是他们姐弟俩吃完的。

吃完饭后，柳川穹去找徐维泽等小男孩溜冰去了，柳茯苓乖巧的在厨房里帮着洗碗收拾，其他人都在客厅里看电视新闻。

夏少凡父子三人在九点半才回来，他喝了不少酒，一回来就简单洗漱下回房休息了。夏明修酒量很一般，应酬时基本上都是让葛鹏负责挡酒，他只喝了小小两杯。柳夕雾也只浅浅喝了两杯，面色微红，状态还好，回来后还陪着家人看了一会儿现下很流行的武侠电视剧。

今年柳夕雾名下几个大厂放假时间都定在了腊月二十六，所以二十五这天各厂里都在举办热闹的年会，京都这边几个厂里她都赶着时间过去参加了，远在湘省的分厂就全交由分厂厂长主持了。当然，分厂员工的年终福利待遇与京都总厂同等对待。

忙完自己厂里的工作，柳夕雾又马不停蹄的参加明雾集团、惠美家电厂、以及柯奕曾经入股的多家公司厂矿的年终总结大会，忙得人都晕头转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