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教授等人一离开，湘省迎来了76年第一场冬雪，温度一夜之间就冷了下来，压箱底的厚实棉衣裤立马全翻出来穿上御寒了。

柯奕在数着日子过，自从表白过后，也得到了她算是确定的答案，他就每天都在不着痕迹的献着殷勤，时而拉她去看电影，时而去买供销社里出的新款物件，时而一起去新华书店买书，纵然这些在她的空间系统里都可以买到，还能买到更好的，可他依旧乐此不疲的沉迷于其中。

刚开始几天，柳佩芸没发现哪里不对劲，后来见女儿手腕上戴着镯子和手表，细细一想，觉得自己发现大事了。

这天晚上，等大家都回房去休息后，她进屋里找女儿说事，“夕雾，妈妈跟你说点事。”

“嗯。”柳夕雾原本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的，正拿干毛巾在擦拭，搬了条板凳给她坐，随口问“妈妈，什么事啊？”

“你跟小奕是怎么回事？”柳佩芸嘴上在说着，视线却落在她白皙手腕上戴着的手镯和手表上。

柳夕雾擦头发的动作一顿，眼睛也落在镯子上了。这是柯奕在系统里给她买的，他原本带她去店里买，可没看中好看的，觉得系统里的好看多了，挑了个款式大方不失精致的铂金手镯，花了不少钱，而她自己也很喜欢，所以就在他的强硬下戴着了。而这梅花手表是柯奕在国营商店买的，男女对表，意思不言而喻。

她知道这事不能瞒着妈妈，所以大方的回答“柯奕前些日子跟我表白了。”

“你同意了？”柳佩芸眉头立即皱了起来。

“呃，我没同意，现在年纪还小，想再过两三年再说，跟他说清楚了。他也没勉强，说等我考上大学去京都再谈这事。”柳夕雾觉得妈妈的反应有点大，心里有点打鼓，莫不是她不同意？

听她这么解释，柳佩芸眉头舒缓开来，语气也平静些了，“夕雾，你这做法是对的。小奕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是个好的，各方面都很优秀出挑，基本上没缺点，你们也很般配。其实妈妈也属意他当女婿，只不过，现在柯家回京了，有了我们高不可攀的地位和权势，和我们家的差距太大了。虽然柯家人都是好的，可人的心谁也不能百分百确定不会变，就如同你爸爸一样。妈妈宁愿日子过得苦一点，我也不想你嫁入高门被人看轻，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嗯，我理解的。”柳夕雾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不高兴，相反很高兴，妈妈这是爱她才说这些，若是不爱她，定然会想方设法让她紧抓住柯家这条金大腿，跟着他们过上好日子。

“既然你们自己做出了决定，那我也不多说了。等你们再长大些，若小奕依旧有情，柯家人也依旧认可你，妈妈也不会反对。”

柳佩芸说完就回房了，突然间她发现自己的女儿也长大了，都快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时间过得太快，一晃就过了这么多年了，以前有女儿天天陪在身边，从不觉得孤独，可现在一想到她再过几年就会离开自己身边，竟然有种落寞的感觉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她回到屋里，打开柜子，将那张照片又拿了出来，一个人在床上坐到鸡鸣时分才躺下休息。

这天中午下课后，柯璐约了同学一道去国营饭店吃饭，算是跟大家践行了，柳夕雾和柯奕两人回家自己做饭吃。在回去的路上，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柳夕雾连忙喊停“柯奕，停，停车。”

“怎么了？”柯奕连忙刹住车，回头看向她。

“我闻到臭豆腐的味道了。”柳夕雾眼带笑意，双眼往四周扫，鼻子还嗅了嗅，笑道“难道是三表婶出来卖臭豆腐了？”

“味道是隔壁那街口传过来的，这也太臭了点。”柯奕没法想象豆腐臭成这样还能吃。

“走，走，我们去买一份吃。”柳夕雾连单车都不坐了，撒开腿飞快的跑过去了。

难得看她这么活泼的一面，柯奕宠溺一笑，骑着单车紧紧跟在她身后。

“三表婶，真的是你在卖臭豆腐啊。”柳夕雾见真的是大姨婆的小儿媳妇王秋莲在卖，她立即冲了过去。

“夕雾，你来了。”王秋莲正在炸臭豆腐，四周路过的人都捂着鼻子走，没人来买，她本还有点担心生意，没想到救兵这么快就来了。

“三表婶，我等着你的臭豆腐好多天了，总算是等到了。快点，给我来一大份，再给柯奕来一份。”柳夕雾看着这黑乎乎的豆腐块直冒精光。

柯奕本想说不要，不过想了想，拒绝会不太礼貌，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婶子，我也来一份。”

“好咧，马上就好。”王秋莲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还给他介绍“柯奕，你可别看这豆腐闻着很臭，吃起来可香了，等你尝过后就知道了，肯定会还想吃的。”

“是嘛，那我先尝尝看。”柯奕见不远处有很多小孩子都张望着，提建议“婶子，多炸一点，给这些小朋友免费尝尝，若味道好的话，他们下次肯定会来买的。”

王秋莲懂他的意思，点头“好。其实我也才刚出摊，刚刚夕雾他表叔帮我将摊子送到这里，还没开张呢。”

等她炸出第一碗出来，柳夕雾熟练的浇上汁水和萝卜干葱花等，招呼那些小孩子“快过来，免费吃超级好吃的臭豆腐。”

小孩子都是嘴馋的，见柳夕雾已经拿筷子夹着吃了，他们也不管好不好吃，全都冲了过来，一人拿一根竹签叉走一块吃了起来。

柯奕也夹了一块，刚开始还有点不敢吃，不过见柳夕雾吃得津津有味，硬着头皮吃了进去，尝过后眼睛亮了亮“咦，还真不错呢，外表焦脆，内里软嫩，还有股淡淡的香味。当然，还有股子独特的臭味。”

“哈哈，若没臭味，那就不叫臭豆腐了。”王秋莲大笑，立即给他们炸第二锅。

柳夕雾吃完一块后，问那些小孩子，“小朋友们，你们觉得这臭豆腐好不好吃？”

他们异口同声“好吃。”然后眼睛全盯在锅里。

柳夕雾被他们的表情逗笑了，豪爽道“那姐姐今日请你们再吃一碗，不过你们可要帮忙多宣传下哦。”

“好啊，谢谢姐姐。”年纪大一点的小女孩立即嘴甜的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