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尊,您看一下下界。”
天雷轰隆一声劈开了云层,将下界发生的事清楚直观的印入鸿蒙眼中:“因为您的偏颇,天地动摇,山海倾覆,百姓蒙难。”
“我的偏颇?”
鸿蒙不解。
“您是生机,但这份生机不应该属于一族人,更不应该属于一个人。
当天帝之母因你的出手而活了下来,您干涉了天机,天帝幼年时经历雷劫时,是您给了他一线生机,甚至将我雷族下面的一个孩子为他所用。
他造下无数的杀孽,雷诛九族是对他的惩罚,也被您阻止。”
天雷絮絮说着,满腔的不平,也是满口的无奈。
数百万年来,鸿蒙从未参与尘世纷争,寡淡看着世间演变,她自认为此刻依然如此,却在不知不觉中她有了心,有了情感。
“您方才所吐的血,是被天帝浊气所致,日后若您真成为了帝后,一旦神元被浊气所扰,天地浩荡必至,这是天地对我天雷一族的警示,也是对您的警示。”
“那我该怎么做?”
鸿蒙不解。
“离开天帝,将身上的受到浊气的精元剔除,回到属于您的位置,不要再踏入世间的俗事。”
“若我不呢?”
“毁天灭地,再无重天。”
鸿蒙怔住。
“还请上尊开恩,饶了这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重天,饶了下界辛苦耕耘的人类,饶了天地之间的生灵们。”
天雷又道:“我看得出来,上尊对于天帝的情感还不深,此时若离开,一切将回归原点,要是再拖下去,只对会上尊不利。”
鸿蒙拧眉,手中的长剑已经变回了匕首,望向底下被天雷困住的众仙以及着急的望着她的姒天。
四眸相对,鸿蒙感觉得到姒天眼中对她的担忧以及隐隐不安。
听得天雷又说道:“上尊入世之前,将所有灵气释放,不也是担心受到这些污浊之气的困扰吗?
其实,只要上尊的本体不受到浊气冲蚀,上尊想玩也并无不可。”
鸿蒙懂她的意思,她可以化成无数的分身在世间玩耍,但真身绝不可涉世,如今她却露出了真身,且是神元与天帝之间有了感应。
“上尊?”
天雷见鸿蒙什么话也不说,黑白分明清澈的眸子只望着那天帝出神,内心着急不已。
不知道过了多久,鸿蒙轻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了。”
在天雷不解之下,鸿蒙一挥袖,与天雷一起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旋风退去,天地之间恢复了以往的平静,青天白云,在一眨之间,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未曾来过。
“雷罚消失了。”
“地面也停止了裂动。”
“报,蛟龙一族撤退了。”
仙兵从天门里跑进来禀。
众仙哪还有时间云管什么蛟龙一族,一个个都茫顾四周,都以为是不是出现了幻觉,方才的一切曾经发生过吗?
“结界消失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声。
果然,保护了天界几千年的结界突然间消散,与此同时,周围的灵气似乎稀薄了许多,不像先前那般充盈。
姒天苍白着一张脸看着消失的一切,还有那个最在意他的人,一手颤抖的摸上了腰中所挂的玉佩,玉佩中的灵力也还在,心中松了口气,然而透过这些灵力他找人时,就像几千年前感受到的那样,到处都是她的灵气,却无法找出她的具体位置。
“陛下,您去哪儿?
?”
众仙见到姒天苍白着脸急急忙忙朝着紫微殿去,不明所以。
姒天自然是找鸿蒙,紫微殿里有她最喜欢吃的水果,还有人类的米果,鸡腿,也有她最喜欢的床。
一路见到天帝的仙侍一个个赶紧行礼,但他们刚欲行礼时,天帝已经在他们面前消失了。
紫微殿的寝宫内,没人。
院子里,没人。
花园,荷塘,亭中都没有人。
天帝手握玉佩,看着诺大的天界,浩瀚的苍穹半响,面色再次阴沉了下来,周身被隐隐的黑气缠绕。
鸿蒙看着自己离开后,天地的动荡终于停了下来,一时有些不知该何去何丛?
对于天雷所说的那些事,她并非毫无所觉,只是认为不会那么严重。
她不见了,姒天应该很伤心吧,这会肯定满天找她,她该跟他说一声,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鸿蒙肆放了灵气,将意识散于广阔的星空之中,心里是茫然的,数以万年来,她一直是一个人行走于天地之间,内心除了平静再无其它,如今无端的多出诸多的愁绪。
不再去想这些,把所有的灵气释放,闭上眼晴,缓缓钝入睡眠。
这个觉睡得很舒服,舒服到鸿蒙感觉到有人一直在牵动着她的灵力也不愿醒来,直到胸口猛的传来一陈疼痛,她才睁开了眼晴,有人在召唤她,而且是以一种极为邪恶的禁忌之术。
神识迅速打开搜索,然而,天广地阔,却探寻不到。
召唤的心声依然在,心声里包含了太多复杂的东西,使得她的胸口一直钝痛不已,复杂的让她感觉到心酸。
寻不到来源,鸿蒙想了想,分出一小部分的神元化身成那时莲藕仙子的模样,闭上眼,让这具分身直接接受了禁忌之术的召唤。
一陈牵扯,分身迅速被拉了过去。
当鸿蒙再次睁开眼晴时,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在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之中,雾气中充满了属于她的灵气,只是这份灵气被若有似无的禁忌之力束缚着。
她虽然每次沉睡之前都会释放灵气,但这世上还从未有这般能力的人能束缚住她的灵力。
就在鸿蒙还在猜着怎么回事时,看到不远处似乎有个人,走近了一个被冰封住的男子,男子一身的黑衣,浑身上下散发着属于黑暗的魔气,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轮廓的棱角分明,这是个极好看的男人,也必然是高高在上的人,虽闭着眼晴,但周身都散发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压迫性气息。
为什么会被冰封住呢?
这儿又是哪里?
鸿蒙闭眸,散发出灵力感知周围,她似乎被拉进了一个温润的洞府中,她与这个男人又有着何联系,他如何会召唤她?
就在鸿蒙疑惑不已时,冰封住男人的冰一点点裂开,在鸿蒙的惊讶之下,男子缓缓睁开了眼晴。
明明是宽广温润的空间,在他黑眸微张的那一刻周围的温度瞬间低了许多,一股邪恶之气开始从四面八方涌入。
最终,他冰冷不带任何情感的黑眸落在了鸿蒙身上:“我找了你五万年。”
“你是谁?”
鸿蒙讶异的看着这男子身上散发着的邪气,灵力迅速的闯入了他的神识,却在看到他的真身时,愣了下,竟是条黑龙。
龙身,那是天定之帝皇,开天劈地几百万年下来,也只有当今天帝是龙身,他的气息与似天的气息很像,只不过一个清凛,一个阴邪。
“你是姒天的,”心魔两字还未出口,鸿蒙的腰被他扣住,轻轻一拉,跌入了他的怀中,另一手扣住她的下鄂,微抬,直接锁住了她。
一黑一白,一正一邪,相互缠绕,相互交融。
很快,鸿蒙化身青烟离开他,一步之外再次化为人形,只不过有些狼狈。
“不许跑,你若敢跑,我将冲出这玉佩,再杀了姒天取而代之。”
玉佩?
鸿蒙恍然,姒天的心魔利用玉佩里属于她的灵气制造出了这一方天地。
再看他,尽管换了一张脸,但那眉目之间的清冽,孤傲且不训的模样与姒天如出一撤,鸿蒙纳闷的是,为何心魔与本尊长得会不一样?
像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心魔冷笑一声:“他是他,我是我,这几万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却为了他身为天帝的责任而放弃了你,可我不一样,我不要什么三界,也不去管苍生,我只要你。
听到没有?”
“既是心魔,就该净化,你,”鸿蒙的声音嘎然而止,只因他又故技重施,将她贴身了他的胸膛,只不过这次并没有动嘴,而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鸿蒙气得全身都在发颤,这心魔简直放肆。
“原来这只是你的分身,你的本尊在哪里?”
男子低下头,气息掠过她的额头,她的眉,她的眼,鼻,唇,最后落在她秀气白晰的脖子上,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