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舆图沼泽南面,一处宁静的峡谷之中。
蛮婖抹了把额头的热汗,悄悄擦掉嘴角溢出的血迹,沙哑着嗓子,说道“行了,血兽笛一毁,黑鸦族再也不能追踪拉瓦尔德的下落。今后,黑鸦族再不能控制你做不愿意做的事”
“田田,你没事吧”叶暖跨步上前,让蝎灵为蛮婖检查身体。蛮婖自以为是的隐瞒,并没有逃过叶暖等人的眼睛,考虑接下来的行程,叶暖担心蛮婖会撑不住。连夜赶路,他们成功抵达舆图沼泽南面的外围,再朝南行走,便能进入寂静岭地界。
许是南边与寂静岭相邻,越往南走活动的野兽越少。
此时,叶暖等人身处的峡谷,葱葱郁郁,景致彷如仙境。这般绝美的人间仙境,却没有半只活物,越靠近寂静岭越安静,连风路过时都变得轻柔宁静。
“没事,消耗过度。我休息半天就好,你们不用担心。”蛮婖挥挥手,露出羞怯的笑容。她很喜欢叶暖身上的气息,干净而祥和,一如她的王母。
“来,吃两颗丸子。”蝎灵掏出墨玉瓶,倒出两颗药丸递给蛮婖。
蛮婖诧异看着手心的药丸,她不识药,却能分辨好坏。蝎灵塞给她的丸子看似不起眼,闻着味道却极好。思及,蛮婖朝蝎灵露出甜甜的笑容,直接将丸子丢进最近咽了下去,感激道“谢谢”
“不用。”蝎灵微顿,表情不由得柔和了不少。作为巫,蝎灵最不耐烦吃药还问东问西的人,蛮婖配合的态度让她很满意,连带对蛮婖身份的偏见都少了两分。
确认蛮婖安然无恙,叶暖等人安静等待着拉瓦尔德。
此刻,拉瓦尔德恢复树人族原貌,树根扎入地面,枯萎的躯干随着蛮婖一番动作的结束,逐渐恢复了些许生机。以肉眼可见的程度,让叶暖等人感受到拉瓦尔德的恢复。
“拉瓦尔德的伤势受到黑鸦川田秘法的影响迟迟无法痊愈,继续拖延下去。他将会成为一具行尸走肉,供黑鸦族驱使的契兽,再无神智。”蛮婖解释道。也许,黑鸦川田遇上拉瓦尔德的开始,就注定了拉瓦尔德的悲剧。黑鸦川田从最初就没想帮助拉瓦尔德找人,更没想让他伤势痊愈。
须知,伤势痊愈的树人族,绝非黑鸦川田所能驾驭得了的存在。
但,如果是重伤未愈的树人族,一切就有了可能。
听说黑鸦族连尸体都能操控,驱使树人族自然不在话下。当然,这些蛮婖没有一一道出。
“真不愧是黑鸦族,够阴险。”雅格听后,顿觉后颈发凉。连死亡都逃不过被人算计,这确实可怕。
河鄂没出声,表情却莫名阴沉了几分。可见,蛮婖这席话带给他的冲击,不下余雅格。
“不会吧连死人都不放过,黑鸦族就不怕天谴”阿沙那臭着一张脸,怒不可遏。
“天谴阿沙那你在说什么呢”幻蝶玲珑嘲讽睨着阿沙那,这世间若真有天谴,金焰血鹰族又怎会被雷鹰族算计得几近亡族弱肉强食,一直都是主基调,落后挨打从来都不只是一句话。
“”被幻蝶玲珑话一呛,阿沙那噎得久久没有勇气张嘴。
其实,他说出那句话后,就明白说错了话。
“原来,竟是黑鸦川田搞得鬼。”拉瓦尔德沉厚的嗓音淡淡响起,带着属于树人族独有的睿智和沉淀,低低道“我还以为是体内旧伤发作,与舆图沼泽相冲才迟迟无法痊愈。孰料,这一切全都是黑鸦川田在作祟,我真是小瞧了人的贪婪。”
“黑鸦族,行事向来卑鄙肮脏,你遭了算计并不奇怪。”雅格摆摆手,开解拉瓦尔德。昨夜,他们能够从黑鸦族村寨来到这处峡谷,得亏拉瓦尔德出手化为树形,驮着众人一路疾行,待天亮时才停下,让蛮婖为其动手解除了血兽笛的控制。
蛮婖嘴唇蠕动着,将雅格的话翻译告诉了拉瓦尔德。
经过一夜的相处时间,拉瓦尔德很快学会了简单的瓦尔纳用语。树人族生活在北荒,却没有与世隔绝,北荒以前跟瓦尔纳接触频繁,这断裂的关系似乎发生在九原国灭国后。因树人族与族人之间的独特关系,拉瓦尔德学习瓦尔纳用语并不困难。
“谢谢”拉瓦尔德怪腔怪调说着瓦尔纳语言,向着雅格道谢。
雅格听后,捂嘴偷笑摇着手说不用。
同时,螣尧悄悄偷听着红叶谨行和拉瓦尔德的交流,比起蛮婖,红叶谨行这边交流更顺畅。蛮婖蛮族的身份,让拉瓦尔德有些防备,从沉睡中苏醒的拉瓦尔德并没忘记,当初他是如何被逼无奈进入曼德拉雅山脉的。很显然,从他对待蛮婖的态度中看得出,应该与荒国蛮族有关系。
不过,树人族并不喜欢迁怒。
蛮婖将他从沉睡中唤醒,又为他解除黑鸦族的秘法禁制,拉瓦尔德再恼怒蛮族,也没想因此迁怒到蛮婖的身上。可以说,树人族的心胸绝对是最宽广的。
拉瓦尔德边回答蛮婖和雅格等人的问话,一边跟红叶谨行交谈,将他被荒国追杀的事一并告诉了红叶谨行。同时,还提到了河黎的身份,并且提出要求希望能尽快见到河黎。
红叶谨行直接告诉拉瓦尔德,想见河黎必须等他们离开曼德拉雅山脉。现今,荒国太子位争夺赛进入最后的决赛阶段。无数人涌入曼德拉雅山脉找寻乌涂卡蒙城,等他们事情结束后,自然会带拉瓦尔德返回九原见河黎。
当然,这席话经过螣尧的加工,红叶谨行转述的时候更加委婉。
拉瓦尔德识趣,没强求。安静接受了红叶谨行的说法,还不忘提出有需要他可以随时帮忙,以此作为回报。
叶暖见螣尧半眯着眼,猜测螣尧应该是利用红叶谨行在跟拉瓦尔德交流。於是,就让河鄂他们原地休整,就地休息,准备吃过早饭后再出发。接下来他们将进入寂静岭地界,思及寂静岭的凶名,叶暖等人不敢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