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焱一直静静的听着,见罂粟想要阻止沈母说话,悄悄的握住了她的手,让沈母继续说下去。
“现如今你们镇北侯府已经成为大庆的罪臣,我们夫妻两个从来没想到让闺女去攀附大富大贵之家,就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哪怕是嫁个村子里的普通男人,我觉得也挺好的,一辈子安安生生的,过踏踏实实的小日子。”
沈母继续道,“虽然翠花怀了你的孩子,我如今就算说这些也没多大用处,但是她这么好的姑娘,不该一辈子吃苦,是该遇到一个老实正干的男人,疼她和孩子,平平安安踏踏实实的过他们的小日子的。
我不需要我的女婿是什么大将军,也不需要他是什么侯门公子,我只要他能对我闺女好,不让她吃苦受罪,就像我男人,他虽然没有什么大本事,可这辈子都护着我和孩子,就算公公婆婆为难我,他也知道心疼我和孩子,愿意为了我跟老宅分家,我说这些你懂吗?”
罂粟这是第一次听到母亲沈宋氏这么清楚的吐露自己,心下很是动容,父母大概总是这般,就算他们是再平凡的普通人,没有多大权势和财富,也总是倾尽一切的对自己的孩子好。
苏焱则是一脸郑重其事,将沈宋氏的所有话都听进了心里,他能懂二老心中所有的担忧和焦虑,任谁看到镇北侯府现在处境,都不可能毫无顾虑的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
他紧紧握着罂粟的手,站起身,躬身真挚而又诚恳的给沈宋氏鞠了一躬,道,“伯母,我知道说再多,也不能安抚您和伯父的心,但是往后余生的所有日子,我会让您二老亲眼看着我是如何待罂粟和孩子的,西北战事一了,我们苏家会搬到西岭村去,我和罂粟就生活在您二老的眼皮子底下,若是我对她们母子有任何不好,随您二老打骂教训。”
听闻苏焱一家要搬到西岭村去,沈宋氏与沈和富对视了一眼,心中突然安定了不少,他们的担忧也多半来自于翠花以后不跟他们生活在一起,他们不能时常见到她,不能一眼就看到她生活得好不好。
沈宋氏端起茶杯饮了一口热茶,润了润嗓子,开口道,“你要知道一点,苏焱,我们将闺女嫁给你,不是因为我们中意你这个女婿,而是因为我们闺女她中意你,她为了你在京城的时候甚至……”
沈宋氏的话尚未说出来,罂粟忙出声打断,“娘,你快尝尝这个肉片好不好吃!待会吃完,我带您们在汉城逛一逛,好不容易来到西北,咱们不能老是窝在客栈里,也该出去看一看这西北的风光。”
沈宋氏看了她一眼,不免叹气,用手在她的额头上点了点道,“你呀你……”
她又看向苏焱,道,“翠花不想让我说,可我这心里头不吐不快,这死丫头为了你在皇宫里,甚至还想不开,差点丢下我们这一家老小,去地底下找你……”
说这些话的时候,沈宋氏的嗓子瞬间哽咽起来,红着眼眶掉下泪来,她当时看到闺女躺在地上,脖颈上全是血水,吓得浑身冰冷,差点就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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