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琼知他越是事到关头,心中的那根弦绷得越紧,难免紧张,出言宽慰道,“布防司那边也已经安排好了拦截他们的人,宫门只要一开,苏夙景会带人拦住宫内的禁卫军和御林军,我陪您去跟皇上要诏书。”
夜天逸闻言心中稍定,点了点头,道,“城内外的兵马可布置好了?”
秦琼道,“苏夙景已经安排了五千兵马悄悄潜入城中来了,若是宫内生变,咱们便以烟火示警,他们很快便会赶来支援,其他兵马全都在城门外,看到信号亦会攻城进宫保护殿下您的圣驾。”
尽管听秦琼说安排得如此周到,可是夜天逸心中还是不安定,或许是因为一直以来渴求的皇位就近在眼前,明日他便是这大庆唯一的皇上再也不用战战兢兢争夺父皇的宠爱,也不用朝誰卑躬屈膝,亲眼看着心爱的女人入宫做别人的妃子,最后还护不住她们母子。
这一夜,夜天逸都没有合眼,他站在阁楼上看了一整晚的星象直到卯时到来的时候,赤星渐亮,果真留守心宿,显示天下易主之兆。
夜天逸才松了一口气,他是应天命而为,天命让他做下一任天下之主,算不得谋朝篡位。
天地尚且还是一片黑夜,夜幕之中的皇城愈发一样幽暗阴冷,就像是一直折服的巨大蟾蜍,点缀在城门外的灯火被风吹得忽明忽暗,带着几分让人心里觉得不安的诡异。
宫门尚未开宫禁,依旧紧闭着。
看守着宫门的禁卫一如既往,站得笔直,手中执着腰刀。
远远的看见五皇子夜天逸的宫轿行了过来,禁卫上前,将轿子拦下出声道,“尚未开宫禁,亦没有圣上传召,五皇子殿下您应知道,此时是不能出入宫门的。”
夜天逸撩开了轿帘,出声道,“五皇妃突发恶疾,高热不下,呕吐不止,本宫心急如焚,实在坐不住,才特意来宫内请刘太医过去给她诊断诊断。”
“这……”禁卫面上露出为难的神情,道,“宫禁未开之前,任何人不得出入,小的并非故意为难您,这是圣上定下的宫规,奴才知道您是有苦衷,可也不能徇私坏了宫规,不然小的这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你说的这是什么狗屁话?”轿子旁骤然响起一声暴呵,紧接着那禁卫身上便挨了一脚,他这才看清原来跟着五皇子一同过来的还有秦琼秦太尉。
“是你的小命金贵还是我女儿的命金贵?五皇妃现下身上还怀着皇室血脉,要是因为你这一拦,她们母子出了任何差池,你这条小命休想留得住!若让圣上知晓,你当真会夸你一句尽忠职守吗?你个愚昧不知变通的狗东西!”秦琼大骂道。
这个禁卫被骂了个狗血淋头,敢怒不敢言,不过见秦琼这般着急,便想着五皇妃该不会是真得了什么要人命的急症,要是真因为他这一拦出了什么差池,他这条小命还真是不够折腾的。
左右为难之下,禁卫出声道,“这样,五皇子您和秦太尉在这稍候片刻,小的这就让人去给圣上传信儿,等陛下的意思传过来,到时候小的再给您二位开宫门。”
秦琼冷哼一声,坐在轿内的夜天逸则催促了一句,“那定要快一些。”
看上去似真的因为五皇妃的病症忧心如焚。
在这个小禁卫转过身去与其他人商量的时候,秦琼抬手朝身后的黑暗隐蔽处做了一个手势,夜天逸撩开轿帘的手亦一直没有放下。
几个禁卫商议以后,其中一人便匆匆快步走向一旁的偏门,敲开了偏门,打算进去禀告。
就在偏门打开的那一瞬,数条黑影从五皇子的轿子里猛然钻了出来,直朝偏门旁扑了过去,紧接着藏在黑暗偏僻处的人全都涌了上来。
几个禁卫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人拿住抹了脖子,但是仍旧有惊呼声传了出去,其他听到动静的禁卫赶紧围了过来,但是夜天逸的人已经将宫门打开,潜伏在暗中的亲兵一下子涌了进去。
一场兵刃交接的厮杀,在黑暗的掩映下,正式拉开了序幕。
禁卫军并没能拦住五皇子的人,踏着遍地的血腥,他们还是逼近了乾庆殿。
已经得到消息的嘉庆帝安坐在乾庆殿的龙椅上,而乾庆殿的四周,则被里三层外三层的私兵、暗卫和锦衣卫紧紧保护着。
当了皇帝这么些年,嘉庆帝手里圈养的私兵和暗卫自然不少,不然他如何能逃得过这么些年的各种刺杀。
只是没想到有一日,逼宫让他动用所有私兵的人,竟然是他的亲儿子。
且还是这个平日里他最看不上的五子。
虽然带了三千最优秀的士兵逼宫,但是与嘉庆帝这些日夜训练的暗卫私兵比起来,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眼看落了弱势,在夜天逸的示意之下,秦琼立刻放了信号弹,宫墙外的五千士兵以及弓箭手也快速进了宫门,惨烈的厮杀声响彻整个皇城。
东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夜天逸的人总算攻破了乾庆殿外的防守,踏进了乾庆殿的殿门。
“你来了?”乾庆殿依旧安稳的坐在殿上,似乎夜天逸根本就不是来夺他的皇位的。
“父皇,荧惑守心,天兆示警,帝皇失德,您该退位了。”若说先前还有些害怕不安,可现在带着人已经攻进了乾庆殿,夜天逸已经卸去了心内的一块大石,此刻看着高高在上坐在龙椅上的嘉庆帝,夜天逸心中已经无了往日的畏惧。
“荧惑守心?”嘉庆帝突然大笑起来,抬手指着夜天逸道,“二十年前,了空便给朕算过一卦,朕的大劫原来应在你身上,子夺父位,当年楚谕出生,紫微星旁隐现一颗客星,朕还当他便是了空卦中的那一子,千防万防,将他送出了宫,原来竟是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觊觎朕的妃子,**常,祸宫闱,你还真是好样的,朕这许多年竟是一直看走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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