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世子怎么没在上京说门亲事?”兜兜转转,沈和富终是问到了正题上。
苏焱神色也变得认真起来,他答道,“早年一直在西北,战场上生死不知,怕订了亲万一身死,再连累人家姑娘,夙景是真心求娶罂粟的,若是能得娶她为妻,此生必不相负。”
苏焱再次表露起真心来。
殊不知沈和富自从听了白楚谕的话后,满脑子都是跟皇帝老爷抢女婿,就算是有十条命,那也不能不怕死的做这种事情啊,所以不管苏焱怎么说,沈和富都不为所动。
他还隐隐透漏出对这门亲事不满意的意思,“我们沈家就是普通的小老百姓,我这辈子也不求儿女们有多大出息,大富大贵什么的,只想他们能平平安安的过吃得饱穿得暖的普通日子就好。”
“伯父说的是,我亦同样想法,银钱名利地位富贵都是外物,平平淡淡却又幸福的小日子是我内心所愿。”
沈和富听他这般说,倒是一时间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只道,“我让福婶在楼上给你收拾了个房间,只是吃住都与上京相差甚远,还望苏世子莫要嫌弃。”
“伯父叫我夙景便可,我在西北时经常风餐露宿,能吃得饱,睡得了,没许多讲究的。”苏焱道。
沈和富知道在西北打仗的苦,毕竟沈长葛在西北呆了五年,上回回家的时候,他洗脚的时候,沈和富看见他脚底起了一层厚厚的老茧,比他这种了半辈子田的老汉的脚底茧子还要厚。
沈长葛对苏焱是十分敬佩的,也没少在家里说他们将军虽然出身名门,但是也跟他们一样,从底层的士兵一步步靠着军功才当上了大将军,吃了不少苦,也受了不伤,好几次命都差点丢在了战场上。
沈和富想到这里,心中不免动了一些恻隐之心,也无心再难为苏焱,道,“灶间有热水,苏世子赶了这么远的路一定是累了,早些洗洗歇下吧。”
苏焱点点头,站起身,“那伯父也早些休息。”很是尊敬有礼。
院子里,罂粟给两小只洗好脸后,又打了水自己洗漱。
白楚谕在一旁柔声道,“罂粟,我也要洗脸。”示意罂粟帮他打水。
罂粟还未做声,身后就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你自己没有手吗?喜欢让人伺候,不如去你的云雀楼里住,自有美人。”
白楚谕轻哼一声,“苏世子莫不是要在这里耍你的世子威风?”
苏焱径直走到罂粟跟前,挡在两人中间,神色淡淡的道,“在白二少面前,哪有什么世子威风?只不过还望白二少谨记,莫要总是招惹别人的女人!”
后半句话中,已然带了杀意。
白楚谕闻言不怒反笑,只是脸上的温润一瞬退去,清润的声音也带了戾气,“是不是别人的尚未可知?且各凭本事!”
话音一落,两道身影突闪而动,扬起院中泥沙,扑了刚洗过脸的罂粟和两小只一脸。
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已经缠斗在一起,你来我往,招招狠辣,似乎都想要至对方于死地。
“爹爹打他!”白乐芙欢呼着喊道。
虎子一看,也帮苏焱摇旗助威,“苏叔叔最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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罂粟原本还担心两人突然动手打起来,会吓坏两个孩子,没想到这两个孩子居然兴奋成这个样子!
她将布巾在水里洗了拧干净,把俩孩子脸上的泥沙抹干净,一手牵一个,拉着恋恋不舍,意犹未尽的两小只进了屋。
“娘亲,我想看苏叔叔和白叔叔……”小包子小声央求道。
罂粟道,“动手解决问题是最蠢的方式,两个蠢人有什么好看的?娘亲讲故事给你们听。”
虎子虽然心里还是很想看苏焱与白楚谕打架,但是他一向听罂粟的话,所以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好。”
“我也听姨姨讲故事。”白乐芙自己脱了鞋子,爬上了床。
罂粟正想着果然还是听故事对小丫头的吸引力比较大,但是白乐芙紧接着就来了这么一句,“外面没什么好看的,肯定是我爹爹把那个抢姨姨的男人揍得鼻青脸肿!”
虎子一听这话,不依了,连鞋子也不脱了,直接就跟白乐芙掰扯了起来,
“才不是,苏叔叔武功可厉害了,肯定是苏叔叔打赢!”
白乐芙朝他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肯定是我爹爹赢!”
“苏叔叔赢!”虎子再次强调道。
看着两小只争论个不休,罂粟只觉得头都大了,“好了,既然不想听故事,那你们就出去看吧,我要睡觉了。”
说完,便将两小只给轰出了门,靠在门上静默了一会儿,罂粟又起身去了沈宋氏夫妇的房间,敲了敲门。
尚未睡觉的老两口,听见是罂粟的声音,忙打开了门。
“我正跟你娘说,外面噼里啪啦的干嘛呢?”沈和富问道。
“吃饱了撑的,活动筋骨呢!”罂粟随口扯了个借口。
沈宋氏推开窗户往院子里看了一眼,念叨道,“别打坏人了……”
“没事的,他们心里有分寸。”
被罂粟说有分寸,用武力解决问题的两个‘蠢’人,还在拳拳到肉,毫不留情,互不相让的‘厮杀’着。
光看下手的狠辣程度,就能看出两人都想置对方于死地,奈何对方身手好,几十个回合下来,虽然两人身上都受了伤,但可都没落着下风。
按理说,苏焱久经沙场,身手和经验都要比一直行商的白楚谕更丰富一些,但是白楚谕那狠厉杀人的招数,一点也不逊色于苏焱。
因为身手不相上下,一时之间两人谁也奈何不了誰,但是有白楚谕动手前那句‘各凭本事’的话,两人这场打架就像是在各凭‘本事’,所以誰也不愿先停手。
有两小只在院子里欢呼雀跃当得力观众,两人打得更是起劲儿,从院子里,打到屋顶上。
罂粟正在屋内跟沈宋氏夫妇说着话,就听屋顶上霹雳咣当的全是瓦片活动的声音。
沈和富一脸担心的仰头看着屋顶,虽然还隔了个二层,他忧心忡忡的道,“要不明日我爬上去修修屋顶,别过些天下雪漏……”
他话还没说完,罂粟就推开木窗,朝外面喊道,“明天你俩给我家修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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