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越传越凶,张铁树家大儿子后来定了邻村的一个姑娘,可那户人家不知打哪听了这些流言,信以为真又把亲事给退了不说,礼金也没有还,还说张铁树家这是要骗婚,这般一来二去,张铁树家大儿子现在都已经二十有三了。
是以,张铁树心里有疙瘩,对谢根生来搭话,很是不想理。
沈和富跟张铁树走的近,知道这些事儿,心底看不上谢根生当初的做派,所以对谢根生的态度倒也算不上热络,只是也没有到冷着他,不搭话的地步。
倒是沈和贵十分热情,招呼谢根生一起喝几杯。
谢根生则笑着拒了,“我今日来逐月楼是跟人谈生意的,过来跟你们说两句话就得走,不好冷着我请来的客人。”
他打量了一眼沈和贵几人的穿着,又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逐月楼的拿手好菜几乎都上齐全了,这一桌下来怎么着也要百十两银子,难不成这几人在通州发了什么财?
这般一想,谢根生便眯着眼睛笑道,“你们几个这是来通州做什么的?若是还要呆几日,改天我请你们去家里喝酒。”
沈和贵眼睛一亮,笑着道,“去你家里吃酒?那感情好!只可惜我们几个下午就回村了,这酒是吃不成了,赶下回吧。”
见沈和贵没说是过来干嘛的,谢根生有心还想探寻,便道,“你们这么多人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吧?怎的下午就要回村?事儿都办完了?”
“可不是不容易,还得坐船折腾。”沈和贵道,“我们是来找长云的,现在找到人了,没啥事儿了,不能总呆在这不是?下午就回去了。”
“长云?”谢根生朝沈长云看去,见他一表人才,且身上的衣裳布料倒是不差,跟沈和贵几人的粗布麻衣大不相同,他眼中划过一抹精光,笑着道,“一转眼长云都长这么大了?你们跑到通州来找长云,他莫不是在通州做事?”
沈和贵摇了摇头,笑道,“长云可不在通州做工,他家在凤阳城开了个酒楼,他整日在酒楼还忙不过来呢!倒是翠花,她在通州做事呢!”
沈和贵一脸骄傲,说起沈翠花很是面上有光,与有荣焉的样子。
谢根生倒是极诧异的看了一眼罂粟,他原本还当她是沈长云和沈长念两人其中一个的媳妇儿,没想到竟然是沈和富家那跟人跑了的闺女沈翠花。
谢根生这些年做生意,惯会说话,压根没有询问沈翠花怎么回来了一事,只笑着问道,“和富大哥家在凤阳城开酒楼了?恭喜恭喜呀!”
他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心里却想也不知道沈和富这两年做什么发财了,竟然在凤阳城开起了酒楼,不过看他身上的穿着,想来也不是什么大酒楼,应当是个食肆而已,不然怎就沈长云穿的敞亮充门面?
谢根生又看向罂粟,笑着问道,“翠花在通州做工啊?干的什么活计?”
他一开口,就将罂粟定位为在通州给做工的,压根没往做生意上面提。
毕竟在他看来,一个女人在外面讨饭吃,要么是去大户人家当丫鬟,奶娘,要么就是在绣纺里面做绣娘。
沈和贵刚要张口说话,罂粟先出声道,“做些杂活。”
沈和贵一听,脸色不禁有些讪讪,凤阳船帮的二当家说出去多有面子啊,沈翠花咋还藏着掖着呢!
那谢根生听后,勾唇笑了笑,脸上先前的热络也淡了几分,往椅背上一靠,姿态放得高了许多,“做杂活应该很累吧,你要是绣工好,我倒是可以帮你介绍个活计。”
罂粟淡淡一笑,“怕是要辜负谢叔的好意了,我这双手已经好多年没有摸过针线了。”
“那倒是可惜,南城绣纺里面的绣娘月银有二两呢!”谢根生故意道,毕竟在他看来,罂粟做杂活一个月挣一两银子也够呛,进南城绣纺一月二两银子对沈翠花而言应当是很不错的活计了。
罂粟勾唇笑了笑,没有再接话。
打听到几人来通州并不是发了什么财,谢根生结交的心思已经淡了,他站起身,嘴角的笑也带了那么几分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成,你们先吃着,我那边客人还在等着,就不多说了。”
说完,笑了笑,不等几人搭话,转身就走了。
沈和贵看他这番前后转变极快的态度,心里颇不是滋味,哪里瞧不出谢根生看不上他们,先前过来态度那般热络,多半是因为见到他们在逐月楼吃饭,这地儿吃一顿饭要花不少银子,所以才过来搭话。
现在知道几人就是过来寻人的,便端起了身份。
沈和贵暗自解气的想到,要是真叫他知道翠花是凤阳城的二当家,这老小子铁定态度来个大转变,绝不敢就这么走了。
倒是沈和富和张铁树见谢根生走了,觉得自在了许多,继续喝酒吃菜听说书。
一顿饭吃得宾主皆欢,沈长念这半年来在酒楼里倒是把酒量给练出来了,把张铁树、李大奎灌得直言喝不过他。
虽然罂粟一早便说安排了船帮的船送他们回去,喝多了也无妨,有人照看,但是几人心里还是存着底,虽然喝的脸红,但脑袋都还是清醒的。
罂粟刚喊了伙计来结账,一个女子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沈翠花?你怎么在这里?”
罂粟看向说话之人,原来是上次在跟吴姝湄一同去酒楼吃饭,还找茬闹事的杨明月,她心中对后者并无好感,是以脸色淡淡并未搭话。
杨明月上次便暗中猜测罂粟便是周润想要娶的那个寡妇,是以现在看罂粟更加不顺眼,见她那饭桌上坐着的皆是男子,只有她一个女人,便鄙夷的道,“你在外面就是这么勾三搭四的?真该叫周润哥哥来看看这一幕,好知道你这个女人如何水性杨花。”
罂粟微微蹙眉,没等她说话,一旁的沈长云便站了起来,他也认出了杨明月便是上回在酒楼闹事的姑娘,心中对杨明月很是不喜,“你这姑娘怎么说话呢?你家里父母就是这般教养你的?一个姑娘家嘴巴里也好意思说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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