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苏凝雪问道,“你为何唤四公主为静公主?”
苏凝雪先是奇怪的看了罂粟一眼,似乎对她问这个人尽皆知的问题很是无语,紧接着便想起罂粟是她大哥从通州找来的,不是京城人氏,便收起了奇怪的表情,出声解释道:
“四公主出身定国公府的宁贵妃的女儿,宁贵妃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妃子,四公主一出生便被皇上封为静宜公主,比一般皇子公主都要受宠,平日里我们都唤她静公主。”
宁贵妃的女儿,静公主?
难怪她听着怎么这般耳熟?她出声道,“静公主是不是江南白家白二少表妹?”
苏凝雪想了想,记起定国公府的二小姐好像是嫁进了江南白家,于是点点头,“没错。”
罂粟缓缓眯起凤眸,眸中闪烁着气恼,感情苏小白脸把她当猴耍呢,编造出静公主喜欢白楚谕的话来诓骗她,还故意吓唬她,让她远着白楚谕些,原来全都是骗人的!
那静公主分明喜欢的是他,还痴心的很,他倒是脸皮够厚,居然堂而皇之,坦坦荡荡的把自己换成了白楚谕,还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
罂粟忍不住狠狠吐了一口气,嘀咕道,“小白脸,果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骗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你说什么?什么小白脸?”苏凝雪在一旁听得一知半解,出声问道。
罂粟摇了摇头,“没事。”
凤眸却眯了眯,等苏小白脸回来再找他算账!居然敢这样忽悠她!
京畿属大牢里
王元和几个手下全都一身狼狈的坐在地上,他们身后躺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身破布烂衫,血痕交加,一个女人跪在旁边捂着嘴小声的哭泣着。
开饭的狱卒一脸嫌弃的走到他们的牢房跟前,用勺子在稀得可以见底飘着几片菜叶子的饭桶里随意一舀,往几个的碗里倒了倒,又扔下几个干硬的窝窝头,便转身要离开。
正在哭泣的女人,一下子扑到大牢门前,朝狱卒喊道,“求求您了,我相公一直高热不退,实在是熬不下去了,您就行行好,帮找个大夫来吧!我给您磕头了……”
话音未落地,女人就朝地上死命的磕头,一个接着一个,诚恳而又用力,额头撞击地面发出‘咚咚’的声音。
可那狱卒只冷冷一笑,压根看也不看那妇人一眼,转过身就朝下个牢房走去。
妇人昨晚便已经求了半夜,这些可恨的狱卒却根本无人愿意请大夫过来,还嫌弃妇人吵闹,给了妇人一顿鞭子吃。
王元看得有些于心不忍,这对夫妻也是苦命人,在街头摆了个馄饨摊子度日,因为生意好被人眼红,便平白遭了祸事,被人构陷进了大牢。
没有多犹豫,王元站起身来,出声朝那狱卒道,“等等,他从昨晚就发高热了,若是再不看大夫,可是要出人命的!”
狱卒回过身来,掏了掏耳朵,一脸惊讶的道,“你说什么?出人命?”
他顿了顿,哈哈大笑起来,嘲讽道,“你小子是傻了吧,这里是京畿属大牢,不出人命才不正常呢!”
王元听了这话,眉头紧紧蹙了起来,双拳紧紧握在一起。
那狱卒却来了兴致,扬起下巴,冲王元身后依旧磕头不止的妇人道,“瞅瞅你们那穷酸的样子,浑身上下摸不出个铜板,还想看病?活着也是浪费粮食,还不如早点去死呢!还能省下点口粮!”
这狱卒早就看这个牢房里的人不爽了,全是穷鬼托生,一个比一个穷酸,一点油水都捞不到,偏偏分到了他手上。
其他牢房每日都能收到孝敬的酒钱,偏偏他倒霉的很,一个铜板都没从这几人手里扣出来过,想到这里,狱卒气不打一处来,一脚将几人面前装着汤汤水水的碗踢翻,干硬的黑窝窝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沾得全都是土,有一个滚落到了狱卒的脚边。
这是这个牢房所有人一整天的食物……
“你别太过分……”王元倏然往前走了两步,眸光从地上的窝窝头缓缓移到狱卒的脸上,拳头握着直响。
凤阳船帮的那几个汉子,也全都站起身来,死死的盯着狱卒。
狱卒却像是被他们的举动给激怒了一般,一脚将滚到脚边的馒头狠狠碾碎,讥讽道,“过分吗?一点也不过分!”他抬手指着王元等人,道,“瞪什么?怎么?不服气啊?我看你们身上是痒痒了,欠上刑!”
王元压根咬得发疼,终是别过了头,几人一脸憋屈,全都又蹲了下去。
那狱卒见状,哈哈大笑起来,正要再羞辱几句,忽然看见京畿属衙门的刘大人,与一位衣着富贵的公子走了进来,牢头正跟在两人后面,忙弯腰笑脸上前问好。
看见狱卒马三,牢头忙冲他眨了眨眼睛,道,“马三,你管辖的牢房里是不是有个叫王元的?人在哪儿呢?”
那叫马三的狱卒脸上表情微微一变,先前牢头说上面特意交代过,那叫王元的得罪了楼家二少,要好好‘伺候’。
想着刘大人身后那富贵少爷该不会是来找王元晦气的,马三有心讨好道,“就在这个牢房,这小子正不老实呢!我正要将他拉出来伺候一顿板子!”
牢头听了这话,脸色顿时一白,直冲马三挤眉弄眼。
一旁的刘大人一挥衣袖,呵斥道,“胡闹!我京畿属衙门岂能乱动私刑?再说王元的事情还在调查之中,不过是为了方便问案暂时收监。”说完朝牢头踢了一脚,骂道,“等回头我再好好收拾你!”
牢头有苦难言,心道这还不是听了大人您的吩咐,可是办法,上面办错事,总是他们这些底下人受罪。
狱卒马三一脸莫名,还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儿,一脸紧张的站在一旁,不敢再出声。
刘大人很快便换了一张笑脸,走到牢房门口,示意牢头拿出钥匙打开了牢门,笑眯眯的冲王元几人道,“元少爷,现在案情已经查清楚了,楼家丢的那批烟草也已经找到了,您的烟草楼少爷已经尽数带过来了,这些日子着实是委屈您了,一切都是为了查案,还请您谅解。”
这番话说的委实客气,听得王元几人一头雾水,先前被关进大牢,王元就已经明白自己是被楼家算计了,楼二少只怕是早就有心想要他手里的烟草,只是为何现在楼家突然变主意了?
且还有京畿属衙门的刘大人亲自陪笑脸过来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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