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作不经意地往屋顶上看了一眼,见刚才的洞口已经被瓦片遮盖住,才放下心来。
沈母见罂粟醒过来,心里松了一口气,担忧的道,“你发热了,浑身烫的不行,怎么喊都喊不应,正要让你爹背着你去找刘郎中呢!”
罂粟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懒懒地道,“好像是有些发热了,这三更半夜的,也不好去打搅刘郎中,我记得上次给娘抓的药里有麻黄、桂枝、羌活几味药材。”
她抬眸看向沈和富,道,“爹你各取两钱,给我熬一碗药汤,喝下去应该就无碍了。”
沈和富连连点头,应道,“好好,我这就去!”
“发热虽然不是大病,但也不可觑,那三味药材虽然也治发热之症,可却是治疗风寒引起的发热,若你是因风热引起的发热之症,用这三味药材有害无益。”白楚瑜站在不远处,温文尔雅地道。
罂粟抬起头朝白楚瑜看了过去,脸上划过惊讶,有些奇怪地出声道,“你怎会在我家中?”
白楚瑜走上前来,黑眸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罂粟,见她脸色泛白,两颊烧红,像是发热之症,道,“明日一早我就要离开江北,临走之前,把上个月的分红给你送过来。”
罂粟支起身子,有些怀疑地看了他一眼,恹恹地道,“你找人把银子送到王霸赌坊里就行了,哪里用得着三更半夜的亲自跑过来?”
白楚瑜轻笑一声,不答反道,“我帮你诊诊脉?”
“我不过夜里着了凉,没什么大碍,一碗汤药灌进去,蒙着被子睡一晚上就好了。”罂粟淡淡道。
见虎子光着脚丫站在地上,罂粟一阵心疼,“赶紧上来,赤脚站在地上你也想着?”
虎子乖乖地应了一声,爬上床,道,“娘亲,你刚才身上可烫了,我摸着出了一身汗,你要不要换件衣裳?”
罂粟点点头,心中忍不住称赞自己儿子果然是个机灵鬼。
白楚瑜闻言,心中的怀疑倒是消减了几分,从沈和富夫妇以及虎子的表现来看,沈翠花倒像是真的发热了。
只是……
未免也太巧合了。
掌心的黑石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他也不能肯定他要找的东西到底在不在罂粟身上,不过他又足够的耐心,既然找了这么些年,也不在乎再多花一些时日了。
见白楚瑜还站在屋里,她挑眉看了他一眼,赶人道,“白二少?”
白楚瑜黑眸深深地看了罂粟一眼,从袖中拿出一叠银票,递给了罂粟,道,“这是上个月的分红。”
罂粟见到银子,顿时双眼放光,一副见钱眼开的模样,接过数了数,有两千八百多两,脸上多了一抹笑意,“这么多?”
“这是你与王霸两人的,账目我忘带了,改日再让人送来给你过目,我就先告辞了。”
白楚瑜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什么破绽,就没再坚持给罂粟诊脉,反倒要告辞离去。
罂粟一脸恹恹地道,“我就不送了,白二少走好。”
白楚瑜在罂粟屋子里扫了一眼,眸光落在她床榻下的绣花鞋上,见鞋面干净,鞋四周也没有沾染任何湿土,眸中划过一抹情绪,转身离去。
沈母将白楚瑜两人送到院门口,看着两人离开,才关上院门。
罂粟躺在屋子里,上门栓的声音,才松了一口气,她摸了摸虎子的头,夸赞道,“机灵鬼,你刚才的表现真是太棒了!”
虎子深深呼出一口气,拍了拍胸脯,脸上全是后怕,“娘,出什么事了?”
“娘偷偷跑出去的事情,千万不要跟外公外婆说,更不能让别人知道。”罂粟掀开被子,下了床,将藏在床底下那双鞋底沾了山泥的鞋子拿了出来。
她就知道白楚瑜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所以将鞋子藏了起来,换了另一双鞋子,果然白楚瑜瞄了鞋子。
她冲屋顶上轻声唤道,“苏焱?”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罂粟有些奇怪,正打算出去看看,苏焱就从外面推门进来了。
虎子一脸惊喜,“苏叔叔,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苏焱一把将他从床上抱了起来,摸了摸虎子的脑袋,笑道,“叔叔想你了,就回来了!”
虎子一脸开心,不过却一副大人模样地道,“叔叔,你以后不要这么晚不回家,会让人担心的。”
苏焱一脸听话地点了点头,宠溺地道,“好,以后叔叔会早点回家的。”
虎子抱着他的手臂,咯咯笑道,“那叔叔要说到做到哦!”
苏焱轻笑出声,认真地点了点头,“好。”
“谢了。”罂粟靠在床边,态度诚恳地道。
“真想谢我?”苏焱抱着虎子,突如其来地道。
罂粟挑了挑眉,“什么意思?”她微眯凤眸,静待他接下来的话。
“想谢我,就早日将通州收入囊中吧!”苏焱抬起黑眸,专注地看着罂粟,“明日一早我就回上京了,通州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妥当,时机合适,会有人主动跟你联系。”
罂粟点点头,“通州确实不能再拖下去了,我会尽快处理。”
“白楚瑜不是善类,你以后尽量离他远点。”苏焱眸光从罂粟的脸上移开,故作不经意地道。
罂粟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白楚瑜虽不是什么善类,但人是大庆第一皇商!掌着偌大的白家,多少人想攀关系都攀不上,手里握着大庆半壁财富,多少人想讨好都来不及,我干嘛要远着?”
“正因为他是江南白家的二少爷,你才更应该远着,不然被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到时只怕你命都要不保。”苏焱道。
沈母关上院门去灶房看了下沈父煎的药,从灶房出来就听见罂粟屋子里有男人的声音,心里不由奇怪,走进屋一看,苏焱竟然抱着虎子坐在屋子里与翠花说话,两人脸上还都挂着笑,心里生出一抹奇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