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酸的声音十分刺耳,因是在赌坊门前,也无人敢过来围观。
罂粟凤眸蓦然一冷,一把掐住了李云瑶的脖颈,尖酸的声音卡在了她的喉咙里,她再也说不出话来,也无法喘息,脸渐渐涨红。
守门的伙计听到动静走出来,一看见是罂粟,惊喜出声:“二当家的过来了!”再一看眼下的场面,晓得这女人肯定是做了什么不长眼的事情,惹到了二当家,出声道:“曹可卿来见大当家的,这女人是跟着他来的。”
罂粟朝那守门的伙计看了一眼,轻轻挑了挑眉,她已经想到曹可卿来这的目的。
李云瑶死命的挣扎,脸色已经变成紫红色,想要挣脱脖颈的桎梏,濒临死亡的窒息让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危险,而面前这冷酷的女人简直就是夺命的阎罗,就在她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脖颈处的死亡之爪,终于松开了。
清冷的凤眸落在李云瑶酱紫色的脸上,罂粟慢条斯理的收回手指,用仿佛在谈论天气的语调,道,“再满嘴喷粪,我不介意让你做个哑巴。”
李云瑶原本酱紫的脸瞬间血色全无,惊恐的看着罂粟,宛如在看什么可怕的东西,她的手在袖中微微颤抖,从心底深处涌出的忌惮,让她浑身发软,想逃离可又不敢挪动脚步,直到这一刻,李云瑶才真的明白,面前这个女人,根本就跟她们不一样。
她慌乱的点着头,想要出声保证,可一想到哑巴两个字,瞬间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
她知道,沈翠花不是在跟她说笑,方才,也是真正想要掐死她。
就在这时,曹可卿从赌坊里走了出来,脸色十分不愉,看样子王霸并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
见李云瑶脸色惨白好似见鬼的样子,曹可卿皱眉道:“你这是怎么了?”
李云瑶回过神来,赶紧摇了摇头,害怕的看了罂粟一眼,她拉着曹可卿想要赶紧离去。
“二当家的,霸爷在楼上等着您呢!”
许是伙计把罂粟来了的事情跟王霸说了,王霸便赶紧将曹可卿给打发了。
罂粟点了点头,朝赌坊内走去,其实她压根没有将李云瑶这种人放在心上,只是被人当面骂,不做出些表示,会显得她很好欺负。
而正被李云瑶拉着离开的曹可卿听到伙计的话之后,顿时转过身,朝伙计身旁的女子看了过去,却只看见一个清瘦如竹的背影。
他皱着眉对李云瑶道:“你可认识那个女人?”方才他过来的时候,李云瑶似乎跟那个女人是站在一处的。
吴姝湄曾跟他说过,王霸身边有个女人,狡诈多计,没少替王霸出谋划策,说不得当初曹家出事,也是这个女人的手笔,不过这点他是不大相信的,毕竟当初查处曹家的是上京正三品大员,任都察院左都御史,王霸若是认识这样的大人物,一开始就不会被曹家欺压了。
方才他听见那伙计似乎是叫那个女人二当家的,难不成她就是吴姝湄说的那个女人?
李云瑶脸色白了白,见罂粟已经消失在赌坊门口,呼出一口气,“认……认得。”
曹可卿看向李云瑶,“她是什么人?”
李云瑶狐疑的看了曹可卿一眼,摸不准他打听沈翠花做什么,不过还是道:“她原本是我大伯母的儿媳妇,不过早早地就守了寡,前不久才带着孩子回了娘家。”
“你可知道她为何来赌坊?”曹可卿继续问道。
李云瑶摇了摇头,见曹可卿瞪向自己,赶紧道:“我跟她关系一向不大好……”
曹可卿却在心中认定吴姝湄说的女人就是这个寡妇,据吴姝湄说,王霸很听信这个女人的话,想到这里,他眼睛里划过一丝算计。
罂粟刚上楼,王霸就将曹可卿的来意道了出来。
虽然曹老爷子担下了所有的罪责,可曹家终究是没落了,眼下曹家穷困潦倒,曹可卿却又心有不甘,今日来的目的,就是想要带着原先曹家的人手,入王霸手下。
王霸自然是拒绝了,他一眼就能看穿曹家那子在想什么,曹可卿也不像会屈居人下的人,无非是想等翅膀硬了,再反咬一口,眼下整个凤阳城的水运已经被王霸全都握在手中,实在没有必要再养个麻烦在身边。
罂粟对于王霸的做法,自然是无异议的,她眯了眯眸子,身子靠在椅背上,声音懒懒的道:“我有事要出去半月,劳烦大哥帮着照看一下酒楼的生意。”
王霸自然是一口应允,关心的道:“妹子,你这是要出远门?可需要准备什么东西?盘缠够不够?要不要我找两个人跟你一起去?”
罂粟摇了摇头,凤眸多了一丝笑意,“我要去西北一趟。”
“西北啊……”王霸眸子里多了一丝亮光,笑着道:“听说西北边境接壤的古羌细封氏有个角斗场,还会开盘设赌,很是大胆刺激,有机会真想去见识见识!”
罂粟闻言笑了笑,问道:“金赵两家船运你知晓多少?”
一谈到正事,王霸就认真了起来,道:“听说那赵家跟白虎堂主有些关系,不过咱们的兄弟也没谁真正见过赵家的主事人,也不知道这传言是真是假,那金家在通州树大根深,早先漕帮还在的时候,也不曾与金家发生过冲突。”
跟那个白脸说的倒是没差,罂粟揉了揉眉心,道:“这半月通州那边的事情先缓一缓,暂时别有什么动作,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王霸点头道:“我看那赵金两家都不简单,咱们要想在通州站稳脚,还得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