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宋玉娇的事情,阿宝本还有些话要问,但是被宁王这话一打岔,她的思绪也跟着跑了。
下意识的就回答说:“皇上那儿召见就召见吧!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去见他了,且自从我当了祥瑞后,皇上待我那如春风暖阳一样,可亲切和蔼了。”
“你呀!我倒白牵挂一场。”宁王宠溺的看着阿宝。
阿宝浅笑说:“那可不能这样说,你牵挂我,我还是高兴的!我就盼着你时时刻刻的牵扯着我,这才没有心思想着别的女人。”
“瞎说什么!我除了你,还有谁!”宁王求生欲也是极强的。
阿宝拿着筷子,不轻不重的在宁王的碗上敲了一下,伴随着清脆的响声,是她娇美的甜笑,“如果你敢有别的女人的话,那我往后就不让你近我的屋,沾我的身!”
“越说越浑!”宁王用另一只手直接握住了阿宝的手。
其实夫妻两人都清楚,宁王以后真要有别的女人,阿宝也不能怎么样,毕竟她有三个孩子牵绊着,不可能真的就舍了这身份舍了宁王。
可正也是这样,当宁王越来越出色的时候,阿宝免不得要这样敲打下,说白了些,还是有些不自信。
好在宁王也了解阿宝,每次义正言辞的否决了她的话,相当于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是一样的。
本说着正事,却突然拐了一个大弯,说起了调情的甜蜜话。
接着直到叫丫鬟来收拾了碗筷,夫妻两人在屋里消食,阿宝满是浆糊的脑袋才清醒一些。
想到宋玉娇的事情,阿宝本不欲问下去,她觉得宁王费了那么多劲,肯定把想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了手。
但因她性格使然,有什么事都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
明明想得清楚的事情,但不听对方亲口说出来,就好像不是真的似的。
“宋玉娇手里的东西,你拿着没有?”
“拿到了,是一份武器图纸,你要看吗?我现在去拿来给你。”
宁王说着要出去,阿宝一下拉住了他,“我哪用看这些,反正我也看不懂,我就是问一下,拿到了就好。”
宁王看阿宝真的不感兴趣的样子也没有强求。
“宋玉娇临终前有没有说什么?”阿宝犹豫了一下才轻轻的开口。
她总觉得一股气不上不下,没给她当面和宋玉娇对质的机会,她有些惋惜,但是她又很明白,即使给了她这样的机会,两人只是鸡同鸭讲。
讲的都不是一辈子的事情,哪能说到一起去。
宁王摇了摇头,“我没亲自动手,人不在场,派长风去的,想来没说什么要紧的话,不然长风肯定向我汇报了。”
“也是!”
阿宝略想了下,也不觉得宋玉娇和他们有什么可说,顶多临终前口不择言的诅咒他们吧!
“你为什么这么在乎宋玉娇的事情,单单是为了以前那一点恩怨吗?”其实宁王早就看出了不妥,只是他和阿宝向来没有秘密,也没有想过阿宝会瞒他什么。
顶多就是觉得阿宝想法正,并不会做滥好了。
可是此时看阿宝神不守魂,他又觉得好像不单单只是那点子恩怨。
说来很玄,他觉得这一刻有点触及不到阿宝,情急下更是直接抓住了阿宝的手。
阿宝不懂宁王弯来绕去的想法,回了神也只是浅笑以对,只是笑容略虚,“就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么多年的仇敌,说没就没了,一时没有劲。”
宁王深深看了阿宝两眼,相信了她的这个说辞。
如他也一般,这么多年一直在努力,就想着有朝一日翻身,将以前欺侮过他的人都踩在脚底下。
眼下事情临近成功,知道再不可能生出波折,他反倒平静了,完全没有了以往的那些雄心壮志。
“对了,太子那里的事情,不是你做的吧?”
阿宝被宁王看得不自在,又猛的想起这一事,故意左右而言他。
宁王本就没有多疑阿宝,因着阿宝连空间的事情都告诉了他,所以宁王从不觉得阿宝会瞒他什么,她说什么信什么,对她极其放心。
“什么事?”宁王顿了一下,才问:“是说他失德的事情吗?”
阿宝看宁王这样,心揪了一下,紧张的问:“不会吧!那一家老小真是你安排的吗?”
“这倒不是!”宁王瞬间又一派轻松的回答。
阿宝看着,就觉得有猫腻。
“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我怎么觉得这事不像你说的这样。”阿宝板着脸,做出一副凶样。
宁王有点不自在的说:“太子和燕王那里都有我的人,我将事情故意捅到了燕王的一个谋士面前,后又有我的人怂恿燕王,借此一举将太子拉下马。”
宁王这话的意思阿宝听明白了。
人选虽然不是他安排的,却是他的人一力导致的。
说她要怪宁王吧?她也怪不上。
她虽然有点同情心过盛,但还不至于脑子坏了。
“我就是有点儿同情那一家老的老小的小,特别是那孩子好似还没有满岁,怪可怜的!”
宁王就是料到阿宝会这样,所以她刚才问话时,他才一副气短的模样。
现在见阿宝脸上的笑容淡了,自是极其不舍的。
“要不我去打听下,将那一家子找一个名目放出来?左右不行,我也可以打点一下,等过几年我登基时,大赦天下,他们不就出来了吗?”
阿宝一想,觉得这办法可行。
“这主意好!就怕太子早先动了他们,又或者皇上会惦记着他们。”
阿宝怕多此一举引起太子的怀疑,所以后来也没有派人去盯着那一家大小的结果,因此,并不知道他们现在是死是活,人好不好!
“无妨,我差人去问问即是!”宁王觉得这就是一件小事,“至于父皇那里,你更不用担忧,眼下他病体未愈,身体本就不济,朝中的事情都管不完,哪里有闲情处置这么几个人。”
宁王的话,阿宝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能这样就最好了,左右他们家本就是受害者,没得让受害者全家大小赔了性格才能讨一个公道。”
阿宝因着出身的原因,平日虽然不显,但是碰上这种事情的时候,难免会表现出来。
就好比她会这么同情这一家人,也是想到了以前她状告无门还丢了性命的事情。
但她其实很清楚,这一家老小选这么一条路,肯定是和燕王的人谈好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被威胁或被利诱,总归是两厢情愿的事情。
第二天,果不出宁王所料,宫里来人宣旨,召阿宝入宫见驾。
阿宝早就准备妥当,也没有多耽误时辰,就上了马车,跟着宫人准备入宫。
只是看着随行的宁王,阿宝有点儿无奈的说:“你就不用跟着我一起去了吧?左右在宫里我也熟悉,皇上又没召见你!”
“无妨,我正好有点事要向他请示!”宁王说得冠冕堂皇。
阿宝其实想说,他真的不用担心,但见他执意,又拒绝不了,索性也不多劝,只偷偷的品尝心中的那份甜蜜。
到了宫里,夫妻两人见了皇上。
对于宁王不请而来,皇上也没有说什么,开门见山的和阿宝说了让她熬药的事情,阿宝也是一口答应。
只是在说到要留阿宝在宫里小住时,宁王和阿宝就都不乐意了。
看他们这副样子,皇上不但没气恼,反而像似故意般喃喃自语了一句,“看样子要让你们入宫长住就只有那么一个法子了。”
阿宝一时是没有反应过来的,宁王的脑筋转得快,一下就想明白了。
在外面一行喜形不于色的宁王,难免变了脸色,诧异的看向了皇上。
皇上只当瞧不见,就好像这话真只是他随口的一句话似的。
倒是阿宝留在宫中的事情没成。
宁王答应每日送阿宝来宫中侍疾。
这种事情容不得夫妻两人不答应,旁的就只能尽量争取了。
皇上也没有那么专制跋扈,他们都不觉得这样跑来跑去累得慌,他就更懒得说什么了,当下就让阿宝直接去太医院,留了宁王说话。
父子两人中间误会多年,宁王也早就过了想要父爱的年纪,皇上本人也没有想要修复这段父子情,因此在阿宝走了以后,两人说话皆是一板一眼,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跟朝廷上的事情有关。
至于他们的私事,那是一句话都没有提,比起一般的君臣来说,他们的关系反而更疏远一点。
自这一日起,阿宝天天入宫,且在她入宫的这段日子里,皇上以雷霆的手段处理了皇后的娘家以及太子身后的势力。
整个国都都动荡了,杀的杀,抄的抄。
便是连国都最浪荡的公子哥这个时候都不敢出门,只在府里寻了丫鬟做乐,这约莫是青楼茶馆生意最惨淡的时候,比起国丧期间更甚。
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便是太子不光光被贬为了庶人圈禁,且在圈禁后的两天就传出了太子染病的消息。
皇宫大院里,但凡在这种情况下染了病,大约就是人没了的意思,果然不到十天,原先风光得不可一世的太子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