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御见自己说到一半,许夷光已经笑了起来,发自内心的、愉悦的笑,自己的心情也跟着松快起来,继续道:“不过,你如果有困难,需要我帮忙时,可千万不能与我客气,大不了,喏,你这样回报我便是
。”
说着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脸颊,“那我就真是赚大了。”许夷光的心情是真的很好,她以为自己那番话一说,势必会与傅御产生分歧,自己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让他接受她的论调,甚至他一直都接受不了,毕竟“妻为夫纲”,哪个男人能接受这样一番奇谈怪论的,
尤其还是傅御这样的人中之龙。
但他毫不犹豫就接受了,足见他的心胸与气度,也足见他对她的包容与宽纵到了什么地步。
她这辈子能遇上他,能让他这般用心用情至深,是何等的幸运与满足,就算将来……她也愿意再冒一次险,只因那个人是他!
许夷光想着,虽有些不好意思,到底还是下定决心般猛地闭上眼睛,凑到傅御面前,双唇蜻蜓点水般在他脸颊上印下一吻,然后飞快缩了回去,再端起桌上的茶盅,借吃茶的动作,深深低下了头去。
傅御本意是开玩笑的,旨在活跃一下屋里略显沉闷的气氛,哪里能想来许夷光竟会真吻他?哪怕只是蜻蜓点水,也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第一次真真正正实质性的回应他的热情!傅御立时连耳根都红透了,既是喜的,也是羞的,好一会儿才让自己的心跳得没有那么厉害了,灼灼的看着许夷光,哑声道:“方才太快了,我根本没感受到,敏敏,能不能重来一次?不然,我来也成的。
”来之前准备了一肚子衷肠想与她诉,也准备了一肚子话想问她,想着怎么也要从她口中问出个‘她也心悦他’之类答案来的,这会儿通通诉不出问不出了,不过所幸,也没有再诉再问的必要了,一切尽在不言
中。
许夷光等吻完了,心跳才开始越来越快,脸也越来越烫,这会儿听得他这般说,更是浑身都腾地着了火一般,没好气的娇嗔道:“你想得倒是挺美,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还不快走,等着我撵你不成?”
傅御怎么舍得走。刚要说话,就听得外面传来了三更的鼓声,这才惊觉时间过得也太快了,他倒是接连熬几个通宵都没什么,敏敏却身子弱,听说明儿又得去镇国公府吃年酒,少不得又是一整日的闹腾,再不睡觉,明儿如
何撑得住?只得道:“那我走了啊,敏敏你早些歇下,一一排查名单上那些人家的事,就放心交给我,我也会让人留心替你打探合适的庄子与宅子的,你放心,只是打听,其他的我什么都不会做,若这样你也不肯,我
就真的要伤心了啊。”
许夷光笑着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肯了?我要是矫情得连这样的小事都不肯,又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你排查那些人家,这不是自相矛盾,自打嘴巴吗,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啊。”
傅御这才心满意足了,趁许夷光不防备,忽然凑到她面前,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如捡了个金元宝似的,眉开眼笑的飘着出去了。
剩下许夷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脸火辣辣的烫,捂着才被他亲过的那个地方经过妆台前时,不经意看见镜中眉眼间全是羞喜之色的自己,心里越发的甜蜜了。
躺到床上裹紧被子后,把整个人都捂起来一连打了好几个滚儿,才笑着敞开,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
并不知道这会儿郭姨娘与许宓在郭姨娘的屋里,也与她一样,不,比她还要激动。
郭姨娘甚至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宓儿,你真的确定那是五皇子吗,是你猜的,还是他自己说的?可千万别搞错了!”许宓红着脸,有些不满的道:“姨娘,我方才就已经说过那真的是五皇子,他亲口告诉我的,而且他穿的是黄色衣裳,上面还绣了龙,又能随意出入靖南侯府的内院,不是五皇子,还能是谁?您怎么就不相
信我呢,您既不相信我,那我还说什么说,且先回去了。”
说完起身要走。让郭姨娘给拉了回来,道:“姨娘不是不相信你,这不是想着兹事体大,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吗?不过你既说他穿的是黄色衣裳,上面还绣了龙,那便铁定错不了了。好宓儿,这可真是你的造化,第一次去
靖南侯府那样的人家,就遇上了五皇子,五皇子还与你说了话儿,问了你是哪家的女儿,这次老天爷可真是开眼了!”
许宓红着脸“嗯”了一声,心说可不是老天爷开眼了吗?
她本意是想找机会去见一见傅二爷的,山不来就她,她就去就山也是一样,想要高回报,怎么可能不冒险?是以趁许瑶光许夷光几个不注意时,她悄悄儿出了偏厅。
得亏她带了紫月,替她把靖南侯府替她引路的丫头给引开了,不然她出师未捷,就得身先死了。
之后,她循着紫月与侯府丫头有意闲聊时问出的方向,一路往靖南侯府的外院走去,却因侯府太大,她走着走着就迷了路。
正心急如焚之际,不想就遇上了一名着黄色长袍,俊美不凡,器宇轩昂的男子。
许宓原本只当傅烨就是她此生见过最俊美的男子了,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在靖南侯府迷个路,都遇上另一个比之傅烨俊美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男子,莫不是她在做梦,梦见了谪仙?
不由呆在了当场。
还是那个男子先笑着开了口:“你是谁?怎么会到这里来?我瞧你的装束,也不像是下人,莫不是今儿来侯府吃年酒的哪家的小姐,不慎迷了路,所以走到了这里来?”许宓方回过神来,立时红了脸,屈膝说道:“小女子姓许行四,是大理寺少卿许大人家的女儿,的确是不慎迷了路,走到了这里来,若有冒撞之处,还请公子见谅,也劳烦公子与我指一下路,让我能早些回
到厅里去,省得长辈姐妹们担心。”
那男子闻言,正要说话,许宓又忽然发现,他的衣裳上竟然绣了银龙,这可是皇子亲王的衣裳上才能绣的,一刹那间,许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砰砰直跳的同时,人也已忙忙就地跪了下去,口称:“臣女拜见五皇子殿下,都怪臣女眼拙,竟没能认出殿下来,多有失礼之处,还请殿下千万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