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面的防盗铁门朝里望，院子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可惜门锁着，进不去，三人在院子四周望了望，看哪个部位适合翻墙进去。

好在这边相对偏僻，也不用担心有路人经过。

狗狗跑到铁门前，爪子顶了顶没打开门，它又围着院子周围跑了起来，忽然叫了一声，身子一纵，已进了院子。

胡向阳两人连忙跑过去，见前面围墙有个缺口，离地只有一米五六，狗狗居然已跃了进去。

三人对了个眼神，胡向阳往后几步，猛地加速朝前跑，赵大成和小方已蹲在墙脚，当胡向阳靠近时，两人双臂搭在一起给他借了把力，胡向阳已手一撑，跃进了院子。

院子里的地势比外面高，胡向阳朝外伸出双手，把两人一个个拖进院子。

进了院子后，才发现屋里黑灯瞎火地，似乎没有住人。

好在今晚月色还好，倒不至于黑到伸手不见五指。

而狗狗已等得不耐烦了，三人只好跟在它后面，小心往里走。

楼下的门虚掩着，三人悄悄打开门进去，发现里面不过是普通的堂屋，绕到另一间屋后，看到了楼梯。

狗狗无声地往楼上爬去，还没等三人走上二楼，看到它已回头出来。

“没有人？”胡向阳失望地叫了一声。

狗狗如果找到了人，肯定会盯在那里防止他逃跑，这样的行为，只能表示他们白来一趟了。

“怎么办？继续追？”赵大成问了一声。

“看来我们碰到高手了，东西一偷到手，马上就离开虞城去外面避风头。”胡向阳自言自语道。“等他到了外地，气味越来越淡，想抓他就不容易了。”

“既然知道了小偷住在这里，那也没白来，查一查这房子的主人是谁，不是全明白了吗？”小方倒是乐观起来。

“也对。”胡向阳也觉得小方的的话有道理。“那我们先出去。”

三人毕竟是私下来查案，并没有拿到搜查令，所以不方便让人知道他们进入了这里。

外面的铁门被防盗锁反锁了，三人也打不开，只好从进来的地方翻墙出去。

“怎么办？”到了外面后，小方这样问道。

“去柏厦派出所找个地头蛇问问，你那边有熟人吗？”胡向阳问道。

“当然有。”小方回答道。

警察系统内部调动比较频繁，所以同为虞城的警察，往往各个乡镇派出所都有熟人。

胡向阳和赵大成来的时间短，所以熟人才不多。

只要工作满两三年，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到了柏厦，还找不到熟人。

“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你打电话约人。”胡向阳想了想，这样安排道。

现在不需要狗狗找人了，胡向阳把它抱进副驾驶室位，让小方指路，来到柏厦镇街上，找了镇上唯一一家还在营业的酒楼。

到楼上找了个安静的座位，坐下后小方去打电话，胡向阳和赵大成则点了几个下酒菜。

怕等的时候无聊，就先叫了几瓶冰啤酒，等客人来了，可以边喝边聊。

小方打好电话回来，说对方马上就到。

于是打开啤酒，干喝了几口解渴。

“这个案子估计有点棘手。”赵大成突然皱了皱眉，语气不安地说道。

“我也这样觉得。”胡向阳开口道。“但是那又怎么样？难道因为麻烦，我们就放弃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赵大成加答道：“只是希望你们做好最坏的打算。”

“放心。”胡向阳点点头。“从刚才空跑一趟，我就有心理准备了。”

一个小偷，在东西到手后，马上离开家，去外边避风头，怎么可能会是普通人呢？

而会雇这种小偷的人，肯定也不会是头脑简单之人，最大的可能是，小偷抓到后，依然无法知道幕后黑手是谁？

“你明白就好。”赵大成有些泄气。“原以为当了警察后，会活得明白一点，现在却发现，越过越糊涂了。”

“那是当然。”胡向阳笑道：“只有小孩子，才会想把任何事情都搞得很明白，成年人要懂得难得糊涂。”

直到这时候，他才体会到叶纤红的心思，她估计也猜到了这件事很难有结果，所以才想要放弃。

当一个人吃独食时，如果没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放弃。

否则等麻烦找上门之后，想放手也来不及了。

“你们够了吧！”小方受不了两人的态度。“我说这样的话还差不多，你们来警察系统不过是镀镀金，等到有一定的工作经历，肯定会跳到别的地方，不像我，恐怕要干一辈子警察了。”

“你也别叫苦，我们如果有往上走的机会，一定会拉着你一起走的。”胡向阳受不了地瞪了他一眼，给他吃了颗定心丸。

“那就多谢两位兄弟了。”小方跟两人结识几个月，第一次听到胡向阳明确这样承诺，心里暗暗欣喜。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一阵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原来是小方的朋友到了。

“过来坐，国勇哥。”小方站起来打招呼，又把胡向阳和赵大成介绍给他们。

两人的身份，小方打电话已告诉他，所以他才会这么快赶过来。

作为一个没背景的普通警察，能认识这样的二代，当然非常热切。

相互介绍之后，重新坐下来，这时候菜也上来了，胡向阳和赵大成都向他敬了一杯酒，气氛就马上起来了。

那个叫吴国勇的男子今年三十五了，当了十几年警察，很健谈，没一会就成了三人口中的国勇哥。

因为是小方介绍来的，自然可以信任，等喝完一杯啤酒后，胡向阳就把今天的来意说了一遍，并向他打听那个小偷的情况。

一般说来，镇上有哪些惯犯，当地派出所都一清二楚，而那人的手法不简单，自然不可能是初次偷东西。

“你们说的是九指啊！”吴国勇听他们一番描述，就猜到了小偷的身份。“这个人可不简单，每次做案后，都很难抓住他，如果你们没有那条狗，想确认他的身份都不容易。”

“确实如此”胡向阳承认这一点。

“他平时跟谁来往比较多。”赵大成开口问道。

不管怎么样，抓小偷不是重点，查幕后人物才是重点。

“这个就很难讲了。”吴国勇苦笑一声。“因为经常坐牢，他的人际关系非常复杂，据说跟虞城几个地下大人物，都有不错的交情，谁有事情，一般都会找他去办。”

“也就是说，除非抓到他，否则很难判断他在帮谁干？”赵大成反问了一句。

“抓到了也没用。”吴国勇解释道。“他现在不直接接受委托，如果有人当面找他，他都会拒绝，只有通过公用电话，联系到他，再把钱放在他指定的地方，他才会出手。”

“哦。”胡向阳听得都惊讶了，一个小偷，居然这么有原则。

“他说怕知道了委托人的身份，会被人灭口。”吴国勇说起这个人，也是一脸佩服：“毕竟会找他的人，都不是普通人，杀一个人很平常。不过这样一来，他的生意反而更加好。”

听了吴国勇的解释，胡向阳三人哭笑不得。

不过这次白忙了，倒是肯定的。

“其实在我看来，他这样做，表面上看，是保护了自己，其实更容易让人猜测到幕后请他的人了。”吴国勇见三人失望的样子，笑着解释了一句。

“哦。”胡向阳一听，兴趣大增，惊喜地问。

“你们想啊！以他的身价，普通人肯定请不起，所以反而限定在那么几股势力里了。”吴国勇有心巴结上胡向阳三人，自然要把自己的价值体现出来，所以帮他们分析道。

“那也没用啊！”胡向阳听他这样解释，有些失望。“如果没有具体的目标，总不能把几人全部抓来问一问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吴国勇见胡向阳误会了，连忙解释。“既然九指这次偷的是一个美容配方，我们只须查一查最近有哪一股势力在关心跟中药有关的事，不就马上知道了吗？”

“也对。”胡向阳觉得这话有道理，对方偷了美容配方，自然不是为了自己用，肯定是想用它赚钱，所以必定会去买中药。

虞城这么小，就那么两三家中药铺，查起来非常容易。

“还是国勇哥厉害，三言两语就帮我们指明了方向。”小方感激地说道：“我敬你一杯。”

大家现在还不算熟，叫胡向阳和赵大成给他敬酒，他未必好意思接受，所以小说出面说了一句。

“是啊，国勇哥业务这么熟练，现在还在派出所担任普通警察，实在太可惜了。”胡向阳也很欣赏他的能力，见他有投靠自己的意思，就夸了一句。

“没办法啊！警察系统机会少，想升职可是千难万难。”吴国勇趁机叹起了苦经。

“不用担心，只要好好干，机会肯定会有的。”胡向阳模棱两可地说了一句。

“那就谢谢向阳兄弟的吉言了。”吴国勇是人精了，哪里还不知道他话里的言外之意，连声道谢。

原本三人带着抓小偷的急迫心思过来，现在聊开后，反而平静下来。

想到明天只须查一查中药铺，就能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三人都放松下来。

心情一好，又新结识了吴国勇，四人颇有酒逢知已千杯少的感觉，一直喝到十点，几人已有六七分醉意。

开车回去自然不可能了，胡向阳打电话给蒋建辉，请他帮忙派个司机过来，帮忙把车开回去。

没一会，蒋建辉亲自开车过来了，车里带了一个司机，胡向阳这才跟吴国勇告别，交换了BB机号码，约好下次再聚，上车回虞城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