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行吗?”戴老虽然担心老首长,同样担心这个干孙女,如果出事了,大家都担不起。
“既然答应你了,我总得试试吧,如果不行,别人估计也没办法了——”时机紧急,趁现在没人,叶纤红只能抓住机会,试试看灵液对这样的危重病人,有没有起身回生的功能。
“那你试一试。”戴老这时候也开始患得患失。“不行我们马上叫人来看。”
“好。”叶纤红点头,催促道:“爷爷你快点。”
戴老一听,连忙走出去站在门口。回头又担心地望了叶纤红一眼。
叶纤红再次观察了一下周围,确信没有人,急忙解开老人的衣服,飞快地拿过边上一只空杯子,从空间拿出那瓶稀释的灵液,倒了几口,一手掐老人的人中,趁老人嘴巴张开时,将水缓缓倒入老人的嘴里。
虽然有几滴从嘴角流了下来,但是大部分还是灌入老人的喉咙。
忙乱中,叶纤红才突然发现,自己这样太冲动,也太冒险了,万一老人短时间内无法清醒,那别人发现自己乱救治,要自己负责任怎么办?
那灵液毕竟不是仙丹,吃了能马上起死回生。
想到这里,一直觉得自己办事靠谱的叶纤红,也开始慌乱起来。
急着想让老人恢复清醒,她又是掐人中,又是揉他的太阳穴,但是老人还是没有反应。
叶纤红没辄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拿出外公昨天给自己的银针袋子,抽出那根毫针,照着外公对付中暑病人的方式,按下老人的耳朵,找到耳尖,一针刺了下去。
没有像叶纤红以为的那样,有血缓缓渗出来,反而像一只装满水的塑料袋,被人刺破后,一股极细的血,猛地从伤口处喷溅出来,甚至还溅到叶纤红的手背。
叶纤红吓了一跳,见老人流出的血果然颜色发黑,也顾不得其它了,如法炮制,在另一只耳朵上也刺了一针,同样喷出了血。
忽然又想起刚才刺进老人耳朵的针没有消毒,忍不住又有些紧张起来,正想着是不是找个打火机点针头消毒,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戴叔,你怎么在门口,我爸睡着了?”刚才那个悦耳的男中音传来。
“呃——嗯。”戴老含糊地应了一声,岔开话题,“你大哥他们呢,现在在哪里?”
“他们住在宾馆里,昨天难得相聚,喝了点酒,早上又去谈事情了。”卫振国轻声细语地回答。
“哦。”戴老不知道屋里叶纤红的状况,既然她没出来,应该还没好,所以继续拖延时间。“他们平时都忙,难道一起聚一聚,应该的。”
如果戴老不说得这样应付,卫振国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他太了解戴老了,不是那种会跟自己聊这些家常的人,就起了疑心。问道:“戴叔,我爸爸还好吧?”
“当然,哈哈——好。”戴老从来没有碰到过像今天这种不受控的情形,笑得越发尴尬了。
“邓叔马上也要来了,我去通知一下爸爸。”卫振国心里没底,也没揭穿他,穿过戴老的身体就要进屋。
“老邓也来了,那我跟你一起去接他。”戴老去拉卫振国的手臂。
“不用了,戴叔。”卫振国这时候哪里还不知道出了状况,扭身避开他的手。
戴老毕竟年纪大了,哪里及得上年轻人灵活,身子一转,发现卫振国已进了层。
卫振国一进屋,就看到跟戴叔一起来的女孩子,正俯在父亲身上,不知做什么,忍不住大喝一声:“住手,你在做什么?”
叶纤红正忙得一头汗,被卫振国一喝,身子一抖,手里的毫针刺进老人的脖子,又有一股血顿时流了出来。
卫振国快步跑过来,正好看到父亲脖子上、耳朵上在流血,已经把身上的衬衫都染红了,看起来非常掺人,眼睛都红了,冲过来就要捉叶纤红的手,嘴里大喊:“快来人——”
叶纤红身子一扭,躲过了卫振国的手,随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硬着头皮叫道:“老爷子刚刚晕过去了,我在做急救——”
“急救?”卫振国看她心虚的样子,被气笑了。“我卫家还缺少急救医生,别笑话了。”
如果小姑娘说学过护理,在帮父亲做按摩或推拿,他都不会这么焦急,可是这么一个小姑娘,居然说在做急救,还把父亲身上搞得血迹斑斑,他信才有鬼了。
话音刚落,就有人匆匆跑进来,看到这付场景,顿时傻掉了。
“丁老——”看到来人,卫振国急忙叫道;“你快看一看,我爸他怎么样了?”
这位丁医师今年五十多岁,在国内中医界也算年轻有为,因为卫老爷子以前的保健医生年纪大了,回老家养老,最近上面推荐了他给老爷子做专业的保健医生。
虽然他没有能治好爷爷的病,但是对他的专业能力,卫家还是给予足够的尊重。
丁老走过去翻了翻老爷子的眼皮,又搭了搭脉,皱了皱眉。
“到底怎么样了,你快说啊!”卫振国焦急地说道。
“好像——”丁老有些犹豫地说道:“脉像似乎比昨天稳了些,一时也看不出其它变化?”
实际上老爷子的身体,在放出一些淤血后,症状有明显减缓的迹象,但是他做为卫家专门的保健医生,怎么愿意把这件事告诉卫振国呢?
他不是没有想过用放血疗法,不敢用的原因是,怕老人年纪大了,造血功能差,反而引起贫血或让其它器官的衰竭更严重。
对他们这种保健医生来说,身上背负的压力其实非常大,就怕一步错,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那他的职业生涯就完了。
所以他们就像古代的御医一样,习惯用保守治疗,就是因为不想出差错。
只要老人的身体没有变得更坏,就已经符合他的利益了。
“是变好还是变坏?”卫振国转头望了叶纤红一眼,恨不得生生把她杀死,再次咬牙切齿地问。
对丁老含糊的回答,他当然不满意,要处理叶纤红,当然得有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如果父亲的身体任何变坏的迹象,他就不会客气了,就算是戴叔的干孙女也不行。
他是卫老爷子的老生子,从小受尽家人的宠爱,都三十五岁了,还是被老爷子带在身边。这次过来虞城,哥哥姐姐都住在酒店,只有他陪在身边。
如果老爷子出事了,他这个陪在身边的儿子,就难以向哥哥姐姐交代了。
同样的,家里也有不少人因为妒忌,看自己不顺眼,如果犯了这样大的错,很可能万死莫赎了。
大哥今年五十五岁,正处于事业的关键期,这次能不能顺利地往上一步,不但对他重要,对卫家同样重要,所以父亲才会拖着病体,亲自赶过来。
有老爷子这尊大神镇着,那些想动歪脑筋的对手,就得掂量一番才行。如果老爷子出事了,那些人没了顾忌,那大哥的事就悬了,卫家也麻烦了了。
“应该变坏了。”丁老沉吟了半响,终于开了口。
他是老爷子的保健医生,可以说他的一切,全寄托在卫家身上,但是这个病别说是他,几乎京城大半名医都来看过了,都想不出办法,如果被其它莫名其妙的人一搞,身体变好了,那他怎么还有脸呆在卫家?
如果把小姑娘赶走,他再力挽狂澜,把老爷子救醒,那他在卫家的地位就稳若泰山了。
“我就知道。”卫振国这么斯文的人,这一刻也变成了择人而噬的野兽,他恶狠狠地对着叶纤红叫道:“你敢害我爸——就算是戴叔的干孙女,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叶纤红见自己的担心的事,终于变成了现实,心如死灰。
原以为没人的时候,用灵液就能救老爷子,现在看来,自己太天真了。
对普通人来讲,或许这样确实立竿见影,但是对这种病入膏肓的老人,恐怕没什么效果了。
“小红。”戴老脚步沉重地走过来,站在叶纤红旁边,安慰地拍了一下她的手背。
这件事是自己做错了,明知道救老首长的可能性万中无一,偏偏抱着侥幸心理,想让这个干孙女来试一试,现在倒好,让她得罪了卫家。
想到是这样一个结果,他不胜唏嘘。看来自己得尽快把结亲的仪式完成,让那些知道这件事后,想拍卫家马屁的人,顾忌自己的身份,不致于胡乱对干孙女动手。
“戴叔,家里出了这样的事,今天我就不留你了——”卫振国见戴叔这个时候还庇护叶纤红,气得眼睛都红了,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冷淡地下了逐客令。
“振国,这件事全是我的错,我事后再过来陪罪。”戴老也很光棍,没有解释什么,拉着叶纤红的手就往外走。
从卫振国进屋,到丁老下结论,说起来似乎很久,实现上不过是眨眼时间。
但是对在场的三人而言,仿佛从天堂掉到了地狱,这一刻就像一辈子那么长。
两人刚走到门前,只听到一声呼唤:“等一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