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悦将这消息带回独院,叶英梅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眼泪流了出来,她抓住齐悦的手急切的说道:“悦悦,你扶我起来,我现在就去跟他办手续。”
齐悦按住她:“娘,你现在不宜动,等过两天你身体养好一些再办手续,雷青山这些天都会被关在派出所,不会出现变故。”
叶英梅摇头:“不,我现在就去。我不太清楚雷青山那人,性子易怒又易反复,必须现在就把手续办好,一刻都不能耽搁。”
“悦悦,你就听你婆婆的。”余国庆开口劝道,“她走不动,咱就用板车送她去,这事早落定早安心。”
齐悦迟疑了一下,终是点头:“娘,一会您有什么不舒服立刻跟我说。”
叶英梅连连点头,齐悦便将余国庆赶去院子里收拾昨晚的板车,自己则给叶英梅穿衣服。
雷晓雪有些惶然无助,她牵住齐悦的衣角,担忧的问道:“嫂子,我会跟你和娘一块生活的对吗?”
叶英梅听到她这话,想起之前没能讨论的问题,微微冲她摇头:“晓雪,以后你跟娘一起生活,我不会让你回那个家。”
“娘,晓雪一定会跟着咱们,其他问题等离了婚以后再讨论。”齐悦说完这话,就让雷晓雪帮她一块将叶英梅搀扶到屋外,正好余国庆也将板车推了过来。
“娘,你和晓雪都坐板车上。晓雪,你搀扶着些娘。”齐悦一边说着,一边让叶英梅坐在板车上,上面还铺着一床被子,不会受凉。
一行人动作利落,很快惊叶英梅没找机会,板车就推出了独院。
如此奇异的出行,自然引得路人侧目,但齐悦不在乎,叶英梅也不在乎,只有同坐在板车上的雷晓雪红了脸。
推板车的余国庆望了雷晓雪一眼,嗤了一声:“你管别人的目光干什么?他们是能给你吃的,还是喝的?”
雷晓雪被他这一说,眼眶里都快涌出泪来,齐悦瞪了余国庆一眼,抚着雷晓雪的肩膀安抚道:“我舅舅这话虽不太中听,但理却是不错的。别人的眼光和言论没那么重要,就算在嘴巴里嚼上几天,等有别的新鲜事发生时,他们就会把今天的事忘了。”
雷晓雪还有些迷茫,叶英梅虚弱地睁开眼轻拍她的手:“你嫂子说得对,以后多听听你嫂子的话,别人的闲言碎语不要听。”
雷晓雪看见她娘带伤的脸,所有不解和反驳都哽在嗓子眼里,哽着声点头:“娘,我知道了,以后都听嫂子的。”
齐悦看出雷晓雪并没有太过信服,但也没再说什么,有些道理得一点点的教,有些事得她一点点去经历和体会,慢慢就会懂了。
板车推到派出所,雷青山已经被周琼提了出来。
雷青山一看到板车上坐着的叶英梅,激动地喊着“英梅”冲过去,但被周琼拦住。
周琼冷冷道:“鉴于之前你家暴行为,你跟叶婶子得保持安全距离,要是你做不到,我就只能给你上手铐。”
雷青山嘴唇抖动了两下,终是没再靠近,但目光一直停在叶英梅身上。
叶英梅却至始至终闭着眼,不愿看他。
余国庆不耐地说道:“行了,别磨蹭了,赶紧将手续办了,你老子也能派出所出来。”
雷青山握紧了拳头,但也没反驳,跟着进了结婚办公室。
没错,不是离婚办公室,因为建国之后还没人来离过婚,就算有两口子真过不下去的,因为之前就没办过结婚证,自然也不用来相关部门领离婚证。
或许是担心叶英梅会走,所以当初队上宣传结婚夫妻领了结婚证能得到法律保护,雷青山就立马叫上叶英梅来镇上办了结婚证。
如今又来同一个地方办离婚证,雷青山的脸色很难看,身体僵直在那一言不发。
两名工作人员听明缘由后也是一阵懵,他们本想劝说一阵,但看到浑身是伤,站都无法站起来的叶英梅,又见公安陪同来的,不由得叹了口气,将劝说的话都咽了回去,只问一句:“你们确定要离婚?”
叶英梅被齐悦搀扶着坐在椅子上,听到工作人员的问话,没有半点犹豫的回道:“我确定。”
工作人员略点了点头,就将目光转向一直当木桩子的雷青山,雷青山却忽然指向雷晓雪:“离婚可以,我女儿得跟着我。”
“不可能!”叶英梅激动得大喊。
雷青山立刻道:“你不答应这婚就不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之人都愣了一下,余国庆一下子握紧了拳头:“老子,原来在这等着呢?你不想离就不离,你把这当你家后院了?”
说着拳头就朝雷青山挥去,雷青山一脸冷笑地看向他,不躲不避,齐悦赶忙拉住余国庆:“舅舅,你要真打了他,今天这婚就离不成了。”
余国庆气愤:“这老子今天就没诚心想离婚,我先打个痛快。”
齐悦立刻冲周琼道:“周琼你看住我舅舅,我来跟雷青山谈。”
其实,周琼也想揍雷军山,已经暗自准备在余国庆动手时假意拦阻,实则擒住雷青山,方便余国庆将雷青山揍个满脸开花。
不过,嫂子的话不能不听,周琼遗憾地放弃这一计划,上前隔开了余国庆与雷青山。
反应慢了半拍的工作人员怒道:“你们把这当做什么地方了?要动手,都给滚出去!”
“对不起,这事是我们的错。”齐悦立刻跟工作人员致歉,又请求道:“请给我五分钟,两分钟后请你们帮忙办手续。”
工作人员却不太相信:“你五分钟能搞定?”
“能。”齐悦肯定地回道。
“那就给你五分钟,时间到了你搞不定,就立刻带着人出去,外面还有人等着领结婚证。”
工作人员话一说完,齐悦下意识地往冷清的门外瞅了一眼。
工作人员有些羞恼:“现在没人,一会就可能来人。你还是抓紧吧。”
齐悦立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