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悦没料到方琴会率先表示支持她,笑着冲她点头致谢。
而有了她这番话打头,其余人对视一眼,也纷纷表示:“我们也相信齐组长。”
“好,既然大家信了,鱼苗之事就这么定了。”齐悦微笑着道,“你们也不要觉得太亏,因为到了明年,你们作为头一批承包的组员,可以向第二批承包水田的社员们出售鱼苗,便能将这部分损失弥补回来。”
此言一出,组员们都兴奋起来:“是啊,明年我们可以出售鱼苗,那鱼苗的价格不就任我们来定吗?”
“咱也定个一斤鱼苗一块钱,不,翻个倍,两块一斤。”
“都乡里乡亲的,两块太贵了,一块五吧。”
组员们兴致勃勃地讨论着,齐悦微笑着看着,并不插嘴,等到他们兴奋劲稍稍过去了,她才继续道:“我这还有一件事,上次社员会议上就通过了,村里给袁副组长批块宅基地建房。这宅基地昨天批下了,就在我家边上,但要建房袁副组长一家肯定建不起来,其他社员们又忙着在大队里挣工分,上下工的时间都有规定,如今就只有咱们承包组的人相对时间自由……”
齐悦话未说完,袁老实就站起身,慌张摆手:“不用麻烦大家,我,我自己能建。”
齐悦不赞同地摇头:“袁副组长,你是我们的技术指导,你要是忙着建房去了,谁指导组员们养鱼啊?”
袁老实涨红了脸,声音结巴起来:“我,我尽量不耽误大家……”
齐悦还是摇头:“这不是尽量不尽量的问题,而是人的精力有限,分散得多了,可能两件事都做不好。”
方琴看了齐悦一眼,转头笑着对手足无措的袁老实道:“袁叔,齐组长说得对,您的责任是指导大家伙养好禾花鱼,这建房啊,咱们大伙也帮把手。我现在怀着孕,砸地基、砌墙的活我干不了,但我可以帮袁婶子做饭。”
听到方琴这个孕妇先开口帮忙,其他大老爷们脸上有些燥,纷纷开口道:“砸地基砌墙,有我们这些大老爷们。”
“对,有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在,袁副组长你放心,你的房子肯定能在俩月内建起来。”
袁老实的眼圈红了起来,哽着声给大伙鞠躬:“谢谢,谢谢大家。今后我一定尽心尽力指导大家。”
之前不想帮忙的组员们看到他鞠躬,都有些羞愧起来,纷纷起身去拉他,又道:“大伙都是承包组的,谁有困难大伙都会帮忙,众人拾柴火焰高嘛。”
“对,众人拾柴火焰高!”齐悦提高声音,“我们承包组以后都要发扬这样的精神,齐心协力种好承包田,养好禾花鱼,到年底让那些不看好咱们的人都悔青肠子。”
听到她描述的前景,众人都激动起来,纷纷举手高喊:“对,让他们都悔青肠子!让他们都眼红咱们!”
这高喊声引得出门上工的村民的纷纷侧目,心道,承包组的人莫不都是傻子?
情绪高昂的组员们,都没把那些注定要悔青肠子的人的目光放在心上,跟着袁副组长去了承包水田,挥汗如雨地挖沟垒埂,不知疲倦,等到午休时间又去了宅基地帮忙砸地基。
齐悦并没有跟去,而是回家推上自行车,准备带着老爷子前往镇上复诊。
这自行车是雷军那辆崭新的二八大杠,原本座位太高,雷军临走之前特意调低了座位。但这种有前杠的自行车,齐悦也是在院子里练了好一会,等熟练后才让老爷子上车。
只是老爷子跳上去后车座那一瞬,车子一沉,车把一歪,齐悦差点稳不住,好在最后她用力扳正了机头,自行车摇摇晃晃上路了,后来越来越顺,风吹过她额前的碎发,四周的田野快速倒退。
“你骑车,是跟雷军学的?”
齐老爷子忽然开口,齐悦手中的车把忽然歪了一下,她含糊地嗯了一声。
前世她便会骑车,只是那时的自行车没有前杠,骑起来也比这二八大杠轻省。
“等到腊月,你满了十八,就跟雷军把结婚证领了,你就跟他随军吧。”
老爷子再次开口,吓得齐悦身体一抖,自行车就往马路牙子歪过去,她赶忙攥紧手刹跳下车,心有余悸地对同样跳下车的老爷子道:“这事不急。”
齐永福瞪了她一眼:“雷军都快三十了,你不急,是准备让他着急?”
齐悦抹了把额上的汗水:“爷,三十也不算大……”见他脸黑了下来,忙改口,“是大了些,但我还呢,而且我还想读书,要是随军就不方便了。”
“你想读书?”齐永福神色一怔。
“是啊,说不定明年就能恢复高考了,我想考大学,要是考上了,那就是四年。”
“你就能肯定明年一定恢复高考?”齐永福瞪她,“还有,这事你跟雷军商量过没有,若是他不同意呢?”
齐悦下意识反驳:“他怎么会不同意?”
“这么说,你还没有跟他谈过。”齐永福皱眉。
千里之外的树林中,特战一营完成了一场不分昼夜的突击训练,勉力支撑着回到营地的士兵们,一进了大门扑到在地,呼噜噜地打鼾。
“吡~”
一道尖锐的哨声,雷军厉声喝令:“全体都有,跑步去澡堂!”
士兵们被惊醒,趴在地上纷纷哀求:“咱就趴一会,等有了力气就去澡堂。”
雷军直接抬手看表:“限你们一分钟跑到澡堂,迟到者加罚十公里负重跑!”
说完,握拳两侧,径自朝一千米之外的澡堂跑去。
刚刚还趴地起不来的士兵们猛地跳起,拔腿追赶,哇哇大叫。
有力竭的刚跑两步噗通摔到,顿时面露绝望,完了完了,负重十公里奔跑,要命了!
“别放弃,我带你跑。”祁阳弯腰将摔到的士兵拉起,带着他往前跑。
士兵感动得眼眶都红了:“祁副营长,您真是好人,跟黑煞神不一样。”
“雷营长的外号是黑煞神?”祁阳脸上带笑,问道,“
我的外号是什么?”
在祁阳温暖的笑容下,新入一营的士兵脱口道:“笑面狐狸……”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错了,白着脸连连摇头,“那是他们胡说的,祁副营长您别生气……”
“不,我不生气。”祁阳笑得依然温和,将士兵往前一推,“到澡堂了,你快进去吧。”
士兵感动地热泪盈眶,坚持朝他敬了军礼才踩着一分钟的最后一秒冲入澡堂,然后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惨叫声此起彼伏,祁阳伸手将澡堂大门关上,又给挂上了锁头。
雷军斜了他一眼:“你给澡堂的水加料了?”
“就加了一些盐,给他们脚上破掉的水泡消消毒。”祁阳一脸温暖的笑容。
雷军又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里面这群子没半时洗不完,闲着也是闲着,跟我说说你那未婚妻的好,说不定我被说动了,改天也给我爸领回一媳妇。”
雷军眼角下蜈蚣状的疤痕扭了一下:“我媳妇的好,我知道就行。”
祁阳一脸愕然地望着他:“你不会是担心我跟你抢你宝贝媳妇吧?”
雷军没有说话。
祁阳把住他的肩膀:“放心,兄弟妻不可欺的道理我懂,你媳妇就是天仙,兄弟我也不会跟你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