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乐心思要比顾长欢深沉多了，而且，刚刚顾长欢已经将顾流鸣指责了一顿，顾长乐自然也就不会再继续无脑的指责，那说不定会造成反效果。

“爸。”顾长乐欲言又止，最后到底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朝顾长安略点了点头，又对顾流鸣说“开庭时间快要到了，我们在那边等你。”

一句话就已经表达了自己的心思，又给顾流鸣留了面子。

“他不会过去了，他要给我们上庭作证。”顾长安一口说道。

卫詹霆等人也走过来了，齐教授闻言便看向顾流鸣“顾副局长愿意上庭作证吗？那正好，趁着开庭还有一点儿时间，我们马上去申请，不会耽误等会儿开庭。”

顾长平目光炯炯的看着顾流鸣，倒是卫詹霆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随后看向顾长安，唇角淡淡的笑意，带着宠溺，纵宠她的促狭。

顾流鸣像是被架在了烤炉上，浑身热汗横流，很快就湿透了衣服，他勉强挤出一个笑朝齐教授说道；“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一些事情要商量。”

齐教授也了解过顾流鸣，知道他是不可能上庭作证的，这一出不过是帮顾长安和顾长平出口气罢了，如果能够让顾长乐他们内部闹矛盾那就最好不过了。

闻言齐教授遗憾的叹息一声，倒也没有多说其他，只看向顾长安“那我们就先进去做准备了，你们也抓紧点时间进来，别耽搁太久了，要不然法官会不高兴的。”

“好。”顾长安点头应下，又对卫詹霆和顾长平说道“哥，卫大哥，你们也先过去吧，我很快就来。”

有些话顾流鸣肯定很早之前就已经找顾长平说过了，顾长安就将顾长平赶走，让顾流鸣说出来。

等到卫詹霆和顾长平走了，顾长安才沉了脸，质问顾流鸣；“你为什么不肯上庭作证，你对王秀清还余情未了是不是？你刚刚说什么你是被逼无奈你对我妈还心存愧疚，其实全都是骗我的是不是？”

“我当然是恨王秀清的！”

如果不是王秀清，他不会被迫转业，如今又因为她的案子，他在单位里被人指指点点，他这一辈子都不曾试过这样狼狈，就是当初王家出事，他被请去吃茶，再出来之后虽然有些艰难，但他能够全身而退，那些人也不敢多说什么，再一个就是，他虽然略有瑕疵，但也的确没有做得太过的事情，可这一次，真的是将他一张老脸全都给丢尽了。

顾流鸣心里本来对王秀清就没有爱情，如今被她连累，自然将她恨死。

如果可以的话，他今天其实根本就不想出现，可他不得不出现，不出现的话就显得他太过于凉薄，他还是想要将自己的有情有义的人设给立起来。

那样的话就算是顾长安和顾长平再不喜欢他，在外人面前也不好对他怎么样，而他也能够借着卫家的势力，不说爬上去，起码现在的一切不要再失去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非要跑来给顾长欢撑腰的缘故了。

顾流鸣一脸痛苦“但是长安，你要理解我，我不仅仅是你妈妈的爱人，我也是五个孩子的父亲啊，我就算是再怎么恨王秀清，我不能不为你们着想啊。”

“你自己点了一把火就出国去了，所以你不知道这三个月来，我们在国内过得多么的煎熬，你哥在单位里被人指指点点，就是长喜那么远，也受到了影响，被部队的领导叫去谈话，还有长欢，她本来好好的一个家，现在都快要散了，还有长乐，消息传出去之后，他在学校里时时刻刻都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他顶着这么大的压力，还要处处为长喜和长欢他们着想，你知道我看到他比之前消瘦了一圈之后，我心里有多难受吗？”

顾流鸣差点儿连自己都给感动了，眼睛里都含着泪花；“长安，你心里不痛快，我能理解，但是，你也体谅一下爸爸好吗？你劝劝你哥撤销对王秀清的控诉吧，如果你们不愿意我继续跟王秀清在一起，我就跟她离婚，以后再不见面，死后我也会和你妈妈合葬，无论你们想要怎么惩罚我们，我们都认了，只求你们撤诉。哪怕你不认我这个做爸的了，也希望你多为你几个弟弟妹妹们着想，长欢伤害过你，你不愿意原谅她，我不怪你，但是长喜和长乐呢？他们何曾伤害过你？长喜心里更是把你当做亲姐姐一样尊敬爱护，你难道忍心因为一桩明明可以私底下解决的往事而毁掉他的一辈子吗？”

顾长安目光微闪“这件事我会考虑，不过我也有一个问题，你若是能够如实回答，我可以去劝一劝大哥。”

至于劝不劝得动，可就又是一回事了。

顾流鸣多精明一个人，哪里听不出来，但，这也总好过一口拒绝不是？

顾流鸣便道；“你问。”

顾长安问道；“我想知道，当年你既然有攀附之心，我妈也是爱你至深，只需你言语哄几句就可以让她点头答应跟你离婚，让你再娶，你为什么就不能容她活着？”

顾流鸣心里咯噔一下，当然不能认；“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做我不能容你妈妈活着？我跟你妈妈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我跟她之间的感情有多深，根本就不是你能够明白的，我怎么可能会想让她去死？我就算是再怎么样，也不会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来。我承认，我的确是有攀附之心，也想离婚，但每每看着你妈妈怀着你还操持着家务，想起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我就说不出口，所以才一拖再拖，没想到最后竟然会变成这样，我真的是，是我这么多年来，心里其实一直都很后悔，我之所以不喜欢你，不是因为你不好，其实因为我自己，我愧对你妈，我看到你就忍不住想起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