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颔首点头“你说的这些也的确是很有道理，所以这份孕检单子，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也无法做出评判。”

“但是你心里对它存疑，你担心这是王秀清那边的人为了打赢这场官司，故意伪造了这一份证据送到我们手里，这样等到我们将这份证据当做是真的呈送上去的时候，他们再让那个所谓的保姆出面，反咬我们一口，说是我们为了打赢官司，故意收买对方伪造出来的，有了这个污点，那么我们前面所有的努力，都很有可能白费！”乔教授终于开口。

“的确如此。”顾长安颔首；“哪怕我们现在证据还不是很充足，起码我们没有留下把柄，可一旦我们被证实制作伪证，那么不管我的官司，还是齐教授和各位的名声都会受到损失，这也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我请齐教授出马，是希望能够帮我打赢这场官司，是希望我们之间可以达成共赢的目的，而不是一起互相抱着下地狱的。”顾长安认真的说道。

高盛和木尚华都很为自己刚刚的心思感到愧疚，高盛当下道歉“抱歉，顾总，我不应该对你质疑的。”

“没有关系。”顾长安摇头笑道“毕竟这份证据是你千辛万苦的找到的，你也很细心的找人去做过鉴定了，所以你坚信自己是对的，这也没有什么错，作为律师，不可以刚愎自用，却也不可以随波逐流毫无主见，你这样挺好的。”

高盛白皙的脸上染上一抹红晕，感觉还是很不好意思。

乔教授问“你刚刚只说了第一，那么你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劲？”

高盛和木尚华也都看向顾长安，希望能够得到她的解答。

顾长安便又继续说道“我之前说过，王家是个谨慎的人家，特别是二十多年前，王家老爷子还没有做到首长的位置，上面还有其他的领导，有军功有能力也有威望，王家虽然是本地人，却并不能够因此就一家独大，他们是仔细经营，才一步步的爬上顶峰，成为粤都一手遮天的存在，最起码，在王秀清嫁给顾流鸣的时候，王家已经起势，却还没有到达顶峰，所以王秀清跟顾流鸣婚前tj害死原配这种事情，外面猜测可以，但绝对不能够让人拿到真凭实据的，而这个时候，顾长欢的存在就是一个很重要的破绽，而这孕检单子，则是非常重要的物证，是顾长欢出生以后，是必定要被销毁的。”

顾长安看向几人；“王秀清从怀孕到生产，哪怕一开始不是去医院做检查，哪怕是妇产科医生已经被收买，王家要销毁证据，最直接的，肯定就是把这些孕检产检的单子全部销毁掉，这样等到顾长欢过了最开始几个月，对外说是费心养了几个月才把孩子养好了，谁又能说出什么来呢，是吧？”

乔教授师徒点点头表示附和。

顾长安继续说道“一般来说，这种孕检产检的单子，都是要保存着的，就怕在怀孕或者生产期间发生什么意外，医生做检查的时候也有理可依，所以我猜他们就算是要销毁，也肯定是要等到孩子生出来之后一起销毁，可是，王秀清从怀孕开始到生产一共去了几次医院，她心里会不清楚？她家人会不清楚？在销毁的时候发现烧了一份，你们觉得，他们会一点儿都不怀疑？就这么轻轻放过了？”

高盛和木尚华一身冷汗出来，他们还是学生，之前国内对法律也不是很看重，很少人会打官司，一般能够私底下能处理的基本上都会私底下处理，这也是为什么乔教授答应顾长安，想让学生表现表现，到时候跟顾长安混的理由。

顾长安的工厂什么都用法律，招聘工人的合约都是让律师帮忙根据法律拟定出来的。

他们经验少，没想到这么多也是情有可原。

乔教授其实想到了，不过他想着王家已经倒了，应该没有能力再造假，再加上他的确是找了信得过也是专业的专家帮忙检测过，所以最后还是相信了。

现在听顾长安这么说，他心里也有几分不安。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我们也的确交给专家检验过的，没有任何问题，这有何解？”乔教授问道。

高盛和木尚华点头附和。

他们还是相信专家的。

顾长安笑道“你们不用紧张，我只是说，这有可能是假的，但没有说这一定是假的，也有可能是真的。不过，刚刚你说的那两个，其实也很容易造假。”

“一张几十年前的诊断纸，虽然不多见，但有心有能力的话，想要找出来也不是多难，至于笔迹，就更加没有问题了，找一个会模仿甚至直接找当年的那个妇产科医生再写一个不就行了？这样笔迹不就对上了？就算是找不到，古董都有人可以做旧，更何况一张纸？”

乔教授和高盛三人无话可说，这也的确有道理。

“那顾总想必是有什么办法可以鉴定这张纸的真伪了。”乔教授看向顾长安。

顾长安沉吟道“想要鉴定这张纸是真的几十年前还是做旧的，找个古董专家就可以了，至于笔迹，一个人的笔迹其实也是有区别的，早期的锋芒毕露和后期的圆滑圆融，哪怕字迹很像，也是大有不同，不过既然专家没有提出来有问题，那应该笔迹是没有什么问题的，那么墨呢？几十年前用的墨水跟现在用的墨水是同一个款式吗？他们的成分是一样的吗？还有，墨水写到了纸上之后，记过二十多年的氧化和刚刚新写上去的，肯定也会有所区别的，如果能够证明这纸上的墨水是新的，那就能够证明它是伪造的。”

高盛和木尚华眼睛一亮，正要说话，顾长安又道；“另外，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证明这是不是伪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