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直善良的好人会赏识你这样人品低劣的人？”顾长安嗤笑：“再说了，不说别的，单是他们将你从乡下弄出来，还给了这么多的帮助，我就很不高兴了，我不高兴，他们做没做过，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想要他们有，他们就有，我不想让他们有，他们才会没有，懂？”

“你——”张荷还在挣扎：“你这是在犯法！”

“哈，我真是，不知道该笑你蠢还是笑你天真！”顾长安摇摇头；“你以为，要让一个人从云端拉下来，就只能使用那些不入流的手段吗？”

“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好的阴谋，就是光明正大，我要弄你，你明知道坑就在哪里，却避无可避！”顾长安走到门口，背着双手，悠然的看着天空白云飘荡，自信又强大。

张荷心脏瞬间被捏住，窒息般的恐惧蔓延而上。

就在这个时候，远远的似乎传来了孩子凄厉的哭声。

张荷一瞬间想到了小孙子，一阵冷寒从背脊爬上去，张荷瞬间被恐惧牢牢的抓住了，不过对小孙子的担忧关切给了她力量，让她瞬间跳起来，冲出去抓住顾长安的手，眼睛都红了，“你们对小辉做了什么？！”

顾长安没有说话，大门却在这个时候无声的打开了，先前耗子派出去的男人回来了，耗子等到人站在面前才沉声问道：“事情都办好了？”

男人打开手里染着血色的手帕，里面包裹着一小节手指，还有一根狗牙项链，张荷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小孙子的项链，上面用的是红丝线编成的带子，是她亲手编的，狗牙也是她亲自挑的，从小就戴在小孙子的脖子上，是为了驱邪用的，从小戴到大，颜色已经褪淡了许多，上面还有小孙子不小心蹭上去的油渍，她早就想换掉了，不过因为最近工作忙，而且红丝线也不是那么容易买得到的，所以一直都没有换！

如今小孙子的狗牙和断指一起出现，张荷再也不能够欺骗自己，顾长安是真的抓住了她的小辉，也真的对小辉动手了。

一想到因为自己让小孙子失去了一根手指头，接下来或许还要失去性命，张荷眼前不由得一黑，整个人都晕厥过去了。

耗子上前查看了一番，起身对顾长安耸耸肩说道：“晕过去了。”

顾长平再也忍不住大步的走出来，看到男人手里的断指，顾长平忍不住脸色一变，“你们——”

然而顾长平很快就住了嘴，撑大了眼睛，指着那断指：“这——”

顾长安挑挑眉，果然不愧是最优秀的特·种·兵，这么快就看出来不对劲了。

顾长平上前拨弄了一番，回头哭笑不得的看着顾长安，点点她，顾长安竖起手指放在唇边示意他不要多言。

虽然说张荷昏迷过去了，但谁知道她能否听得到？

顾长平整颗心都安了下来。

他刚刚是真的担心妹妹被仇恨蒙蔽做出不好的事情来，他虽然也恨，可他也不会因为仇恨而去做一些违反纪律违反法律的事情的，也不会允许妹妹这样做。

顾长安给顾长平使了一个眼色，顾长平重新回了房间，顾长安再让耗子将张荷拎到屋子里去，又让人将狗牙项链和手帕放到桌子上，手指则是拿出去喂狗了。

没过多久，张荷悠悠醒过来，她一眼看到桌子上的手帕就顾不得身体的虚弱扑过去，却只有一根染着血的项链，她心不由得一沉，有不好的预感：“手指呢？我家小辉的手指呢？”

顾长安扬扬下巴指向外面的狗：“当然是喂狗啦！”

张荷呆愣了一下，猛地转头看向外面，只见墙角一条土狗正趴在地上啃着什么，嘴边的毛还沾了几分血色，张荷嗷呜了一声又晕厥过去了。

好在这一次醒来得快，她也不等顾长安开口，蹬蹬蹬的跑出去，地上除了留下星点血迹，什么都没剩下。

阳光下张荷回头看向屋子里悠闲喝茶的顾长安，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爬上来，一直冲到她背脊，久久不去，久久不散，让她彻底的相信，这个女人，心是真的狠，她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她真的会弄死她的孙子儿子女儿，她真的做得出来那些事！

张荷一直以来的心防彻底的崩溃，“你，你怎么能这样子？小辉他是无辜的啊，他还那么小，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能对他这么残忍？你简直是恶魔啊！”

“对啊，我本来就是恶魔，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顾长安笑了，笑得明媚动人，却叫人心底生寒：“不就是你亲自把我从地狱里放出来的吗？当初你既然选择了对我母亲动手，送她下地狱，就应该能想到，有朝一日，我这个地狱里侥幸爬出来的，也会送你们一家下地狱。”

张荷哆嗦着嘴唇，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顾长安说得没有错，当然她既然选择了做这样的事，就应该想到会有这样的报应。

张荷颓然坐在地上：“是，我有罪，我十恶不赦，你要怎么报复我都可以，请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我的孙子，他们当初发生事情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啊，他们是无辜的啊！你不能够因为仇恨我就伤害他们啊！你有什么仇恨，你直接朝着我来就好了，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呜呜呜！”

张荷哭起来。

“想要我放过你的孩子们？”顾长安扬起笑：“那就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诚意了！”

张荷心防已经彻底崩溃了，再也起不了一丁点儿反抗之心，闻言立马抬头：“你想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要你肯放过我的家人，我都愿意！哪怕是让我去死我都愿意！”

“那就让我看看你的表现吧！”顾长安示意耗子将人提溜进来，坐在桌子边上，又拿出一个录音机，朝张荷扬扬下巴：“那就先从你交代犯罪事实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