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凌王、殿下!”
蓝宝宝仰头僵在原地,透亮的眸子里瞬间闪过各种复杂的情绪。
这种情节放在电视剧上,算得上是男女主巧遇地经典桥段了吧,可是放在现实里,蓝宝宝除了感觉到疼以外,就只剩莫名的畏怯。
明明是一张赏心悦目地脸,却偏偏叫人不敢直视。
金凌洛居高临下地望着这个投怀送抱的小内侍,眼底几不可查地划过一丝厌恶,退后一步和她保持距离。
他的撤离让蓝宝宝措手不及,一个趔趄险些又往对方身上倒去。
金凌洛又往后退上一步,漠然看着她趔趔趄趄的身影,最后终于站直了。
“小人参见殿下。”蓝宝宝醒过神后,察觉到对方情绪不好,赶紧跪下认错,“适才是小人莽撞,冲撞了殿下,还请殿下责罚。”
记得在佑督卫时,凌王殿下的气场虽然也很强大,往往震慑地她不敢抬头。可这两次在宫里遇到时,她都觉得凌王身上好似笼罩着一层寒冰之气,他便是站着,就让她有种如芒在背的恐惧感。
难道是她哪里得罪了凌王却不知?
“莽莽撞撞,不成体统。”金凌洛看着她缩在地上更显瘦小地身影,肩膀好像在发抖,一时间也没了脾气,不愠不火的丢下一句,“下次注意。”便径直走掉了。
蓝宝宝跪在地上,直到脚步声拐进司正司地院子里,方才缓口气站起来。
就她和凌王这种情况来看,别说是美人计了,她能不能好好在对方眼皮子底下活着都成问题。
义父啊,并非女儿不帮你,实在是力不从心啊!
白霄比对完凶器以后,便将此物拿到了金凌洛面前,说道:“已经确认了,这便是凶器。”
“好好查查凶器的来路。”金凌洛对着那匕首看了几眼,又道:“这是蓝宝宝找到的?”
白霄点头,犹豫片刻,问道:“殿下,这位宝公公恐怕还是不肯死心,您打算如何处置他?”
金凌洛默了半晌,面上从容不迫,好似并不担心这个问题。
“再等等,事情进行的太过顺利,反而会引起猜疑。”
白霄拱手道:“是,属下明白了。那这件案子还继续让宝公公参与吗?”
金凌洛点头,叮嘱道:“莫让他耍花招,你好好盯着。”
蓝宝宝回到掖庭局倒头便睡,直到傍晚,有人来敲她的门方醒。
睡眠不太充足的情况,她脸色也不太好,带着火气打开门。
秋月站在门外,手里提着食盒,脸上本来带着笑容,却被蓝宝宝的表情生生给吓回去了。
“秋月姐姐?”蓝宝宝意识到自己失了态,赶紧缓和表情,和善的请人,“快进来,姐姐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笑容又重新回到脸上,秋月暗松一口气,提着食盒走进去,说道:“晚膳时瞧你不在,便给你留了点儿送过来。”
她拿出食盒里的米饭和一盘肉炒三丝、一盘清炒蘑菇,摆在桌子上,抬头观察着蓝宝宝的脸,担心道:“瞧你脸色不大好,可是生病了?”
蓝宝宝摆手,解释道:“昨晚跟着去太液池除秽,一宿没睡有点儿累。”
“那便好,赶紧吃吧。”秋月放心地点点头。
芳菲、秋月和她关系最好,蓝宝宝心里清楚,但却还没有好到这种程度,连她少吃一顿饭都要特意送过来。
“秋月姐姐,你可是有话要说?”蓝宝宝提了筷子,问道。
秋月脸上的笑容又是一僵,眼里闪过些许窘迫,好半晌才细声细气地说道:“是有事相求,不过不急,你先用膳吧。”
蓝宝宝知道她是不好意思,也不催促,当真先吃饭了。
饭吃到一半时,她才又不经意地打了个哈欠,对秋月赔笑道:“让姐姐见笑了,我实在太困了。不如姐姐先说事吧,咱们边吃边说,也不耽误我一会儿睡觉。”
秋月莞儿,低头琢磨了片刻才又开口,“我听说宝公公最近在为佑督卫办事,想来凌王殿下定然很器重你。你知道珠镜殿里的李夏公公吗?之前我们曾在一个宫里共事,他帮过我不少,还替我挨过打。”
李夏,竟然这么巧。
蓝宝宝没有出声,听秋月继续说下去。
“李夏公公年纪下,人笨胆子小,但心却是好的。我把他当成弟弟来看待,听说他家里情况也不好,父母都需他来养着。昨儿个他突然来找了我,叫我来求您救救他。”
蓝宝宝在帮着佑督卫一起查案,在宫里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所以李夏会求到这里来也不足为奇。
只不过,“他可是遇到了麻烦?威胁?”
秋月摇头又点头,解释道:“是麻烦,晟才人克扣了他的奉银,他却无处说理。便想请宝公公为他做主,若能追回一个月的奉银,便能救他母亲的命。他母亲的病断不得药,所以……”
原来是想让她帮忙追回一个月的工资。
这要是在企业里有劳动法保护,她还能出个头。可这里是等级森严的皇宫,权力至上,主子要罚奉银,做下人的哪里管得了。
“宝公公,您瞧这事有门儿吗?”
秋月在宫里待了这么久,也知道此事难办,但事关人命,她也不得不厚着脸皮来了,权当还李夏的人情了。
蓝宝宝不是没有同情心,但也不会不自量力,她考虑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先去问问情况吧,至于能不能成全靠运气,你先别告诉李夏的。他要是真的急着用银子,我心里有一些,先让他拿去用,回头再还我便是。”
“使不得,使不得。”
秋月忙拒绝,感激地说道:“你肯帮忙,我们已是感激不尽。银子我已经先借给李夏公公救急了,等他拿回奉银便会还我。”
送走了秋月,天色已经暗下,蓝宝宝想着自己到底还是宫里的人,不能因为给佑督卫办事就搞特殊,还是要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的。
左右她的工作量不打,只在掖庭局里来回巡逻,盯着那些受罚的宫人们做事便可。
就着清冷的月色,她也考虑考虑李夏的事情该如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