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姑娘整日沉迷于研究药草医书,女红这种东西向来就是随便做做,拿来应付夫子的,谁知道她做的衣裳会不会左右袖子不对衬,或是衣襟缝歪了、小了什么的啊?
不过凌大驸爷显然是多虑了,孟大姑娘的女红虽然不精,但其实还是挺靠谱的。
何况衣服的剪裁都是由宫嬷嬷亲自操剪的,孟彤其实就只用把衣服缝合起来就行了。
如此简单的操作,她怎么说都在书院里学了四年的女红,平时为了跟上进度也没少跟宫嬷嬷请教,就算刺绣不行,做件不需要绣花的内衣、裤还是不成问题的。
吴屠户的速度还算快,孟彤在马车里才缝完了一件上衣,吴屠户就回来了。
整整八副未处理的猪下水堆在一块儿,那个气味简直能熏死人,众侍卫如遇毒气般纷纷走避,惹得孟彤好一顿的鄙视。
等吴屠户把猪肉过了称,孟彤吩咐青薇给了银子,才顺口请吴屠户帮她送到靠山村去。
他们出来时就赶了一辆马车,孟彤能容忍自己与一堆药材挤一挤,可猪下水嘛……呵呵,还是免了吧。
吴屠户自是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不说能给公主殿下送货是多大的荣耀,就是孟彤一次性买了一整头猪,冲着那好十多两银子的买卖,他就得给人送到家门口。
要走时,孟彤顺口问了句,“吴大叔,您家的孩子应该都大了吧?”
“是啊,老大都十六了,最近他娘正在给他相看人家呢。”
吴屠户一说起自家儿子就是满脸的笑,“老二是个姑娘,已经订了人家了,再过几个月就要出阁了,老三今年十三,也已经能帮着家里干活了,老么是姑娘,今年才十岁,草民想多留她几年,想着等她到十三四时再相看也不迟。”
“大叔家也是人丁兴旺呢。”孟彤笑道,随即话锋一转,道:“我听说大叔家里自己养了不少的猪,而且养的猪又肥又大,想来也是有自家秘方的吧?
我那封邑四川府听说穷的很,百姓连猪肉都吃不起,若是大叔家的哥哥弟弟们有兴趣,到是可以去我的四川府看一看,若是有兴趣在那边发展的话,我送几亩地给您养猪呀。”
“好……”吴屠户下意识的笑着点头,可头点了一半才醒过神来孟彤说了什么,顿时语调都变了,“……啊?”
孟彤咯咯直笑,扔下一句,“吴大叔可以回家与哥哥弟弟们商量商量,别的地方我没办法,在四川府划几亩地送您还是可以。”就带着人扬长而去了。
吴屠户愣愣的站在哪里,看着孟彤一行人越行越远,脑子里还在想着孟彤说的话。
只是半晌之后,他还是笑着摇了摇头,白得几亩地的诱惑虽然不小,但他在这水头镇上养猪卖猪肉的名气已经起来了,如今生活也极为顺遂,又何需远赴四川府去闯天下呢?
这件事,吴屠户转头就将之丢在了脑后,孟彤倒是记着的,不过她熟知的养猪人家,首选其实是刘大叔一家。
所以一回到靠山村,孟彤第一件事就是叫青薇去了村子里一趟,把到四川府办养猪厂的想法跟刘大叔一家提了一提,到于这事儿成不成,那就要看刘大叔一家的意愿了。
等青薇出去之后,孟彤立即就让青月去外头把暗七、青海等武功高强的侍卫们都叫了过来。
过几天就要上山了,虽然她手里各种的药粉、药丸都有不少,不过到了山上一切都是不可预测的,孟彤喜欢多做些准备,好有备无患。
青海,青扬等人经常被抓壮丁,倒是早就习惯了,暗七算是后加入的,这种高隐秘性的活动,这还是头一次,因为觉得鲜新,所以倒也不觉用内力将药材震成粉末有多累。
一帮人一直忙碌到了半夜,孟彤才放大家散去休息。
第二日一早,孟彤晨练过后,用了早饭就拉着青海和青薇等人关在了院子里,开始调配需要的各种药散。
各类药材昨晚都已经让青海等人帮着震成粉了,孟彤现在只需拿着药称,按配方和比例将药方称出来,倒进大铁桶里,再让人搅拌均匀了即可。
只是这搅拌药粉可并不是指的拿根棍子在桶里瞎捣腾,而是将配好的药粉置于密封的铁桶之内,再由青海等人四人立于四角,提着铁桶按顺时针的方向分别发力,以快速抖动来达到高速搅拌的目的。
能驱使大量高手帮忙快速、大量制药,整个大周大概也就只有孟彤一人能有这条件办到了,毕竟可不是谁能有几百杀手做侍卫的。
正在孟彤拉着青海几个做苦力,帮她捣弄药粉之际一小队人马自村口的小路,进了林地的小道。
负责值守的几名侍卫看到来人,立即就笑着打起了招呼来。“是青江回来啦?这一路还好吧?”
“好,都好。”青江温和的对与他打招呼的同僚们一一点头致意,下马大步穿过众人的营篷,直到小院前才高时禀报道,“禀主子,属下青江自四川府回来了,有要事需向您禀报。”
“哎?青江回来了!”孟彤挑了挑眉,忙让青月去把人叫进来。
青江一进来,几人就都看到了他那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孟彤见他连身上沾了污渍的杭绸薄袄都连不及换,不跑来见她,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呢,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主子。”青江冲孟彤抱了抱拳,才沉声道:“属下刚刚经过水头镇的药铺门口,恰巧遇到了一矮小老汉赶着牛车着,带着一名体形较胖的老妇人以及一名精瘦妇人和一个男孩儿正在路边,由一名中年大夫给把脉。
那胖老妇人一直趴卧在牛车上,似乎病的极重。
那中午大夫把完脉,只是对那老妇人说了一句,‘本店治外伤的药材,昨天不被公主殿下给全部买光了,老夫人若是急需,何不直接去解忧公主那儿讨要一些?’
谁知那老妇人竟突然哭嚎着大声咒骂了起来,虽然全程都没有指名道姓,骂的也都是些没良心,养不熟之类的话,可属下总觉得那老妇是在指槡骂愧,后来属下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那人竟就是主子的祖母陈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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