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弥扭头看去,只见一辆马车朝他飞奔而来,他下意识就要往后躲,可马车的速度实在太快了,魏弥根本躲避不及。
“大人。”一旁的两个侍卫想要救魏弥却也来不及了。
“驭……驭……”车夫死死的勒着缰绳,可马匹好像疯了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啊……”路上的行人忍不住尖叫起来。
“砰……”随着一声尖叫,魏弥一下子被撞飞了。
扑通一声他重重的摔在地上。
“大人,大人……”两个侍卫飞快的朝他扑了过去。
“噗……”魏弥面色煞白,他口中喷出一口鲜血,一下子昏了过去。
两个侍卫手忙脚乱的将他抬回了驿馆。
季妩带着麻姑与赵婆子到魏氏房中的时候,其他人皆已经到了。
她分明是按着以前的时间来的。
季蔓也早早到了。
“给母亲请安!”季妩对着魏氏盈盈一福。
魏氏还未开口。
一旁的季茵看着季妩勾唇一笑:“姐姐给母亲请安都来的这样晚,可是仗着父亲的宠爱便不将母亲放在眼中了?”
季妩扭头朝季茵看去,她一如往昔一脸怯懦,话都还未说眼眶便红了,她看着魏氏声音哽咽的说道:“母亲,阿妩断无这个意思。”
今日李氏一改往日鲜亮的模样,她今日穿的格外素净,她视线一扫落在季茵身上,狠狠地瞪了季茵一眼。
她千交代万交代,让她千万不要跟季妩过不去。
如今季妩可是夫主的心头宝,她这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可季茵素常有口无心,经不起别人的挑唆。
季蔓站在一旁垂眸不语。
季媚缓步走到季妩身旁,她看着季茵说道:“阿妩姐姐不是这种人,你莫要信口开河。”
季茵早对季妩不满,姨娘与魏氏同为妾室,若不是因为季妩,魏氏怎能坐上主母的位置,从前她与季媚平起平坐,如今连季媚都生生高了她一头,她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季媚如此维护季妩的模样更令得季茵不快。
季茵一脸不甘的瞪了季妩一眼:“就会装柔弱,可这里又没有男人装给谁看呢!”
季妩一脸委屈,她忍不住落下眼泪来。
“阿茵!”不等魏氏开口,李氏看着季茵厉声呵斥道:“阿妩是你姐姐,你怎能如此诋毁她,你还不去祠堂给我面壁思过去。”
魏氏云淡风轻的喝着茶,这时她才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来,她淡淡的看着季茵说道:“阿妩是什么人,我心中有数,她只是因着车马劳顿太过疲累才会来晚了。”
“都是妾教女无方还望主母恕罪。”李氏几步上前对着魏氏盈盈一福。
若说不甘,最为不甘的便是她了。
可纵然不甘又能怎样?
得想方设法改变现状才是。
魏氏一笑将目光落在李氏身上:“你既然教女无方便陪阿茵一起去祠堂思过吧!”
季蔓始终低低的垂着头,仿佛所有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殊不知正是在来的路上,季茵讥讽了她一番,她用话激了季茵几句,她全然没有放在心上,更没有想到季茵会闹了今日这么一出。
“是。”李氏没有一点怨言对着魏氏盈盈一福。
季茵一脸愤怒的盯着魏氏。
“啪……”李氏几步走到她跟前,她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扇在季茵脸上。
“姨娘。”季茵一下愣住了,她难以置信的看了李氏一眼,泪流满面转身跑了出去。
李氏对着魏氏盈盈一福说道:“妾这就带着阿茵去祠堂思过。”
魏氏点头说道:“无规矩不成方圆,妹妹也要体谅我的难处才是。”
“是。”李氏垂眉顺目的说道,她转身退了出去。
李氏与季茵一走,季蔓也识相的退了下去。
“阿妩方才委屈你了。”魏氏笑盈盈的看着季妩说道。
季妩抬头看着魏氏含笑说道:“有母亲这般维护阿妩,阿妩怎会委屈。”
魏氏本要留季妩在她院子里用午饭,季妩却推辞了。
她只在魏氏房中待了片刻便离开了。
今日的事,看似是季茵挑起来的,魏氏也很维护于她,可这都只是表象罢了。
魏氏越维护于她,李氏与季茵就越是记恨她。
还有魏氏那句话,魏氏说她因着车马劳顿来晚了,看似在为她开脱,实则还是说她来晚了。
她如此雷厉风行的处置了李氏与季茵,其实是在告诉她,今非昔比她已经是这个后院之主了。
季妩心知肚明,魏氏这是在提点她!
从前她与魏氏的合作,是她站在主导的位置,魏氏得听她的。
可今后……
“娇娇,今日的事……”回到房中之后,赵婆子意味深长的看着季妩,她本意准备提点季妩一番,在她看来季妩终究年幼,很多事都难免看不透。
怎料,她的话还未说话,季妩看着她淡淡一笑:“婆婆想说什么我心知肚明。”
到是一旁的麻姑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们两个人。
赵婆子垂眸一笑:“娇娇明白便好。”
季妩缓缓垂下眸子,她嘴角微微上扬,脸上闪过一丝冷笑。
这些人在她眼中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季妩缓步走到桌案旁,她提笔写了一封信,避开陆离让麻姑交给赵元。
“母亲,你今日这是怎么了?”季妩走后,季媚凝神看着魏氏说道,她本以为母亲不会处置李氏与季茵,毕竟母亲刚做了当家主母,父亲又一贯喜欢贤德之人。
魏氏看着季媚扬眉一笑,她意味深长的说道:“我这是告诉季妩,谁才是这后院之主。”
季媚一脸不解的看着魏氏说道:“母亲你与季妩不是达成某种协议了吗?”
魏氏眼中已经带了冷意:“那是从前,我得听她的,可如今她的婚事与前程捏在我手中,以后她得听我的。”
季媚瞬间明白魏氏的意思了。
她一脸担忧的看着魏氏说道:“母亲,季妩不是一个好惹的,你这样……”
怎知魏氏一脸笃定,她双眼一眯缓缓说道:“从前的那些事若是闹到夫主那里,她也讨不了半分好,她绝不会做如此愚蠢的事。”
今日最得意的便数季蔓了,看着她们斗得你死我活,她才能坐收渔翁之利。
从魏氏的院子出来,她又从后门悄悄出去了。
她以为是她买通了后院守门的仆从,怎知是魏氏早有吩咐。
魏弥这一撞,撞的可不轻,身上有好几处擦伤不说,连左腿都被马车撞断了。
大夫为他施针过后,他才皱着眉头缓缓睁开了双眼。
“大人你总算醒了。”两个侍卫一脸喜色的看着他。
日光有些刺眼。
魏弥有片刻的呆滞。
那个算命先生的话冷不丁的从他脑海中闪过。
他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过来,他一脸惊恐一把抓住一个侍卫的手臂,语无伦次的说道:“快带我离开这里,我要回去。”
他的腿摔断了,本不易挪动,可他强烈要求回去,两个侍卫只得依他所言。
魏弥很快坐上了离开临淄的马车。
无名也好,还是官位也罢都没有他这条命金贵。
“大人。”赵元才从司天监出来,黄成大步走到他面前。
赵元定睛看了黄成一眼。
黄成跟着赵元一起上了马车。
一上马车,黄成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看着赵元压低声音说道:“事情成了,那个魏国使臣吓得屁滚尿流的离开临淄了。”
那个算命先生正是黄成假扮的。
赵元扬眉笑了起来,他抚摸着寸长的胡子缓缓说道:“幸不辱主公之命。”
黄成一脸好奇的看着他问道:“主公是谁?”
赵元双眼一眯,他淡淡的扫了黄成一眼说道:“想要活得久,不该问的最好不要问。”
黄成瞬间闭上了嘴。
赵元所乘的马车正在行驶,忽的从窗户飞进来一个东西。
黄成一看竟是一个细细的竹筒,他刚准备去拿。
怎料赵元已经先他一步拿在手中。
黄成定睛看着赵元,赵元侧了侧有意避了避黄成,他快速的拧开竹筒,匆匆将信上的字尽收眼底。
而后在黄成疑惑不解的目光中,伸手将竹筒连带着信都丢尽了炭盆之中。
瞬间所有的一切皆化为乌有。
经过白虹贯日之后,赵元已成了临淄城炙手可热的人物,多少百姓将他奉为神灵,心中满是敬畏之意。
如今若说那里最热闹?
不是秦楼也不是楚馆,而是赵元的府邸门前。
他才搬到大王御赐的府邸几日?
每一日他的府邸门前皆围满了人,都是想来求他一言的人。
时人信奉鬼神,且深信不疑,城中达官显贵更是如此,寥寥几日,赵元桌上已经堆满拜帖,其中不乏在朝为官的官员,还有很多士族显赫之人。
此刻已经下朝,赵元原本准备回府。
他扭头看了黄成一眼说道:“让车夫调转方向去一趟太宰大人的府邸。”
徐宏并未递拜帖,以他的身份自然也不屑这么做。
“咱们去那里做什么?”黄成一脸不解的问道。
赵元没有开口,他淡淡的看了黄成一眼,黄成瞬间想起赵元方才的警告,他撩开车帘对着车夫说道:“去太宰大人的府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