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远憋着笑,看她低着头匆匆扒拉了几口饭菜,便转身要跑,遂眼疾手快地拉住她。
“长卿这是为哪般?怎的去了趟姬家就打算不出被子了?”
“我……我不知那药竟是那样……厉害。”长孙长卿低着头,两手指绞着衣摆,两只小耳朵红通通的。
“傻丫头。”
楚修远一把揽住小小的人儿,知道这小丫头,毕竟未曾经历人事,第一次碰到这般活色生香的场景,必定是羞极了。
不知是昨日药效未除,还是今日瞧见那样场景,被楚修远拥在怀里的长孙长卿,莫名有些燥热。
“姬家的事,到此为止,你不必插手了,后面的事,我会让人处理,被姬家的事耽搁了几日,明日一早,我们便要赶路了,不能再耽搁了。”楚修远随即正色道。
怀里的长孙长卿乖顺地点点头应着。
次日一早,长孙长卿便拖着睡意朦胧的长孙怀锦与楚修远一行人匆匆上路。
马车一路颠簸了好几日,总算在车上干粮快吃完之际,行至东溟边境。
“前面,便要到东溟境内了,我们需谨慎些。”楚修远一脸严肃,让长孙长卿也跟着紧张起来,好似这一入东溟,便有了什么危险似的。
“你,这是何意?我们不过是随你回你家乡,怎的还会有危险?”长孙长卿越发不安起来。
“长卿,怀锦,你们且记住,不管遇到何事,你们定要先保住性命为重。“楚修远未开口解释,只严肃地朝他们吩咐道。
“这连日来的车马奔波,想必你们人也累了,马也乏了,今日我们且在城外寻个客栈先歇息一晚,明日一早,我们便随码头的船舶进城,若有人盘查,你们便说是过路的商客家眷与家中大人走散,约好在城中归云茶庄相聚,可懂?”楚修远慎重道。
东溟国四面环海,要想进入内城,需得靠东溟出海的船只方能进入东溟国都,东溟国人世代以下海捕捞维持生计,以海产闻名于世。
“晓得了。”长孙怀锦乖顺道。
一旁的长孙长卿却是蹙眉深思。
“好了,你们今日早些歇息,明日一早我会让玄武带你们进城。”
“那你呢?你不与我们一道进城?”长孙长卿问道。
“我今日晚上有事出去一趟,明早若赶不及,你们不必等我,且随玄武先行,到城中归云茶庄等我。”
看到长孙长卿不安的模样,楚修远心中一紧,安慰道:“长卿莫担心,有些事现在不方便告知与你,待日后,所有的事,你自会清楚。”
楚修远交代完长孙长卿,又与玄武他们低语一会子,便离开了。
当天夜里,楚修远亦没再回来,长孙长卿睡的及不踏实,心里总似觉着有什么不好的事儿要发生似的。隐约夜里又听到客栈外似有打斗声。直折腾到后半夜,长孙长卿才迷迷糊糊睡了去。
次日清晨,在长孙怀锦的催促下,长孙长卿才撑着迷糊的脑袋,起了身。
“姐姐,快些,玄武哥哥他们已收拾妥帖了,让我来唤你。”长孙怀锦急急地拉着长孙长卿。
“修远可回来了?”长孙长卿问道。
“不曾。姐姐快些,我们还要随码头的船进城呢!”
长孙怀锦边催促长孙长卿,边吩咐着玉竹二人给长孙长卿梳洗,小小的男儿,经过这些时日的磨练,倒仿佛长大了不少。
匆匆用完早饭,一行人便稍作装扮,扮作来往客商的模样,欲随东溟码头的客船进入东溟国内。
“长孙小姐,要进入城内,少不得需大半日。傍晚前,我们必须得赶到归云茶庄。所以,入城后,我们还需快马加鞭赶过去,路途颠簸,还望长孙小姐多担待些。”玄武朝着长孙长卿抱拳道。
“我无事。”长孙长卿挥挥手,示意自己无碍。
在玄武等人的引领下,一行人匆匆登上了客船。
水路到底比不得陆地,船舶的摇晃,晃的长孙长卿头昏脑涨,许是之前落过水,长孙长卿对水莫名有些恐惧,才不过行了半个多时辰,长孙长卿已是面色苍白。
“姐姐,喝口水缓缓。”长孙怀锦小心翼翼地捧着水壶,递到长孙长卿嘴边。
瞧着乖巧的长孙怀锦,长孙长卿有些欣慰,接过水壶喝了两口,倒也确实舒坦了些。
在船舱待的着实有些气闷,长孙长卿扶着沉香,慢慢踱步到船头。一阵微风吹来,夹杂着淡淡的海水的腥气味儿,长孙长卿皱了皱眉头,顺势坐到船头边沿,大口喘着气,努力将胃里头翻滚的感觉压了下去。突然,船身猛的一晃,长孙长卿好不容易压下去的不适感,再次涌了上来。
“呕……”长孙长卿趴在船头,一下子将胃内的食物,吐了个干净,吐完了,胃倒是轻松了些。
长孙长卿接过沉香递过来的水壶,漱了口,顿时人也舒坦多了。
长孙长卿正欲起身往船舱走去,突然,水里飞起一人,头顶还隐约可见一些污秽之物。长孙长卿面露尴尬,正欲开口。
“小姐小心!”身旁的沉香大声叫着,然后迅速拉过长孙长卿,将她护在身后,拔出剑,朝那人刺去。
只见那人反应极其灵敏,挥手间便将沉香的剑拍开,飞上船头。
“好个无礼的小丫头,吐了我一脑袋,还想让随从杀我不成?”那人立在船头,顶着一头的污秽之物,气愤地瞪着长孙长卿。
“这位公子……实在抱歉的很……着实是第一次坐船,身子多有不适,还望公子包涵。再则,我也不知这水里,还藏着个人呢!”长孙长卿尴尬又委屈道。
那人见长孙长卿委屈的小模样,心下一软:“罢了。”
随后那人坐到船头,伸手挤着衣服上的水,又将自个儿头上的污秽之物清理了。
“喏,冲冲吧!”长孙长卿用帕子掩着嘴鼻,伸手递过去一壶干净的清水,指指他的头发。
那人也不矫情,伸手接过水壶,将绑着的头发解了开,细心的用水冲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