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名海这边没办法,我只能再去找大夫想办法了。只是下午家大夫都见不到人影,我也只好等着晚上查房时再试试运气了。
李名海一直陪着我们到晚上才离开。他一离开,大夫就来查房了,等人家大夫查完房以后,我就直接去办公室门口等了起来。
但是可惜的是,我最终还是没等到管床大夫。护士和我说,管床的刘大夫查完房就直接下班走了。
我是真没想到在医院里找个大夫还真是件容易的事。没办法,只能等第二天早上再找一遍试试运气了。
晚上,我叫妈妈回去,我等着就好的,可妈妈不放心死活都不肯回去,最后没办法,我们只能在爸爸的病床上将就一夜了。
这一夜,我和妈妈都翻来覆去无法入眠,虽大夫都说了让我们可以放心了,但我们一刻没见到老爸,心就还是一刻都不能放下。
终于熬到了天亮,我见妈妈终于闭上眼睛好像睡着了,就慢慢起来出去给老妈买了早餐。吃过早饭,病区的人也大都已经活跃起来了。
八点半,我看到大夫们都陆陆续续来了,但是却还是没看到刘大夫。实在等不及了,我又问了护士。
护士告诉我,今天是节后的首次大外科例会,所有外科主治大夫都到大会议室开会了,刘大夫自然也是其中之一,早早就去会议室了。
老爸中午就要回病房了,我为了不让刘大夫再跑掉,就直接去大会议室门外等候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候,会议室终于有人开始往出走了。
我仔细地搜索着刘大夫,生怕我一不小心就让他又溜走了。让我没想到的是,我还没等到刘大夫,却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我这人一向认人很准,我相信我没看错,那正是在地震灾区穿着小言老师衣服的那个冷面大夫。
我正要开口叫他,可才发现我既然都不知道人家的名字。眼看他就要消失在人群中了,我也不管了直接冲过去拉住了他。
冷面大夫被突然冲出来的我吓了一跳,回头看了看我拉着他衣服的手,然后皱了皱眉头看向了我。
“请问你找我有事吗?”
这个家伙竟然不认识我了,不过也难怪,当初在震区救了那么多人,怎么可能单单这么容易把我记住呢,看来得提醒一下了。
“你不记得我了?节前在s县地震灾区我们见过的啊!我是原市社会报的记者夏静,在灾区受伤也是你给我处理的。”
我给了他这么多提示后,突然又想到了言青那张王牌,“对了,我和言青还算是朋友呢。”
我都提示他这么多了,我想他就算没想起全部也该想起一部分了吧?
果然,冷面大夫脸上有了变化的情绪,微张嘴巴轻轻点起了头,说:“言青是?”
这话一出我差点没岔了气,我还以为他点头是想到了些什么,却没想到剧情大转折,来了这么一句。
更让我意外的是,衣服都穿人家的了,竟然都不知道人家叫什么!也不知道是把人家忘了,还是压根就没问人家的名字。
我能怎么办,只好再解释了:“言青老师你不知道是谁啊?据我所知你们还有一段关于衣服都故事,这个你应该没忘吧?”
“哦,原来她叫言青。”冷面大夫终于把嘴角往上弯了一下,应该是为知道言青的名字而感到开心。
“是啊,你想起来了啊?那我你不会也忘了吧?”我收这下颚试问着他。
“怎么会,夏记者的伟大事迹我怎能忘了呢?”
总算想起来了,我默默嘘了一口气。
冷面大夫接着便问我:“对了,夏记者您怎么会在我们医院?”
“哦,那个……”
又忘了还不知道人家的名字,我下意识地看向了他胸前的工作牌,而他也看出了我的意图,主动把胸牌拿起来,告诉我:“哦,我叫秦严,是普外科的大夫。”
原来他叫秦严,这个名字一听还真觉得就是言青的两个字换了个位置,别说他们两个还真有点缘分呢。
“啊,原来是秦大夫。”
这时我隐约感觉到我老爸换床位的事有戏了。
“是这样的,秦大夫。”我接着说起了老爸的情况,“我爸昨天因为心梗做了急诊手术,一会就从ICU下来了,可是心外那边说没有床位,把我们安排到了加床大病病房。
我爸他平日里就不能听人喧哗热闹,这又刚做了手术,我担心他住在那里会影响他恢复,所以就想找管床刘大夫看能不能给尽快调回普通病房。
不过,刘大夫好像挺忙,我从昨天就一直找他,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人。”
秦严听了我的讲述,立马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然后思索了片刻后,对我说道:“这样吧,心外科的王主任是我的导师,我帮你去问问他看能不能给你爸调一下。”
我就说嘛,我的第六感一向准确的。听到秦严肯帮我,我激动地差点没抓起人家的手。
“真的啊,那就太谢谢秦大夫了。太好了。”
只是冷面大夫不愧是冷面大夫,我这么开心都没影响到他酷酷的表情,面不改色地对我点了点头,说:“不客气。你是个好记者,我也很敬佩您。”
“啊?”好意外,还会有人敬佩我。
“你先回去等着吧,我看完病人就去找王主任。”秦大夫说完转身就走了,还真是配得上护士给他取的冷大夫,只是在我看来,他也只是面冷心不冷,不会表达而已。
有了希望我便开开心心地回去找老妈了。老妈知道我把事情搞定了,还一脸不信,问我人家凭什么帮我。
我特别自豪地告诉老妈:“因为我是一名好记者啊!”
上午十一点左右,护士通知我们老爸马上就下来了。老妈又着急了起来,用力拍了我肩膀一下,说:“你不是说那个秦大夫能帮咱们调床的吗?我就说人家是不好意思拒绝你才敷衍几句的吧,你偏不信。”
秦大夫不像是老妈说的那种人啊,可现在确实是还没任何消息,难道他太忙把这事给忘了吗?
正在我为此烦心时,护士又来了,告诉我们:“你们收拾一下东西去80床吧,病人已经送到80床病房了。”
这还真是峰回路转啊,我马上冲我妈使了个鬼脸,说:“看吧,我就说人家秦大夫一定会帮我们的。”
“行行行,你的面子大。等一下一定得好好谢谢人家秦大夫。”老妈也不得不被我折服了。
“谢肯定是要谢的。”其实我早已想好了如何去谢秦大夫了。
我和老妈收拾好东西着着急急地跑回了80床所在27号病房,只见老爸浑身插着各种管子,嘴上还戴着氧气罩躺在床上。
老妈一见到老爸立马把东西扔下大步跨到床边,哭着拉起了老爸的手,轻声唤道:“老夏,老夏,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只见老爸慢慢睁开了眼睛,对老妈笑了笑,然后慢慢地点起了头。老妈看到老爸醒来,顿时破泣而笑了。
我呢,站在门口看到老爸的样子,心里不知道有多难受。都是因为我老爸才变成这个样子的,所以我都不敢往前再走一步了。
老爸看到我一直站在门口,突然慢慢抬起手臂冲我招起了手。我知道他是想让我过去。老妈也扭过头来,流着泪对我笑着说:“傻孩子,还不快过来看看你爸。”
我的眼泪瞬间便模糊了双眼,放下手里的东西,慢慢走到老爸身边,伸手拉住了他的手,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哭着对爸爸说:
“爸爸,对不起,都是静静不懂事,您别生气了好不好?”
老妈这时也伸手过来摸了摸我的头,对我说:“傻孩子,父女哪有隔夜仇,你爸早就不怪你了。”
我流着泪向老爸求证:“爸,你真的不怪我了吗?”
爸爸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虽然不能说话,但却用慈爱的眼神对我笑着点起了头。我却控制不住自己竟放声哭了起来。
老妈赶紧帮我擦了擦眼泪,劝道:“行了,别哭了,你看人家都笑话你了。”老妈抬了抬下巴示意我身后两个病床上还有其实病人呢。
我回头看了看两个正盯着我看的病人,赶快抹了抹眼泪,收住了情绪。这时秦大夫站在门口敲起了门。
我赶紧站起来把眼泪擦干净迎了上去。
“秦大夫,您怎么来了?我还正要去找您,再次表示感谢呢。”
秦严却冲我礼貌地颔首点了一下头,说:“都是小事,夏记者就别再提了。”
老妈这时也过来,特别真诚地笑着,问我:“静静,这就是秦大夫啊?”
“嗯,这就是秦大夫。”
“秦大夫这是我妈。”我拉着我妈向秦严介绍,然后又指了指床上的老爸说:“那个就是我爸。”
秦严依旧冷着脸,冲爸妈礼貌地点了点头。世界上最尴尬的事情就是我们很热情,人家却只是冷冷地点点头。
何艺扬内心独白:
静静,我也很想知道这位冷大夫与言青老师的故事。你以后一定要说给我听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