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芝饭抹过药,下午无聊躺在床上看新闻时,无意间看到了一则农村骗婚的旧闻,让我不禁想起了那个大老粗绑匪和我说过的话。
其实当时听到他讲的事情来回时,我也动过恻隐之心,想过帮他的。现在又让我不经意间看到类似的报道,莫非老天是在暗示我应该说话算数,帮人到底的吗?
我越想心里越觉得不痛快,最后实在坐不住了,穿上衣服就去警局找那个绑匪去了。
这次见到那个绑匪和这前已经完全不同,他一副霜打过的茄子一盘的蔫样,完全没有了前两次见面时的硬气和彪悍。
我从警察口中得知了这个大老粗的名字,一个和他形象完全不符的名字——王谨为。王谨为见到我后始终都没敢抬起头来看我一眼。
我刚刚进来的时候就听带我进来的女警察说,这个王谨为认罪态度良好,也很后悔自己的鲁莽行为,十分配合警察的每项工作。
看到王谨为的样子,我也确实相信,他后悔了。古人不都说了嘛,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所以我就更坚定了要帮他一把了。
既然王谨为不好意思开口,我只好先开口了。
“王谨为对吧?你还记得我吧?”我感肯定我当时的态度是十分的友好的。
王谨为稍稍抬头看了我一眼,轻轻点了点头,低声应道:“嗯,记得。你是那天那个说自己是记者骗我的人。”
“是,是我。”
“你,你来做什么?该说的我都说了,该认的我也都认了,你,你们还想要我干什么?”王谨为依旧低着头,声音低沉。
我亲切地对他笑了笑,将手里的记者证递到了他面前,说:“我的的确确是记者。这次来,我就是想帮你的。”
“你,原来你真是记者。”王谨为抬头看了我一眼,伸手拿过去我的记者证看了看,眼里立马就有了光。
“嗯。”我依旧带着微笑,“那咱们是不是可以把那天没说完的事情经过,接着讲完?”
“好。”王谨为快速地点了点头,然后抱紧双手咽了咽口水,接着讲起了后来的事情。
原来,他为了筹那笔彩礼钱,就想起了之前听人说过,现在也有典当行可以压物换钱。而自家最值钱的就属那幅祖传的画了,于是就告诉了她“未婚妻”春花自己的想法。
没想到春花过了一天后,突然跑来告诉他,她认识一个朋友和县里某典当行老板很熟,可以带王谨为去,不但可以让老板给个好价钱,而且还可以让老板把赎画期限比其他人延长半年。
王谨为知道后就特别感激地请春花的这个朋友,带他去了那家朋友口中的典当行。天真的王谨为就完全相信了春花和她的那个朋友,交易全程都委托给了那个朋友。
谁知最后那个朋友在和典当行老板谈完之后,就告诉王谨为,他的那幅画是仿品,根本就值不了几个钱,但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还是愿意出1000元的价格来收下那幅仿品。
王谨为一开始还不愿意相信,但是春花和她的朋友一再去找老板确认,但都是同样的结果。王谨为也只好相信了,最后以1000元的价格抵压,赎回期限为一年成交。
可是让王谨为不敢相信的是,当画之后的第二天,他就再也联系不上春花了。情急之下,他去了春花口中所说的住处,但也早已空无一人,甚至连当初介绍他们认识的那个朋友都也不见了踪影。
后来在寻找春花的路上,他无间意得知了,春花和她的朋友很可能是以骗婚为生的诈骗团伙,王谨为一瞬间就觉得天要塌了。
回想和春花认识的经过,他才认识到自己可能真的是被骗了,但是想想又好像没骗他什么,彩礼都还没给呢。
王谨为以为自己是幸运的,可能骗子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可骗,所以后悔了就主动离开了。那既然准备的彩礼已经没用了,他自然想到要把那幅画给赎回来。
虽说那幅画是假的,但也是祖传的,心想着再传个一两代说不定就真成古董了呢,于是王谨为就拿着当的1000元去典当行赎画。
但到典当行后,老板的一番话彻底让他懵了。典当行老板竟然说那幅画不但不是假的,还是一幅名家大作,当时可是以四万的价格成交的,而且条件是不能再行赎回。
王谨为不相信老板说的,当初明明说那幅画是仿的,不值钱,怎么转眼就成名家大作了,还是以四万的高价成交的。
暴脾气的王谨为就大闹了典当行,最后还惊动了派出所,但典当行老板有签字画押的合同在手,派出所就认为王谨为故事闹事,还扣留了他一个星期。
从派出所出来后,王谨为越想越气,他不甘心自家的祖传宝贝就这么被骗走了,于是就开始是他的要画之路。
只是王谨为生在农村,大字不识几个,更不懂得用法律手段来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和典当行老板多次理论无果,最后还听说典当行老板当画拿到原市来拍卖了。
王谨为也就跟着来到了原市,于是就发生了在拍卖会场外的那一幕。再后来,王谨为觉得讨要无望了,而且他觉得老齐是有几个臭钱不了不起的暴发户,家里肯定也不缺钱,就想到了绑架勒索这一险招。
王谨为最后还说他没想会在我这里失足,就差那么一步就成功了。可是现在却落了个不但画没拿到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说着,王谨为还哭了起来,对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夏记者,我是真后悔呀,我后悔当初就不应该鬼迷心窍,去取什么春花,更不应该头昏脑热地去绑架勒索。我知道我这下肯定是要坐牢了,可是我那七十岁的老母亲可怎么办啊?她还一个人在家等着我回去照顾呢。”
我还真没想到王谨为还是一个大孝子,这一点我是很感动的。就冲他这一点,我也要帮他一把。
“王谨为,你先别着急。我会想办法帮你减刑的,但也希望你以后可以吸取教训,别再犯相同的错误了。”我安慰着王谨为,“至于你被骗的经过,我也会帮你和警察说清楚的,只要你积极配合警察,我想应该可以很快就能抓到那个女骗子的,到时候你的钱也应该就能追回来。有了钱,你就可以把画再赎回来了。”
抓骗子的事情,我承认我说得有些太乐观了,中国这么大,骗子又那么狡猾,能在短时间内破案抓到人的又有几个。
但为了给王谨为一个心理安慰,我稍微说得乐观点,他应该也是可以理解的吧。毕竟有期望就有希望,人在最灰暗之时需要的不正是一丝光明吗?
听了我的话,王谨为真的立马就像见到了阳光一样,抽泣着问我:“夏记者,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夏静说话一向算数!”我挺直身子,十分肯定地对王谨为笑着,“你的事情我也会和说领导的。如果上头同意,我一定第一时间让它见报。希望广大读者在见到报纸之后也能为案件提供有价值的线索,能帮助警察早日破案。”
王谨为听后自然是万分感动的,又是道谢又是鞠躬的,搞得好像我是他的大恩人似的,完全忘了,他会进到这里来,我可有很大的功劳这么一回事了。
谈完话之后,王谨为在离开之时,突然又转过身,一本正经地问了我一句:“夏记者,那天你们拿来的那幅画真的是我家祖传那幅吗?”
我当时还真被他的这句话给问卡喉了,如果说不是,他会不会把刚刚平复的怨气又燃起来呢?
我身体向后挺着一手慢慢抓紧了桌子的边缘,两腮的肌肉不自觉得抽动了两下,脸上的笑容也开始僵硬。
“不是!”我最后还是快速地把实话告诉了王谨为。因为我不想他再对我的态度产生怀疑。
意外的是,王谨为竟松了一口气,开心地笑着对我说:“那太好了!”
“啊?”我真是吃惊到一下子就将后挺的身子弯到了前面。
只听王谨为解释道:“我当时一着急把那幅画踩得面目全非了。”
“啊!”我也松了一口气。
只是在想,如果我刚刚选择了说谎,那可能真的就又拉上仇恨了.........
既然答应了要帮王谨为,我肯定就是要做到的。首先就是要帮他得到量刑的机会,那么就得先去找一下老齐两口子了。
从派出所出来后,我直接就去了盈盈画廓。我这急躁的性子,去的时候都没看时间,到那里人家都准备要下班了。
我以前就怀疑过盈盈到底是不是在做生意呢,人家卖东西的都不到天黑不关门的,他们倒好,下午五点所以前厅人员就全部下班了。还说这样是为了给画师留出安静的时间专心创作。
我进来后下意识得四下张望了一圈,没看到想见的人,有些失落地来到了盈盈办公室。员工下班积极可以理解,但没想到盈盈这个老板很积极啊。
我进来时,她也正穿衣服,准备走呢。我怎么能放过这么一个调侃她的机会呢。
何艺扬内心独白
我的静静真的太善良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