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次旅行之中,白如意忍受着近乎永恒的估计,冥河悠长不知其源,白如意甚至觉得,这冥河根本就没有尽头。
对于莫三棺的复杂心思,从百鬼夜行之日,强行让她与钥匙融合就能够窥其一斑。莫三棺之所以帮助她,仅仅只是因为后土娘娘而已。
而她一再拒绝与后土娘娘融合,已经触碰到了这位冥界之主的底线。不过,有一件事情她不明白,作为冥界唯一真神,统领冥界的冥界之主,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完全可以强行唤醒后土娘娘,但他却并没有这样做。
还是说,就如幽冥绝地的魔影说的那样,若非是真心接受,她永远无法打开那扇门?
白如意想不通,索性将这一切放在一边,开始修炼在天狐山书楼修炼的一些上古术法。
就在她即将入定的时候,胸前的狐形吊坠忽然爆发出一阵异芒,白如意心里先是一喜,此时发出反应,便意味着小黑的苏醒,在这不知尽头的旅途之中,她将会多一个伴儿。
但随后她的脸却有些变了颜色,因为几乎同时,一头黑色的鲶鱼从冥河之中窜了出来,冥河之中忽然掀起了滔天巨浪。
虽说莫三棺事先给她说过,这一叶舟不惧风浪,但面临此等场景,白如意依旧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心头有些慌张。
当浪头打向一叶舟的时候,一叶舟的上方忽然亮起了一层护罩,白如意甚至能够看清楚冥河之水中,那些阴魂因为不得解脱而狰狞扭曲的面容,却没有感觉一叶舟有丝毫晃动。
在大浪过后,白如意回望了一眼,那条巨大的鲶鱼正浮在冥河之上,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一叶舟和舟上的白如意,眼神之中满是愤怒。
吊坠重新恢复了平静,本以为是小黑即将苏醒,但这只是在为她示警而已。白如意摩挲着吊坠,那光芒瞬间消散。
白如意开始朝着一叶舟中注入灵力,这是她在这漫长旅途之中琢磨出来的用法,只要朝着船的一个小阵注入灵力,这一叶舟便能够提速。
只是,无论一叶舟行使得如何迅捷,那巨型鲶鱼始终能够与小舟保持在十丈左右的位置。
“你为何要跟着我?”到底是白如意最先受不住,停止了朝阵法之中注入灵力,一叶舟又恢复了先前的速度,白如意索性坐在船尾与鲶鱼对视。
“你为何还不度我?”鲶鱼口吐人言,“我等了你整整万年,你为何此时才来?”
听了鲶鱼的话,白如意心中似乎有些明白,这应当是后土娘娘当年留下的孽缘。只是,自己现在这实力连一些大妖怪都不如,又怎能度得了如此强大的鬼灵。
“我不想再呆在这里,要么您度我轮回,要么我今日就将你和这方小舟吞下。”鲶鱼大吼道。
白如意一听,心中暗道糟糕,一叶舟就算是不能被损毁,可是一旦被鲶鱼吞下,那别说去封闭之门了,自己很可能无法逃脱这个牢笼。
思及此处,白如意神色一肃,身上自生一股威严,“这万年来,你以何为食?”
“当然是以冥河之内那万千阴魂。”鲶鱼理所当然地说道。
白如意在心中暗道,果然如此。
假做沉吟之后肃然道,“如此一来,这万载岁月你又增添了不少罪孽,你要我如何能够度你?”
鲶鱼也是一愣,虽然白如意看不出它的表情,但却听出了它的声音之中有羞愧之意,“是我无法忍受心中的杀念与口腹之欲。”
白如意挥挥手道,“既是如此,那你就好好找一个地方消去这一身冤孽,百年之后我会再到此处,若你真是诚心悔过,我自然会给你一个好轮回。”
本来就是虚张声势,自然是底气全无,当白如意说完这句话之后,神色紧张地看着鲶鱼,生怕这头巨型鱼怪心情一个不畅,真将一叶舟给吞了下去。
“若只有百年,我倒是可以等待,但娘娘可否保证我不用再等万年?”鲶鱼开口道。
白如意正色道,“别忘了我知身份,大地之母,整个冥界都由我来掌控,怎能不说话算话。”
鲶鱼连忙告罪道,“是小妖疏忽了,还请娘娘勿怪。”
“小妖?”白如意望着鲶鱼那比大鳌还要巨大的身体,一时间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知娘娘将去往何处?”鲶鱼忽然问道。
白如意眼珠一转,道,“我闻这冥河之上怨气通天,便乘舟前往冥河源头施展往生之术。”
“那正好,小妖也可吸取一些往生之力,能够消减一些罪孽。”鲶鱼兴奋地说道,“但娘娘你以此等速度要到冥河源头的话,得耗费上数年的时间,不若让小妖送娘娘一程?”
白如意心头一喜,但脸上却没有丝毫表露,假做沉思之后,说道,“如此甚好!”
鲶鱼的心思显然还没有复杂到去怀疑白如意的程度,再度跃之后坠入冥河之内,白如意只感觉眼前一花,一叶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开始前行。
“娘娘且莫忘了今日之约定!”白如意的耳边再度响起了鲶鱼的声音,而后便只听闻了呼呼风声。
迅速拉扯的景物让白如意感觉头脑有些昏沉,便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的风声停止,当白如意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了眼前有一扇青铜大门。
其门紧闭,倒是和她以往见过鬼门关的大门有些类似,其上的刻印玄奥无比,白如意试下意识地想要临摹,但却以一阵天旋地转而告终。
那些刻印显然是具有某种玄奇的力量,白如意相信若是能够参透的话,定能够让修为更上一层楼。
“来者何人?”这声音如同一阵闷雷一般在白如意的心中炸起,白如意感觉到喉头有些腥甜,便一口逆血喷了出去。
“这是后土娘娘的气味,你是娘娘的后人?”
白如意总算是看到言者的身形,这是一名高约十丈身穿青铜短铠的巨汉,白如意抬起头来才能够勉强看清楚他的相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