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尔讯森林是处于南亚的一个森林。
与其他地方不同的是,这里没有设立任何一个录像,森林的周边,还设立了一道防线,别说是录像,就算是苍蝇也飞不进去一只。
此时,森林中唯一的一条路上正行走着三个人影。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穿着雪白的衬衫,微微低着头,脸极为冷峻,走在他左边的年轻人落后他半步的距离,不敢直视面前的这个人。
“几年不见,这里好像没什么变化。”一饼看着江舒玄左边的年轻人,又看看周围的树影,有点感叹。
上次来这里,也是江舒玄带他们来的。
“一饼先生来过这里?”年轻人惊讶了一下,然后想想江舒玄,又了然,“变化也不是没有的,上一次百里大人修复了森林外的阵法,一饼先生难道没有发现这些树长得比以前茂盛吗?”
一饼:“……”话说他没事为什么要去观察这些树长得茂不茂盛呢?
“百里大人天赋果然不凡,连远古大能的阵法都能修复,”说到阵法,年轻人脸上闪过崇拜之色,他本身就是看管整个森林的阵法,对此也颇有研究,“不过百里大人说修复阵法的方法不是他想出来的,对了,一饼先生,你知道百里大人说的那位顾小姐是谁吗?”
一饼一个趔趄差点儿给摔倒。
顾小姐这连人都不在这,也能有崇拜者?
“上一次百里大人停留的时间太短,不过仅是相谈几天,我就对阵法有了重新的认识,百里大人说这些大多是那位顾小姐给他说的,有机会真想见见那位顾小姐本人。”年轻人感叹了一句。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江舒玄微微回头看了年轻人一眼。
这双眼睛幽深似海,冷如千年寒冰。
年轻人没来由得颤抖了一下。
“以后如果有机会来古武界,你应该有可能见到她。”一饼看这年轻人又是怕又是一脸向往的样子,不由慢了半步,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相信你可以的。”
年轻人点点头,然后又感叹了一句,“你们古武界真是人才辈出,森林中近几年来接待的最多的就是你们古武界的人。”
三人终于走到了尽头,尽头是一个大型基地,还有一个完全由石块人工堆砌而成的塔状物,每一块石头都是巨大无比,从上面长出的各种绿植可以判断出,这个山洞已经存在了几百年以上。
此时若是有外界人在场,尤其是考古学员,必定要惊异这么大的石块当年究竟是怎么砌成这的。
江舒玄在石塔门外停顿了一会儿,微微抬头看了一眼。
一饼站在门外,没有跟他进去,只是掏出了手机,翻看了几条信息,“老大,一筒说顾小姐去了明州。”
刚踏进去的脚步霎时间顿住,江舒玄没有回头,只是一双漆黑的眸子变得更为深邃,半晌后,重新走入门内。
当踏进这个门内的时候,面前的场景忽然一变。
这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雪地的最尽头,是一座高大的冰山,里面寒风肆虐,江舒玄只穿着一件单衣,冷风将他白色的衬衫吹得鼓起来,他的脸色却没有一丝变化,削冷的薄唇是樱花般的颜色,他一步一步在冰原上走着,不急不缓。
清冷如玉,仿佛周围的一切他都没有放在心上。
“你来了。”守在冰山一角的人站起来,看着江舒玄,冷硬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江舒玄站定,精致的下巴微微抬起,“爸。”
声音比这里的冰雪还要冷。
“从我知道天枢降临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要过来。”纵使已经习惯了江舒玄这个表情,江瀚还是微叹,上次回家的时候,他明明不是这样子的,想想自己手机上的短信,江瀚有点觉得那时候的儿子是不是被人给穿越了?
他将目光从江舒玄身上移开,转到面前的冰山上。
江舒玄的目光也放在了冰山上,最后停在被冰山封住的少女身上,气压微沉。
江瀚看见他这样子,嘴角也浮起了一丝苦笑,他抬头望着一片空虚的上方,“你妹妹三年前选择了这里,而你现在也终于肯突破了。”
“她不是我妹妹。”江舒玄皱眉,他抬起头看着江瀚。
没想到都到这种时候了,江舒玄竟然还揪住这点不放,江瀚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跳过了这个话题,“昨天你传来转机跟劫难的消息之后,天元来过,他说劫难提前了十年。”
“这件事,连天枢都算不到,他能算到什么?”江舒玄转过了身,面色漠然。
“不一定,天元一脉是贪狼大人留下来的仆人,他们知道的东西肯定比天枢这个半道徒弟要多,天枢不会的,天元不一定不会。”江瀚摇头。
江舒玄对这件事不感兴趣,而是用一双漆黑的眸子看着苍茫的天地,“我要去雪狱。”
虽然知道江舒玄就是为了这个而来,但是江瀚心底还是一震,他苦笑一声,“一脉传承一向霸道无比,绝情绝爱。舒玄,如果你真的突破了,我不知道你会变成什么样。”
江舒玄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自己的手,漫天的雪光下反射出的光芒有点刺眼,如果不突破,拿什么去护她?
想起天枢逼迫顾溪桥的那一幕,漆黑的眼底血红慢慢浮现。
“舒玄!”江瀚惊了一下,他刚想伸手,却发现江舒玄已经消失在这片天地。
于此同时,漫天雪光突然被笼罩成一种黑色,这里本来就是虚无之地,千万年来从未出过一次异象,江瀚看守这个地方数十年来,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出现。
就在江瀚惊骇不已的时候,他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灰袍男人,他怔怔地看着那个方向,“乾坤异象,这……他进去了?”
“是,天元先生。”江瀚深深吸了一口气。
“陌璃小姐,也要醒了吧。”天元负手看着近在眼前的冰块,“她醒的那天,我也该出去了。”
“出去,天元先生您要出去?”江瀚大吃一惊,以他所知道的,天元这一脉每一次只有一个传人,每人从不会踏出德尔讯森林一步,千年来都是如此,然而今天天元竟然说他要出去?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天元眸中浮起了一道亮光,“我感受到了主人的气息,不止一次。”
主人?天元的之人不就是第一点贪狼星君?可是,他……他不是早就死了?!
“轰——”
江瀚还没来得及问,只见整个虚无空间忽然间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狂风肆虐。
漆黑的空间中有五团不同的色彩升起,慢慢飘到空间的最顶方,伴随着五彩云团,一团漆黑的龙状物漂浮在五团云彩周围,让人望而生畏。
茫茫雪地,漆黑一片,两人皆是震惊地看着这个异象,天元更是惊骇,“冰皇五气,魔龙横出,凶,大凶!”
同一时刻,全世界各地,都陷入了震惊中。
国,今天难得有太阳出现,光线不强,但是天空尤其明亮,温度也有八度,难得的好天气,不少人拖家带口去公园。
正在溜冰的小孩子忽然间停下来,伸出手接到了一朵六棱型的冰晶雪花,满目惊叹,“好漂亮的雪花……”
于此同时,广场上大屏幕的新闻记者都在竞相报道着“阳光雪”这一奇观。
f洲、死亡之谷……这些最高气温能达到华氏134度,除了夏天从未有过其他季节的地方,第一次飘起了雪花。
正小心翼翼端着一碗水的黑肤的年轻人伸手接了一朵雪花,手指有些颤抖,“这……这是雪吗?”
极热的地带,这些雪花停留在地上几秒钟后才渐渐消融。
……
华国明州。
四季如春的地方,步行街挤满了旅游的人影,忽然间这些人都停住了脚步,不可思议地抬头,看着突然飘落的雪花,然后一堆年轻人不停地拍摄图片,一时之间网络炸掉了。
在这个网络全通的时代,全球的变动都能知晓,也就在这时候,全球同一时间飘雪的事就曝光在网上。
“靠靠靠!f洲下雪就算了!你们看卫星拍的图,死亡之谷都下雪了!”
“这不科学!那么高的温度雪花是不可能还是以固态的方式出现的!”
“word天!不是说现在全球变暖的,这特么的玄幻了?”
“啊啊啊啊啊生平第一次见到雪好激动!”
“……”
明州繁华地带的小院子里,四个人都抬头望着这场雪。
那位言先生目露深思。
“少爷?”少女一脸惊骇。
魏辰浠本来想说什么,此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接起,不知道听到了什么,一声不可思议地惊叫,“你说什么,找不到?!”
“魏先生你吓死我了!”少女瞪眼看着他。
魏辰浠挠挠头,“抱歉,洧曦姑娘。刚刚我的手下说,找不到那个在机场出现的小姐的信息。”
“连你都找不到?”少女倒是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你们魏家不是明州最大的家族吗?”势力都快遍布整个明州,眼下连个人都找不到?
“洧曦姑娘,这句话以后可不要往外说,什么明州最大的家族,这句话要被上头听到,我们家就要倒大霉了。”魏辰浠笑得更难过了。
“没意思。”那个叫洧曦的撇嘴,不说话了。
明州,距离步行街两条街的地方,天兴酒店。
“桥美人,下雪了。”叽叽推开窗,有点奇怪,“等等,我查查天气,明州今天的平均温度是20度,怎么会下雪?”
顾溪桥将床上的被子叠好,她望着飘落的雪花,突然间就发愣了,一双眼睛微微瞪着。
叽叽半天没有听到顾溪桥的回答,不由将目光转向她,顾溪桥眼角正有一滴晶莹的水光滑落,“美人你怎么哭了?”
“我哭了?”顾溪桥下意识用手抹抹眼角,有些怔然,“叽叽,我怎么感觉,有点难过呢。”
雪花持续的时间只有五分钟。
五分钟后,一切又恢复了原样,如果不是地上残留的水迹,大多数人会以为刚刚那一切,都是幻觉。
雪花褪去之后,顾溪桥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刚刚那几分钟,她感觉心脏就如同被扯了一般,很疼很疼。
“美人,有人在调机场的监控,”叽叽拉上了窗帘,然后忽然道,“需要屏蔽吗?”
“机场监控?”顾溪桥眯眼想了一会儿人,然后点头,“屏蔽吧。”
得到了指令,叽叽立马做到唯一的桌子边,然后从胸口掏出电脑,开始忙碌起来。
华佑霖一直都是趴在桌子上写作业,此时叽叽挤过来,他立马就被挤到一边,叽叽朝他扭头,“小华子,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出来玩,还写什么作业。”
华佑霖看着叽叽扭过那一身闪瞎人的花大衣,唇角不由抽了一下,然后将书放进了背包中,摸摸爬到了自己的床上准备看电视。
顾溪桥却在这时候站起来,“小华子,我们下去吧。”
华佑霖手一顿,他看着顾溪桥,有点惊讶,“出去?”
“你一来这里就是心不在焉的,还当我没看到?”顾溪桥看着华佑霖,淡淡地笑了一下。
华佑霖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脑袋。
明州天桥,这里的人来人往,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子正在天桥的尽头,拿着一把破吉他自弹自唱,他的面前摆着一个破碗,大多是有人扔了几个硬币进来,发出“啪”地一声响,很少有人驻足观看。
忽然,邵戈感觉头顶出现了一片阴影,他立马抬头,心中一喜,竟然有人懂自己的灵魂之曲?
他立马抬头,然后看到了一张雪玉般的脸,跟他差不多大的年纪,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你有事吗?”邵戈愣愣的开口,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孩,这衣着,还有身前挂着的金灿灿的大乌龟,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傻蛋,这么招摇,不怕被抢了?
华佑霖咧嘴一笑,“邵邵,你不认识我了!”
“你……”自己爹妈早就死了,记忆中这么叫自己的也就一个,邵戈眼前一亮,“你是华佑霖!”
“是我,”华佑霖一屁股坐到地上,“我本来以为你会不在的,没想到一来你竟然在这里。”
“除了这儿,我没有地方可去。”邵戈将吉他放在地上,跟华佑霖聊了起来。
当年华佑霖刚离开华家被华靖雅追杀的时候,就是邵戈救的他,后来,明州待不下去了,华佑霖才偷偷混上了一辆货车,最后到了京城。
“怎么会有这么多豪车?”华佑霖看着停在天桥不远处的豪车,下来的一个个身份不凡的人,有点儿惊讶。
这里也不是繁华地带呀。
邵戈伸手指了一个方向,“他们都是来看他的。”
华佑霖看着那邵戈手指的方向,距离他们不远,一大群围着,他刚刚没注意,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人,不过不是有少女“啊啊啊”的声音还有拍照的闪光灯,华佑霖想,大概是一个明星。
听到了他的话,邵戈摇头,“什么明星,那是一位大师。”
“一位大师?”华佑霖一愣,这么大的动静他真的以为是个明星啊。
“不要小看人家,那人金口玉言,明州做生意的没一人敢得罪他,长得很帅,每个月的今天会来这里算三卦,”邵戈起身,将吉他装好,“走,我请你去吃饭。”
华佑霖一边回头看着那个算卦的地方,有点好奇。
邵戈请吃饭的地方是一个深巷,味道很好,两年前的时候他们也在这里吃过饭。
“我顾姐姐正在吃麻辣烫,现在应该也吃完了,我带你去……”吃完饭,两人出门,一边说话一边朝外面走。
忽然间前方传来隐隐的枪声,还有说话声,两人抬头一看,便看到前方的一堆人,昏暗的路灯下,这些人手中拿着的刀泛着寒光。
“是言先生!”邵戈忽然叫道。
他一时惊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声音,已经引起了那堆人的注意。
“你认识他?”华佑霖摸摸自己的金乌龟,他最近跟着姚嘉木,实力大涨,对付一行普通人不在话下。
邵戈点头,“就是那位大师,去年我在天桥被一个富二代欺负的时候,是他救了我!”
那堆黑帮人已经注意到了邵戈二人,为首的一人挥手,“赶紧抓起来,不要惊扰到了警方。”
“你抓我就好,不要牵连到无辜路人。”文质彬彬的男人本是极为理智,但是见到这些人动到无辜人的身上之时,难免动怒,他的五官轮廓极为俊美,或许是因为动怒,白皙的脸上泛起了红意。
“言先生,你要肯听话,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你。”为首的男人笑得极为血腥。
“砰砰砰!”
身后传来几声响,他得意洋洋地回头,便看见那个长相颇为精致的男孩将他手底下的人全都堆在一起,此时正坐在他们身上,捏着手,嘀咕道,“比起木头哥哥,弱多了。”
为首的男人下意识地吞了吞唾沫,这一切自然不再他的意料之中。
华佑霖抬起头,笑眯眯地看着他,然后一伸拳头,为首的男人直直地倒在地上。
邵戈:“……”两年不见,他昔日的小伙伴怎么就变成超人了?
“这位小朋友,你好厉害!”言先生身边的洧曦看着华佑霖,满脸的崇拜。
“别发愣了,赶紧走。”华佑霖打完这个人之后,便严肃地起身,他下意识地摸了下胸前挂着的金乌龟,“我感觉到一股不舒服的气息正在赶过来。”
刚刚华佑霖的强悍已经折服了他们,眼下,对他的话自然没有怀疑,刚要走,背后突然传出来一道阴测测的声音,“想走?”
华佑霖一回头,便看见了一个黑衣大汉,脸上,有一道疤,他手刚抬,还没动手,就突然晕倒在地。
言先生再次醒来的时候,睁眼看到的是满目刑具的囚室,囚室很大,两排白炽灯将囚室照得如同白昼,里面的刑具清清楚楚,四周点着白色的蜡烛,影影绰绰的光影,照得人心底发寒。
他手抵着唇,咳嗽了几声,俊雅的侧颜白得近乎透明,这是一种不健康的白,虽然是沦为阶下囚,可他的神情依旧是形容淡定,一张容颜犹如月光流水,让人惊艳。
厚重的门被推开,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中年男人走进来,看到神情没什么变化的言先生,抚掌而笑,“不愧是金口玉言,不知道言先生对此可有预料到自己会被擒来?”
“那三个人呢?”言先生抬头看向刀疤男,他的目光清清冷冷,几欲让人无所遁形。
“言先生别急。”刀疤男抬起了右手,他身后的黑衣人立马出去。
须臾,华佑霖一行三人被带过来。
“少爷!”洧曦看到言先生的时候,立马惊叫一声,不过看到他没有事,她也略略放心。
“魏家短短几年之间一步步从底层爬到了现在这个位子,明州人都认为魏辰浠雄韬伟略、高瞻远睹,谁又知道魏家身后有一位军师?幕后将魏家一手扶到这个位子,言先生,是你不错吧?”刀疤男看着他,目光中闪烁着的是一种疯狂。
言先生看着刀疤男,即使这一切都被道破了,他也没有一点惊慌,依旧沉着冷静。
目光不着痕迹地在周围流转。
他的这种冷静,让刀疤男心底微微发抖,他一抬手,掐住了最近一个人的脖子,“言先生,只要你答应我,帮我夺得整个明州,不然我不仅杀了他,以后每天杀一人。”
被掐住脖子的华佑霖脸瞬间涨红,他抬头看着刀疤男,瞳孔微微放大。
姚嘉木说过,以他的实力,在外面,就算是引气以上的人都伤不得他,为什么会被一个普通的黑老大压制得死死的?
“言先生,不要答应他……”华佑霖艰难得说着,“这个人不是好人!放心……我顾……顾姐姐,马上就来。”
华佑霖将目光转向站在几步远处的言先生,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放了他们。”言先生看着被抓住的三个人,神情变得舒缓从容,目光沉静,形容温雅,“你所说的我都答应你。”
“砰”地一声,刀疤男将华佑霖扔掉,“言先生识趣就好!”
他大笑两声,大步走了出去,铁门瞬间被关起来。
“少爷,你真的答应……”洧曦看着言先生,手脚都在颤抖着。
言先生摇头,“只是权宜之计,辰浠他们,应该快来了。”
听到这句话,洧曦心神一缓,魏家在她眼中神通广大,少爷又是无所不能,她紧张的神色转瞬消失。
言先生垂着眼眸,掩去了眸底的忧虑,若是以往,他自然不担心,只是今天……他能明显感觉到不寻常的气息,刚那个刀疤男,他看不出来一点天机,这种事他从未遇见过。
甚至,接下来发生什么,他都不能预料。
“你们两个别担心,魏先生马上就会来就我们出去。”洧曦拍拍邵戈跟华佑霖的肩膀,一脸的信誓旦旦。
华佑霖看了洧曦一眼,“魏先生是什么人?”
听到这句话,洧曦看了言先生一眼,见他没有反对,便将魏辰浠的身份说出来,魏家,是整个明州现今最大的掌权人。
“那位魏先生救不了我们,还是等我顾姐姐来吧。”华佑霖摇头,刚刚那个刀疤男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普通人根本就不能撼动这个刀疤男半分。
洧曦抬头,刚要分辩,此时厚重的铁门猛地被推开。
刀疤男的眼睛已经血红一片,“外面来了一支军队,言先生,你竟然敢骗我!将他带走!”
身后出来了两个人,“那这三个人呢?”
“杀掉。”阴冷的两个字响起。
刀疤男舔了舔嘴唇,举起了手中黑黝黝的枪口,对准华佑霖,缓缓扣动扳机!
他这种慢动作,让被枪对准的人感觉到死亡的恐惧。
“不要!”
“不要!”
洧曦跟邵戈同时惊恐地出声。
刀疤男冷冷地笑了,“道上从没人敢得罪我刀疤,你们死吧!”
“砰!”枪声响起!
言先生伸手将华佑霖拉开,洧曦跟邵戈的眼睛瞪大着双眼。
于此同时,一道冷风乍起,近百根白色的蜡烛忽然熄灭。
“啪!”
“啪!”
“啪!”
头顶的灯泡一个接着一个的炸掉,冒出一阵青烟,整个囚室变得昏暗起来,但是他们能看见,刀疤男打出的子弹停在了半空中,距离华佑霖的眉心半米远,一切就好像被人按了暂停键。
囚室门外,一道清瘦的人影慢慢走进来。
随着她的走近,面容逐渐清晰起来,昏暗的灯光下面容犹如冷玉,她穿着一件浅色的外套,眉目分明,整个空气就恍如被冻住了一般。
她停在了华佑霖身边,伸出两根纤细修长的手指,伸手捏起了那颗子弹,清越低缓的音色响起,“51式7。62毫米口径手枪弹,军用的呀。”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被惊醒过来。
“顾姐姐。”这样的场面华佑霖见多了,他第一个爬起来,拍拍身上不存在灰尘,目光亮晶晶的,“你来啦!”
听到华佑霖的话,洧曦跟邵戈都是惊骇地看向顾溪桥,一个两个的都看傻眼了!
他们刚刚一直听华佑霖念叨顾姐姐,原以为华佑霖即使盲目崇拜,可是没想到他的这位顾姐姐,竟然比华佑霖还要强!
她手中的那个,可是子弹啊!
顾溪桥徒手捏子弹的画面,在他们的脑海中,怎么也挥散不去,一遍两边的回放。
刀疤男身边的两个男人看着顾溪桥将子弹捏住的场景,还有灯泡碎裂,蜡烛熄灭的那一瞬,双腿不由发抖,两人惊声惊叫,“鬼、鬼啊!”
他们一屁股坐在地上,瑟瑟发抖,地上很快就有了一滩黄色的液体。
杀得人多了,他们难免会怕。
顾溪桥伸手掏了掏耳朵,“闭嘴!”
两个字吐出,那两个人仿佛就向北点了穴一般,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顾溪桥,几欲昏厥,但是精神却清晰得不得了,恐惧在一点点被放大。
“你是何人?”刀疤男看着不知从什么地方出现的顾溪桥,目光内也是骇然,明明自己的能力已经可以在明后横着走了,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神秘的少女,“你敢管我们隐杀帮的事?!”
顾溪桥将手中的子弹抛了抛,微微偏头看着刀疤男,脸上的面容极为清淡,“一个傀儡而已,你若是真身相见,说不定我们还能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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