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鳞舞回到侯府就四处寻找莳花。
莳花匆匆赶来:“你找我?”
鱼鳞舞拉着她往内室走,一边板着脸命令其他人不要靠近。
莳花被她严肃的样子吓住了,边随着她走边不安地瞅她——可别是孟香珑真的赢了,要不自己该很失望了!
“什么事啊?你可别吓我。”莳花不安地东张西望。
“你是灵犀公主,对皇室的事情应该要熟悉的多。你告诉我,婉容郡主,应该说端王府里都有些什么特别的事情,我是指人。”鱼鳞舞等不及坐下,就问莳花。
莳花转了下眼珠:“夫人找我就是为了这个?”关心的方向好像不对啊!
“我实话告诉你吧,我今天因为孟小姐……就是昨天跟你打架的那个孟香珑,我因为她心情不大好就出去走走散散心,结果就走到了端王府后门。
我一想,反正也到了这里,干脆就进去看看那个嚣张跋扈的婉容郡主。结果……”鱼鳞舞摇摇头,把自己看到和猜测的告诉了莳花。
——“那个男人,他是谁?为什么婉容郡主听见他的声音会害怕,甚至连想死都要借助我的手……我想,只要是愿意杀她能杀了她的人,婉容郡主都不会拒绝吧?”鱼鳞舞提出自己的疑问。
莳花脸色白了下,忽然摇头:“你还是不要问了,我不能告诉你。那个地方你也不要再去了,离那个地方越远越好。”
鱼鳞舞还想再说话,莳花却匆忙站起跟她告辞,说柔妃那里还有事情要找她。不等鱼鳞舞多说什么,她就急忙地走了。
“奇怪。”望着莳花匆忙的背影,鱼鳞舞隐隐觉得,端王府里一定有个不能宣扬的丑恶,而婉容郡主很悲惨地就深陷在这个丑恶之中。
莳花匆忙回到宫里去见柔妃。
“娘娘,那个慕容疯子真的是疯了,竟然当着外人的面就,就……”她连说了几个就字,却怎么也说不出下面的话来。
柔妃皱着眉:“那个肮脏的东西这次又干什么了?”
“这次恐怕是婉容郡主。”莳花犹豫着说。
“婉容郡主?那可是他的亲姐姐啊!他真的要把皇家的脸皮都撕掉吗?”柔妃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明知道自己不好了,破罐子破摔呗!”莳花撇撇嘴。
柔妃来回踱步,想了半天才停住脚:“虽说起因是端王自己造孽,但这件事跟我们终究脱不了关系。婉容虽然不好,可也不能让她如此悲惨。莳花,你悄悄进去看看,要是婉容的身体健康还没坏,就先给她吃些药。”
“娘娘想怎样做?”莳花问。
柔妃笑笑:“皇上不是正为四国六部的事烦恼吗?如果跟他们其中一些国家联姻能化解边关危机,岂不是要比动刀兵好的多?”
“您是要让郡主她和亲?”莳花恍然。“可是她如果已经……四国中谁能愿意?到时候反会惹下灾祸来。”
柔妃笑道:“你的眼睛不要只看见四国,那还有六部呢!”
莳花明白了,柔妃这是要将婉容郡主送去那些偏僻荒凉的部落联姻。虽然觉得让一个皇家郡主下嫁那些小部落,实在是委屈了婉容郡主,但对比起端王府里的那个龌龊疯子,莳花想,这还算是个好归宿。
“我这就去端王府。”莳花转身去了端王府。
“唉,但愿还能挽回一些罪孽。”柔妃看着莳花的背影,轻轻一叹。
……
孟香珑二上侯府。
这次她没有向之前那样顺利进门,而是被拦在了门外。
“怎么,你们夫人就是这样待客的?”孟香珑满心的不高兴。
“孟小姐既没有为客之道,咱们又为什么要有待客之道。”墨微冷冷地看着她,声音平静的丝毫不起波澜。
“就是。依礼而来依礼而往,无礼而来无礼而往,天公地道,谁也说不出个不字。”红罗附和。
“什么礼不礼的,两个丫头也学的酸文假醋的书生样!”孟香珑鄙夷地给了个白眼——“不会是你们夫人怕了吧?”
“我们夫人会怕你?”笑话!这是侯府,是夫人的家,要怕也是你怕好不好?红罗嘲笑着孟香珑。
“不怕为什么不敢露头也不敢让我进去?”孟香珑冷笑。才不过一条腰带而已,那慧夫人就慌了心神,这样的女人怎么能当战威侯夫人,怎么能为拓跋珪守护住家当好他的后盾?
墨微冷漠地回答:“因为我们怕放进一个贼。”
红罗忍不住一笑。
墨微这话分明就是说孟香珑手里的那条腰带是偷拓跋珪的——其实红罗也这样想,包括红绡纫针等人。她们觉得侯爷再怎样也不可能送女人腰带的,那也太恶心了。
孟香珑不耐烦:“别跟我这叽歪,就说你们夫人出不出来见我吧!”
“笑话了,我们夫人干嘛要见你?”墨微冷冰冰地挡了回去。
“不见?不见我就打进去!”孟香珑不屑地看着两个身材娇弱的丫头:“你以为就凭你们两个就能拦得住我吗?还是赶紧让开,不然我的拳头可不认人!”
孟香珑放出威胁的话,以为两个丫头就算不害怕也定会生气跟她对骂。没想到两个丫头只是冷冷地望了她一眼,然后齐齐往后一退——孟香珑正要高兴,抬起脚来就要跨进去,嘴里还道:“早这样不就好了?非要本小姐……哎你们干嘛?”
墨微看她一眼,冰冷地说了两个字:“关门!”
吱嘎一声,两个丫头同时动手,外加仪门上的守门人一起将扇门砰地就关上了!
关门,她们竟然关门了……孟香珑只来得及收回脚,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门在自己眼前阖上了!
不理门外孟香珑什么反应,墨微红罗两个拍拍手,嘱咐守门人两句后就往里走。
“你说夫人会怎么应对这个孟小姐?”红罗问。
墨微摇头。
“要是我,我就给那个孟小姐打回去!”红罗愤愤地说。抢男人都抢到登门了,不打还留着过年吗?
“孟小姐的父亲是天门关总兵。”墨微轻声说。
“总兵又怎样?总兵就能纵容自己女儿抢别人丈夫吗?也太不要脸了!”红罗依旧气愤地说着。
墨微摇摇头:“孟总兵守护天门关,那里正是朝廷的门户,如果天门关被破,敌国就能不受阻碍地直接攻打进来。”所以这个孟小姐不能轻易得罪,因为她老爹很宠爱自己女儿,万一怎样就麻烦了。
“赶也不能赶打也不能打,难道就由着她三天两头往咱们侯府来‘登门拜访’?”红罗跺脚。要是那样,不出三天,满京城的人都会知道这件事,她们侯爷夫人就会真正的成为一个大笑话。
红罗更担心的是,万一宫里的谁为了所谓的朝廷大事,下一道旨意强逼着夫人怎样,那就真的是讨厌了。
不但红罗在想鱼鳞舞会怎样应对,墨微也在想,但是她们谁都没想到鱼鳞舞会做了个让她们都掉下巴的决定。
“我决定亲自去一趟边关,见见你们侯爷,问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鱼鳞舞对几个心腹丫头说。
红绡第一个反对。
“不过就是个觊觎侯爷的女人,夫人不理睬她就是了,去边关可不行。”红绡说。
“是啊。边关离这里千里迢迢的,一路上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万一有个闪失不是玩的。”红罗附和。
纫针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什么也不说。墨微则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红绡继续劝:“咱们府里又没有养护院府兵,夫人一路前去路远迢迢的,没有人护送怎么行?就咱们这几个女的,先不说别的,遇到紧急情况都是软脚虾,连跑都未必跑得过人家。”
鱼鳞舞不吭声。她知道红绡说的话对,可是她的心火煎火燎的真的很难受。只要一想到孟香珑说的那些话,什么一个不能跟男人并肩携手的女人永远都走不进男人心里,永远都不可能知道男人倒底想要什么。
孟香珑说,她在边关跟拓跋珪并肩杀敌,两人之间生死与共默契无双。
孟香珑还说,她和拓跋珪两人之间只需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心思。
她给鱼鳞舞描画出了一副在沙场上,一对并肩作战的男女,偶尔的一扬眉一微笑都心领神会的画面……“所以我比你更适合他。”孟香珑对她这么说。
刚开始听孟香珑这么说的时候鱼鳞舞还冷静地嗤之以鼻,但夜里躺在床上孤枕独眠时,孟香珑说的那些话都不停地在脑海里闪现,让她倍觉煎熬。
她忽然就发现自己真的跟孟香珑说的那样,对于拓跋珪并不真正了解。
从两人重逢到现在,一直都是拓跋珪在宠着她让着她,几乎所有事都是拓跋珪帮她办好。她的喜怒哀乐,所有一切心思拓跋珪都了如指掌,并为她铺好路。
她发现,一直以来,竟然都是拓跋珪在为她付出,而她,从未回报。
她有些慌乱了。
身为妻子,怎么可以对自己枕边的人不关心,糊涂至此?鱼鳞舞生了愧疚。
“你们都不要说了,我已经决定了,边关我非去不可。至于红绡你说的那些情况,我也认真想过,京城里不是有镖局吗?我请他们为我保这趟镖!”鱼鳞舞斩钉截铁地告诉众人她的决定。
保镖?好像也是个办法……
鱼鳞舞的心情很急迫,所以她的行动也很雷厉风行。
……
平安镖局不做风险太大的生意,不做没有把握的生意,不做钱太少的生意,不做……他们只做能赚钱没太大风险有把握而且不会有麻烦的生意。
恰好,鱼鳞舞这个生意正适合他们。
“这里是一百两定金,最多三天后就出发。我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但你们也要保证我一行人的安全到达。”改扮了男装的鱼鳞舞将定金轻轻推向镖头安德芳。
“你就是要托的镖?”
“对,我就是那支镖。”
“成交!三天后城门南碰头。”安德芳上下打量了客户一眼,很爽快地收了定金定下合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