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酒店长廊里, 一女孩儿压低了帽檐, 扯了扯脸上的口罩, 经过拐角处时, 还下意识瞥了眼角落里的监控摄像头。
她走到长廊里最后一个房间, 轻轻敲响了房门。
很快,房门从里面打开, 一个年轻男生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抓着一摞钱, 嘴角还带着淤青, 脖子上有一圈很明显的瘀痕。
他跨过门槛, 一瘸一拐地走远了。
随着他行走的动作,后背单薄的衣衫里,渗出点点血红。
女孩儿皱起眉头,眼底闪过几分厌恶, 再次压低了帽檐,抬脚走进了屋子里。
浓烈的烟味儿扑面而来,呛人又刺鼻。
地毯上扔着好几个玩具,一条黑色的长鞭上残留着鲜血, 一个钢球上残留着白色的体.液。
徐汇峰穿着睡袍倚靠在床头,双腿岔开,露出自己的啤酒肚。
女孩儿厌恶地看了一眼, 停在屋子里中央。
徐汇峰抽了一口手里的雪茄,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抑制住强烈的反胃感,女孩儿听话地走过去。
“跪下, 把衣服脱了!”徐汇峰拿掉她的帽子,湿哒哒的手掌在她脸上摸了一把。
腥臭的气味儿涌进鼻腔,女孩儿眉头皱得更紧了。
徐汇峰抬手一巴掌煽在她脸上,“都是出来卖的,摆什么谱?”
血腥的铁锈味儿在唇齿间蔓延,女孩儿咬着牙,“你不是说我帮你办个事,你就放过我。”
徐汇峰恶狠狠往地上吐了一口痰,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粗暴地迫使她仰头,“我让你办的事,你办了吗?一个男人都勾引不到,有什么资格和我讲条件?”
疼痛使女孩儿的五官变形,藏匿在心底的愤恨暴露出来,徐汇峰一脚踹在她的胸口,“趴在地上跪好了!”
起身,捡起地上还残留着鲜血的皮鞭,狠狠往她后背抽去。
医院的病房里,霍白衍还在床上睡着,黎言偷偷从他的怀里溜出来,坐在卫生间的马桶上发呆。
水果吃太多了,他肚子有点儿不舒服。但又不敢说,怕说了明天就没得吃了。
洗完手,看着镜子里映出自己苍白的面庞,黎言叹了一口气,抬手捏捏自己的脸颊,觉得好像有点儿太瘦,没以前帅气了。
他眨了眨眼睛,掀起自己的衣服叼在嘴巴里,用手戳了戳变得白软的肚皮。
原本还能看见肌肉轮廓的腹部,现在,腹肌?不存在的。
崽在他的肚子里慢慢成长,现在已经能够看见微微隆起的弧度了。
不过不明显,黎言也不知道是崽长大了,还是自己吃太多。
肚子软软的,手感还挺好,黎言用手指戳了两下,又捏了捏,正玩儿的兴起,头顶突然一道阴影笼罩下来,把人吓一跳。
黎言惊惶地抬头,霍白衍已经从身后将他拢入了怀里。
“言言,睡不着?”霍白衍下巴从小孩儿白皙的脸颊上蹭过,胡茬硬硬的,带着微微的轻痒。
黎言歪着脑袋,用手摸了摸他的下巴,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眼底露出遗憾。
自己怎么就不长胡子呢?
“想长胡子啊?”霍白衍看穿了小孩儿的心思,轻啄他柔软的唇瓣,低语喃喃。
“不想。”黎言摇摇头,还得每天刮,好麻烦。
霍白衍将他打横抱起来,走出卫生间,塞进被窝里,“那快好好睡觉。”
黎言撅了撅嘴,没敢说话。乖乖地闭上眼睛,抱着男人的手臂睡过去。
第二天中午,水果换了,不是昨天的葡萄了,变成了切块儿的苹果。
唔……竟然被发现了,果然是老狐狸,奸诈又狡猾。
手背上的烫伤渐渐愈合,之前一直很乖的小孩儿又变得皮起来。
霍白衍一没注意,小孩儿就消失在了自己眼皮子底下。
前几天疼得睡不着,一直黏在他怀里,稍微离开一点儿都不行。
而现在,霍白衍想抱抱小孩儿,都得先征求同意。
比如,要抱可以,先交出一斤葡萄。要亲可以,先交出一块儿蛋糕。
上次伤的是腿,黎言只能坐在轮椅上,想皮也皮不起来。而这次伤的是右手,除了拿东西不方便之外,走路蹦跶可快了。
霍白衍只要挪开视线,小孩儿就不在原地了。
待在医院里实在太无聊,黎言只能自己找乐趣,比如拉着霍白衍玩儿手游。
“你那儿有饮料吗?”
“有。”
“给我两瓶。”
霍白衍默默将背包里的饮料拿出来投喂小孩儿。
“北375方向有人。”
砰!
霍白衍将敌人一枪爆头。
在连续躺赢十盘之后,黎言生无可恋地瘫成大字躺在床上。
“你不是说以前没玩儿过吗?”
靠在床头,将小孩儿捞起来抱在怀里,“确实是第一次玩。”
第一次玩还每盘都赢,好没天理啊!
躺赢的次数多了,连游戏都无聊了。一个乐趣被剥夺,他又重新找了一个。
那就是跑到楼下的小花园里去溜达,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袋子彩绳编的手串,放在花台上售卖。
而且还不允许霍白衍靠近,说他长得太凶了,会把自己顾客吓走。
不得不说,黎言挺有商业头脑,购买的人还挺多。
但……
其实并不是手串好看,而是买一个手串,就加个微信,因此大部分购买的都是年轻女孩儿。
黎言五官精致,长相清秀,眉宇间又有些许英气,的确是个很帅气的小哥哥。长得又显小,像是很多女孩儿学生时代暗恋的校草。
不出两个小时,黎言就把一袋子手串卖光了,并且收获了好几十个微信好友。
霍白衍铁青着脸坐在一旁,见一家小孩儿被一群小姑娘围着,周身的寒气簌簌往外冒。
好几个想要去找他搭讪的女孩子,在靠近一米左右的时候,被寒气冲的冷如冰窖,不敢再往前,害怕地转身跑了。
见袋子里的最后一个手串卖出去,霍白衍站起身走过去。
感受到寒意的女孩子们立马主动给他让了条道,一边觉得这男人好帅,一边猜测他是谁。
黎言正蹲在地上数钱,一只手数的比较慢,有好几个女孩儿提出要帮忙,都被他拒绝了。
“一百六,一百八,两百八,两百九……哎……”
钱还没说完,黎言的身体突然悬空,他下意识勾住霍白衍的脖子,视线还紧紧黏在地上,“我的钱啊。”
刚刚要到帅哥微信号的女孩儿都被眼前的画面惊了,其中一个鼓起勇气问道:“请问这位先生,您是?”
“他丈夫。”霍白衍冷冷扔下三个字,抱着小孩儿走了。
“我的钱啊,你放我下来,我的钱还在地上呢。”黎言胡乱晃着自己的腿挣扎起来。
立马有一个保镖从角落里跑出来,冲进人群捡起地上的钱,捧着递给黎言。
黎言怔愣着,没接,“你谁?”
保镖:“……”
“不要钱了?”霍白衍将小孩儿放在地上,又重新换了个姿势抱起来。
黎言单手勾住霍白衍的脖子,双腿圈在他腰间,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视线一直紧锁在保镖手里捧着的几张钱上,丝毫没有注意到此刻两人的抱姿有多么暧昧。
“要要要。”黎言伸手抓走保镖掌心里的钱。
一转头,发现不远处的角落里站着一个人,脖子上戴着一条大金链子,正在冲自己笑,露出满口大黄牙。
黎言皱了皱眉,觉得被看的很不舒服,刚准备和霍白衍说,那人快步走了,很快就消失在了视线里。
賺了钱,黎言心情很不错,坐在床上数了好几遍,霍白衍从卫生间里出来,发现小孩儿又不见了。
隔壁的病房里,黎言将赚到的钱交给编手串的十岁小女孩儿,两人说说笑笑,十分开心。
霍白衍靠在门框上,嘴角带着笑意,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家里多个人陪小孩儿玩也挺好。
晚些时候,霍白衍将小孩儿哄睡了,又叫来阿姨守着,自己一个人离开了医院。
城郊偏僻的独栋别墅里,霍白衍到的时候,墨南骁正蜷在沙发上睡着,眼底淤青,面露疲惫。
霍白衍走进客厅,墨南骁坐起身来,“你再不来,我怕是要猝死了。”
他伸出手去端茶几上的水杯,露出手背上异常明显的几个新的针孔,还挂着凝结的血珠。
霍白衍皱了下眉,墨南骁抢先道:“我没事,先办正事,办完我要睡觉了,昨晚一夜没睡,困死我了。”
终年不见阳光的小黑屋子里,弥漫着浓郁的腐败气味儿,十分难闻。
墨南骁单手掩住鼻子,“我明天得让人来打扫一下了。”
霍白衍面不改色,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大步往前走。
暗道的尽头,鼻青脸肿的卫擎匍匐在地上,裤.裆处一片湿濡,空气中漂浮着尿骚味儿。
墨南骁上前踹了他一脚,卫擎一下子弹起来,不断磕头求饶:“真的不关我的事,是徐总让我这么做的,都是他让我干的。”
墨南骁朝霍白衍挑了下眉,“那个徐总,你爸的朋友?”
“嗯。”霍白衍深邃的眸子里浮动着戾气,单手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一步一步朝地上那人走了过去。
深夜,黑暗隐藏了一切。
黎言半梦半醒间往旁边摸了摸,却没摸到人。纤长的睫毛颤动着,他挣扎着想要醒来。
两只手臂从身后将他捞入怀里,轻拍着他的后背,温柔地声音轻哄:“宝贝儿,乖,睡吧。”
黎言迷迷糊糊往霍白衍里怀里钻了钻,嗅到了与平时那冷冽松香不一样的气味儿。
似乎,有些呛鼻。
换香水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崽崽:我终于被我大爸爸喜欢了?还是因为我以后能陪小爸爸玩儿?我真是好惨一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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