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碧空如洗。炽热的骄阳高悬在空中,殷勤地闪耀着银花花的光芒,直刺得人眼花缭乱。
莫离居内,却是一派清凉,与窗外炎热的气息俨然两个世界。凉风习习,幽香环绕。自皇宫内苑送来的偌大冰块,被置于四处房角,缓缓地吐着凉气,直让人心旷神怡,舒服到了骨子里。
为了照顾某个怕热的小女子,裴煜大笔一挥,硬是将这原本威严庄肃的书房内寝室,改成了一通风的纳凉小榭。他打算自此以后,哪怕是处理公务,也要将这个小女人困在身边。西o山庄之夜,实在是让他胆颤心惊,所幸温婉下的毒不是致命,否则的话,他怕是再也见不到她。幸而他果断地赶了过去,否则的话,如果只是皇家暗卫,未必能敌得过墨非凡的铁衣卫。
自此以后,他绝不允许她再出任何意外。可即便如此,这次所受的伤害,已经足以让她休养几个月了。也就是说,他要等几个月,才能真正的和她睡觉。他等得,很心焦。
自从西o山庄回府的当晚,他就将墨瑶搬到了莫离居。并且专门整理了一间寝房出来给她养伤,而他自己,则是另僻了一个小间,以供疗毒之用。原来怕疗毒之痛在她面前丢了面子,此后,他决定不再避着她。
裴夫人对儿子的这番举动,倒是非常赞成,连连点头,唯一叮嘱他,莫要让鼠医的那些儿子孙子们出来伤到了媳妇。
于是,为防鼠医身上毒物乱窜,伤了墨瑶,裴煜明确下令,不许鼠医离开那疗毒的小室半步。如此一来,生生地困住了鼠医和墨瑶两个人。于墨瑶来说,鼠医限制了她的活动范围,而于鼠医来说,墨瑶霸了他的地盘。结果,每天一到裴煜疗伤时辰,墨瑶与鼠医两人,必然开始吹胡子瞪眼睛,谁也不买谁的帐。
裴煜对此完全不以为意,有了娇妻相陪才最重要,治盅之痛却已渐渐不觉。反倒是每日里不厌其烦地装装痛,皱皱眉,叫唤几声,以骗取些墨瑶一些心疼的小动作为乐。他只愿,能尽早地站起来,真正地抱她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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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午膳过后,墨瑶照常趴在软榻上眯着眼睛闭目养神。这也是她近日以来唯一能做的事。青花坐在旁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团扇。
半梦半醒之际,却是半晌没有听到身后的动静。墨瑶睁眼回头看了看,只见青花一张小脸皱得紧紧的,眼圈红得跟兔子一样,呆怔着,手里拿着的扇子像个摆设一般,忤在那里跟尊化石没什么两样。这般的模样,不用说,定是在担心白杨了。
西o山庄之事,这些天来,裴煜和裴夫人未对她提起一字半句。她虽也担心宝儿的安危,但想来那墨非凡能派丫环来给她解毒,宝儿也必定没事。只是,那洞房新娘遇害之事,却不知是否会给墨家引来一场劫难。毕竟,那可是右相的“千金”。而宝儿,又是否会受到牵连?
她想了许久,还是觉得无法去恨他。毕竟,他也不过是个可悲之人。而这些年来,他并没有做过任何伤害她的事。而且她能感觉到,他真心爱他。只是这份情,身份也好,感情也好,她许是无法回应了。
“青花,你莫要担心,小白羊不会有事。”墨瑶翻身坐起,将青花手中团扇拿掉。轻声安慰她。
“小姐。”青花回过神来,对上墨瑶关切的眼眸,眼眶却是又红了几分,咬了咬唇,哀声道,“我前日去街口半仙那里算命,说是小白羊近日会有难。”
墨瑶失笑,算命之事,能当真么?“你怎地会相信那些术士之言?他若真算得准,早知哪时哪日会发财,又何苦那里卖弄?你放心,小姐我看过,白杨从面相上来看,绝对是个有福之人,不会有事。”墨瑶摇头晃脑,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青花被她这般模样一逗,忍不住破涕为笑,“小姐,你何时学过这个?”即使知道小姐是安慰,她也觉得松了口气。这些年来,小姐从来没有骗过她。
墨瑶依旧一副深沉的模样,还扯出手指掰了掰,“小姐我说的话,你可相信?信,则灵,不信嘛……”
“信。”青花连忙点头。
“我也信!”青花话音刚落,裴煜的声音就随之应起,隐隐的,还带着些笑意。
“为夫不知道,瑶儿居然还有这个本事?那不如帮为夫看看,会有几个孩儿?”裴煜似笑地坐在门口,眼底唇角,抑不住促狭的笑意。
“那个,这个。”墨瑶见是他,连忙宓卮瓜峦罚绦康剿献八:6鐾罚罱飨匪魃像耍
青花莞尔,这姑爷,也太直白了罢?而小姐,居然还没脸红?这两人,到底是谁功力深厚?
裴煜移到墨瑶身边,笑着执起她的手,“其实,你若想知道西o山庄的事情,可以直接问我。这几天我未对你提起,不过是怕你担忧,影响你养病罢了。如今看你这模样,倒不是我想象中那么脆弱,果然不愧是我裴煜的娘子。”
不愧为他的娘子?果然啊,男人说话,都是冠冕堂皇。
“原来这样。那要不,明天你陪我去看看宝儿?我在石室之中,多亏他救了我。这照理嘛,我该去谢谢他。”她怎么不知道裴煜那点小心思,怕她担心?骗小孩还差不多。明明就是一醋酝子。
“不许去。”裴煜脸色一变,酸几几地挪到榻上坐下,将她挤到了角落里,“你身子没好,他又没事。”再让他们见面,当他是傻子不成?想都不要想。
墨瑶挪了挪身子,瞪他一眼,“这么小个榻,你还要挤上来,你还让不让我睡?”说归说,到底还是往里让了让,给他腾位置。
夏日衣衫单薄,墨瑶移动之间,胸间丝衣已然滑下,凝脂玉肌悄然盈现,加上娇言软语,嫣然巧笑,直将裴煜看得口干舌躁,把持不住。
这些日子,他只想和她腻在一起。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话用在他此时的心情,再合适不过。
这些天夜里,她身子不适之时,他拥香在怀,却不能动真格的,叫他心里比猫抓还难受。自然,他也想明白了一件事,他娶墨瑶,是娶对了。她很对他的胃口。
对着这样的她,他恨不能一口将她吞之入腹。
裴煜挤到榻上之后,不知足的又往她身边蹭了蹭。
“夫君!”墨瑶嗔他一眼,这个男人,大白天的,还腻不够么?
裴煜心中怦然一动,伸手一拽,便将她覆在了身下。
夏日轻薄的丝衣几乎遮不住任何春光,更是将她窈窕曼妙的身材一览无遗。他一低头,便能看到她胸前的柔软丰盈,那微微散乱的几缕青丝倾泻而下,更是增加了几分诱人的风情。
青花一见如此暧昧情景,连忙倾身退了出去。
“娘子。”裴煜只觉得身下每寸肌肤都被点燃,抑不住缓缓低头,用力吻向她的唇,那柔软芳馥的清甜滋味,让他满意地吁了口气。整个人,似乎被什么填满,无比的充实。
怀里的身体,轻颤了颤,却并未推拒。清香柔软的气息,密密地裹紧了他。而那胸前温软的触感,更是在若有若无地挑逗着他的自制力。
而最让他几近疯狂的是,她的两只柔软滑腻的小手,正沿着他的腰腹宛蜒而上,几分试探,几分撩动。所到之处,让他丢盔弃甲。
墨瑶微阖着双眸,柔柔地回应着他的吻。身上的身躯越来越烫,而他的呼吸,已是越来越急促。
“夫君。”墨瑶轻喘一声,放松地将自己埋入他的怀抱。带着诱惑的轻吻有意无意地擦过他的耳垂,甜甜的呼吸夹着娇软的低喃,又带着些坏心眼的笑意,“夫君,你忍不住了?都是为妻不好,这身子……不争气。”调戏是吧?她也会。
裴煜凝着她水盈明润的眸子,身子蓦地僵住,却是再也不敢乱动。半晌,将头埋进了她的脖颈间,恨恨地咬了一口,“等你身子好了,我绝不放过你。”
墨瑶埋头闷笑。心里却在很不厚道地思忖着,这几日里,他这样的压抑自己,会不会久而久之,真压出个什么病来?
“爷!”裴十胆颤心惊地隐在屏风后面,唤了一声。为什么每次都是他?为什么又是这种时候?
裴煜压下心头燥热,一股无名火无处发泄。这下正好找到了个倾泄对象,当下脸一冷,喝了一声,“给爷进来!”
裴十叹了口气,低头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抬头。此时的少夫人,定然衣衫不整,他若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保不准不被爷剜了眼珠子。
“什么事,快说!就你每次事多!都不让爷清静一下!快,说完了滚出去领二十大板!”
二十大板?裴十苦下脸,额头热汗直冒,果然,他今年运气很不好。“回爷,是封府的少夫人,墨家三小姐来了,求见少夫人。”原来,同情心真的害死猫。他看着那墨三小姐苦等了几天,这一心软,就进来通报了。
“三姐?”墨瑶猛地从榻上坐起,眼眸凝向裴煜,“夫君,怕是为了二夫人之事。”温婉如今还关在裴府囚室中,墨妤三朝回门见不到其母,想必是来求她来了。只是,那温婉,她有什么理由饶过她?裴夫人,又岂肯?
“不是和你说过了,若是有关此事,不予通报?让她回去。”裴煜皱眉,挥挥手,明显不耐。
裴十为难地踟蹰了一会,似是咬咬牙,又道,“可是,那封少夫人,已经连续来了几天,今日里,连封公子也来了。”他的同情心是一半,另一半,也是因为这封公子。他得罪不起。
封文宇也来了?墨瑶扯扯裴煜的衣袖,悄然使了个眼色。由此看来,封文宇对墨妤算是不错。而且,这礼部侍郎之子,也实在是不好怠慢。见,总是要见上一面的。
裴煜沉思一会,将怀里墨瑶松开,“你在这等着,我去就行了。”
“三姐,那是我三姐。”墨瑶坚持。过门是客,撇开温婉,她没有理由不见墨妤。更何况,裴煜的臭脾气,很让她担心。
最终,裴煜还是瞅着那只揪着自己衣袖不放的小手,无奈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