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著收到了一个快递, 灰色的袋子,摸起来手感软软的。
说实话, 他第一反应是哪个粉丝知道了他家里的住址, 而不是他的伴侣买了什么。
收件人是他,地址是丁湛家,东西软的很奇怪。
一时之间, 陈知著脑中闪过了无数自己曾经看过的恐怖小说。
他拎着快递回卧室。
丁湛正戴着一副平光镜躺在床上看书。
陈知著把快递袋子扔到床上。
丁湛抬头看他。
陈知著道:“收到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快递。”
丁湛看了一眼发件人, 道:“我买的。”
陈知著送了一口气,扔给丁湛,然后好奇地说:“你买了什么?睡衣吗?”
丁湛衣服多到不用买, 而且丁湛也更喜欢去实体店一点,这个手感只能让陈知著想到衣服。
丁湛拆开了,嗯了一声。
是件衣服, 哦,是两件衣服。
上装和下装。
仿佛是一套加大了水手服,还有条白丝。
“发错了?”
丁湛道:“没有。”
“哦, 那就退……没有?你买这个干什么?”陈知著一脸震惊地看着丁湛, 他拿起床上的衣服, “水手服?白丝?你要穿吗?丁老师看不出来啊你。”
“我不穿。”
“我也不可能穿!”陈知著断然拒绝道。
丁湛看他,眼睛在灯光下好像涌动着光。
陈知著再一次拜服。
总有人说他是狐狸精,和丁湛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丁老师虽然整个人都透露出了一种一本正经的气息,实际上和这四个字没有半点关系,不, 还是有点关系的。
一。
“你干什么?你别看我,你就是把眼睛挖出来给我,我也不穿。”
丁湛拉着陈知著坐下。
陈知著一下子收回了自己的手,满脸警惕地看着丁湛。
陈知著道:“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对我没用我可告诉你。”
丁湛给陈知著看手机。
是几张照片。
照片看起来很多年了,里面是个漂亮的、梳着双马尾,穿着白裙子的小姑娘。
陈知著脸都黑了。
“为什么会有这玩意?”陈知著问。
“就是上次,我们回家,妈给我看的。”丁湛解释道:“不过你小时候真的很漂亮啊。”
“我现在难道就不漂亮吗?”陈知著问丁湛,“呸,难道我现在就不帅了吗?”
“帅,你最帅,陈老师英俊潇洒风度翩翩,所以能不能穿上试试?”
“这辈子你都别想了。”陈知著道:“不可能的,你清醒点。”
丁湛看起来很不想清醒。
丁湛捧着小裙子,垂着眼睛,好像裙子的面料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陈知著拿过去看了看,又嫌弃地扔下了。
不得不说,丁老师的品味在女装上并没有得到很好的体现。
当然,这也就是普通的小裙子和白丝袜而已,也就是带着花边的白丝袜而已,也就是能若隐若现看出皮肤的白丝袜和一抬胳膊,布料就遮不住肚子的水手服而已。
或许是丁湛想让陈知著穿的缘故,在陈知著眼里,这个裙子简直是万恶之源。
陈知著离丁湛远了不少。
丁老师不愿意放弃,道:“我之前也穿了,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陈知著道:“我也穿了谢谢,你要是想让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穿,我其实也不算太介意。”
他穿了一次这辈子再也不想穿了。
长长的布料都要把他缠上了,最后是丁湛徒手撕开的。
几百万,徒手撕碎了。
陈知著虽然穿过古装,但是婚纱毕竟和他以前穿的古装不一样。
他穿上觉得非常别扭,体会到了白天丁老师脸红的都能用来煮鸡蛋的尴尬。
他早上看丁湛穿婚纱,颇有一种老流氓的乐趣。
晚上丁湛看他穿婚纱,陈知著就感觉脖子发凉。
事实证明,他的感觉是对的。
陈知著想起那天晚上的结果,“不可能。”
丁老师继续委屈巴巴。
陈知著不去看他。
丁湛用一种非常没有感情的腔调开口了,“你看这件衣服,历经千山万水到了你的面前,你不穿上试试,岂不是辜负了,辜负了快递员的心意?”
“也辜负了厂家的心意。”
陈知著冷哼道:“我是不是最辜负的是你的心意?”
丁湛点点头。
“不可能。”
丁湛拿着衣服,坐在床边低头。
在陈知著三米八的滤镜里,丁老师还颇有一种贤妻良母的神韵。
可惜贤妻良母不会拿着水手服让他穿。
而且就算穿女装吧,他上次让丁湛穿的好歹也是高定婚纱,怎么到他这就成了三十九块九包邮的爆款水手服了呢?
再说了,这裙子也太短了,看起来不太庄重。
不对,是一点都不庄重。
丁湛穿的至少过了脚踝啊。
他这连膝盖都过不了,有伤风化。
丁湛垂眸,轻声说:“之前哥哥讲过你小时候的事情?”
陈知著一愣,道:“哪个哥哥?”
世界安静了一秒。
“哦,”陈知著点头,“叶见微,然后呢?哥说什么了?”
丁湛道:“哥哥说你五六岁的时候,整天跟在他身边,天天让他抱,让他亲。”
“扯淡。”陈知著道:“我这辈子都没干过这个。”
“哥哥说的。”
“他骗你。”
“然后他还说,你那个时候愿意穿小裙子,别人都以为他有个漂亮妹妹。”
“你想有个漂亮媳妇吗?不可能丁湛,你和我已经领证了。”
“我没想要漂亮妹妹,”丁湛说:“我就是,想要你。”
陈知著轻轻叹了口气,道:“你还是去要个漂亮妹妹吧。”
丁老师无助的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
为什么丁湛的戏那么多?
为什么丁老师可以这么自然地在生活中演戏?
这难道算是影帝的自我修养吗?
陈知著冷漠环胸,不为所动。
“我其实很后悔没有早一点遇见你,”丁湛道:“不然很多事情,我就能陪你去经历,而不是听其他人说。”
然后去羡慕,那些陪伴了陈知著将近三十年的人。
陈知著不解风情地问:“包括穿女装是吗?”
丁湛羞涩地点了点头。
陈知著无可奈何地说:“你能不能别这样,你这样真的太不直男了。”
丁湛理直气壮地说:“我本来也不是直男。”
“我,”
“你也不是。”
陈知著顿时语塞。
丁湛满怀希冀地看他。
陈知著别过头,“不行就是不行。”
“怎么才能行?”
“怎么都不行。”陈知著顿了顿,“不对,可以,我穿可以。”
丁湛把衣服双手献上。
“我穿可以,但我有条件。”
丁湛道:“我工资卡已经在你那了,房产证上也有你名。”
“不是,”陈知著道:“就,那什么。”
“什么?”
“那个。”
“哪个?”
“你到底是真不懂还是装傻?”
“我真的不懂。”
“我,”陈知著指了指自己,“那什么,在上面。”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丁湛拿着手里的衣服,陈知著看他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件衣服重逾千金。
“其他免谈。”
丁湛一咬牙,道:“行。”
陈知著一下子到了丁湛面前,道:“你的行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丁湛微笑道:“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我还有一个小小的条件。”
“你说。”
“我穿上装。”
“那下装和白丝?”
“你穿。”陈知著道。
丁湛老师露出了丧权辱国一般的屈辱表情。
“我要不要再画个妆戴个假发配合一下你,大少爷?”
陈知著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当然化妆是不可能的,戴假发也是不可能的。
陈知著原本都拿着粉刷想要在丁湛脸上试一下,但是怼的太狠了,用丁湛的话来说就是,你多怼几下,说不定我就能有酒窝了。
可怜的粉刷被两个男人的抛弃了。
丁湛磨蹭了半天才出来。
丁老师上身还是穿着自己的衣服,下身确实是裙子。
陈知著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看。
丁湛忍不住拿手把裙子往下压。
陈知著此刻的快乐,别人根本想象不到。
陈知著笑呵呵地朝丁湛招手道:“丁老师来玩,不对,丁老师过来坐。”
丁湛咬牙道:“你快去。”
这样的语气在陈知著听起来都成了娇嗔。
陈知著这辈子换衣服都没这么快过。
陈知著出来之后看着坐在床上的丁湛。
他过去了。
他确实在上面了。
最大的感受就是累腰,没有躺着舒服轻松。
还有三十九块九包邮的衣服确实质量不太好,扎的腿都红了。
陈知著后来躺在床上哼哼唧唧,“手机给我,我要给那个店一个差评。”
丁湛拿着手机在陈知著面前晃了晃,说:“给完好评了,不好意思。”
陈知著夺过手机,在丁湛的爱人很满意下面添了一条,布料不够软。
这回咬牙切齿的人换成了陈知著,“我信了你的鬼话,你个糟老头子。”他说。
“你完了我告诉你丁湛,你现在在我心中信誉值已经到负了,以后有这种事千万别找我,我不信,我不听。”
丁湛拿回手机,柔声道:“以后真的不会了。”
然后把购物车里的旗袍下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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