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湛道:“我什么都没干。”
陈知著说:“真的啊。”
“真的。”
演技精湛的丁老师不自然地说, 脸上的红,从双颊蔓延到脖子。
“我不信。”
“就是, ”丁湛说:“邮件。”
“什么邮件看的脸都红了?”陈知著道:“你是不是背着我, 在外面有了别的,”他突然意识到几乎闲着的人都在看他们,连秦岸都不看监控器, 兴致盎然地看着他们的方向, “好朋友。”
赵洺宇双手环胸,闻言低声感叹道:“牛逼啊。”
经纪人拍了他一下,道:“你说什么?”
赵洺宇手指在嘴唇上一划。
丁湛无可奈何地说:“我没有。”
陈知著从他的脸色都看出了什么, 他对丁湛低声说:“没事,都是男人,我懂。”
丁湛的耳朵红的都要滴血了。
你懂什么啊。
他真, 就是,就是接了个邮件。
他还没来得及打开呢。
陈知著道:“哎丁老师你这是哪国的?其实不用那么麻烦,我电脑硬盘……”
丁湛瞥了他一眼。
陈知著立刻闭嘴。
陈知著过了一会, 贼心不死道:“丁老师你要我可以发给你。”
丁湛也笑了, 说:“行啊。”
丁湛说:“等电影拍完了你发给我。”
两个低声说话的男人在方祁眼中俨然有了狗男男的味道。
中间还要补几个张轲的镜头, 秦岸叫人干活,“看什么看?回来了,没见过好朋友相处啊。”
丁湛:“……”
陈知著:“……”
陈知著仿佛很有顾虑地说:“丁老师,你说我们这样,到时候被人发现脸会被打的多响。”
丁湛不以为然地说:“没关系,说我们是日久生情就行了。”
陈知著反复琢磨丁湛说的这四个字, 然后小声道:“那也太不是人了。”
下一场戏台词量特别大,丁湛开始之前还在心里反复念了几遍。
陈知著上车。
在镜头中,他就是梁辄。
梁辄深吸一口气,道:“回家。”
他挂了电话,一下秒又有电话打过来了。
梁辄粗暴了接了,连来电显示都没来得及看。
“梁队长。”对方的声音很悦耳,很干净,不同与往日的冷淡,他似乎很是愉快,“你还好吗?”
“你想干什么?”梁辄开门见山地问。
“我想啊,”许安然说:“我想见见梁队长。”
“我立刻回去。”
“别带上别人,”许安然说:“我不想看见除了梁队长之外的任何人。”
“可以。”
许安然轻笑着点头,说:“梁队长果然冷静,娇娇,要不要和爸爸说话?”
娇娇哑着嗓子叫了声爸爸。
梁辄脸色冷的不行,“你……”
“我当然不会动娇娇,”许安然说:“我也很喜欢娇娇,只要梁队长配合,一切都会很顺利,不会有事的。”
梁夫人被绑在椅子上,堵住了嘴。
许安然还颇为歉意,道:“不好意思嫂子。”
梁夫人怒气冲冲地瞪着他,她怎么也想不到,昨天还在她家里喝醉了在她回来之后还哭的像个小孩一样的男人能和现在的杀人犯联系起来。
许安然在幼儿园门口等着梁夫人,说是梁辄让他来接娇娇。
然后他开车,带娇娇和梁夫人回到了梁辄家。
或许是梁辄的朋友梁夫人都很信任,也可能是这个男人干净的像是天空一样的眼睛,梁夫人并没有怀疑。
然后就被沾着□□的毛巾捂住,昏了过去,醒来就成了这个样子。
娇娇怀里抱着许安然昨天给她买的兔子,一脸不知所措。
她当然不明白为什么总和爸爸来接她叔叔为什么会这样。
娇娇小心翼翼地扯了扯许安然的袖子。
梁夫人的眼中流露出惊恐,她要是能说话,恐怕已经尖叫着阻止梁娇了。
许安然蹲下来,问:“娇娇要做什么?”
娇娇试探着问:“是因为我昨天没有给叔叔巧克力吗?”
许安然愣了几秒,然后笑了,“不是啊。”
“那为什么?”
梁娇的眼神无比清亮,那是一个孩子的天真。
许安然安慰着说:“因为叔叔是个坏人。”他揉了揉梁娇柔软的头发,“没事,娇娇,等爸爸回来就没事了。”
他坐在沙发上,对着旁边的梁夫人说:“娇娇很像我妹妹小时候,一样可爱。”
“我有的时候会想,我妹妹结婚之后,她的孩子,会不会也一样呢?”许安然摆弄着茶几上的打火机,“可我没有机会了。”
梁夫人一脸的愤恨。
许安然视若无睹,“我妹妹在婚前的两个礼拜,被她的未婚夫,从楼上推下去了。”
梁辄到了。
他镇定地打开门,可也只有他知道,他手指上的汗沾在了门把手上。
他是一个人进来的。
在房子的对面,已经有特警拿着□□在上面了。
只要房间内有任何枪响,门外的人会立刻冲进来。
许安然显然足够聪明,他坐的位置是个盲区。
更何况,他怀中抱着娇娇。
许安然朝梁辄招手,道:“梁队,坐,我正好讲到我妹妹死了。”
梁辄欲言又止,最后坐了下去。
娇娇在许安然怀中就像个洋娃娃。
许安然说:“我看了笔录,那个畜生怎么和你说的?自杀?因为怀了别人的孩子心怀愧疚?”他似乎有些愤怒,但是马上恢复了平静,“他把我妹妹从楼上推了下去,为了他的锦绣前程。然后,他告诉别人,我的妹妹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他笑了,“梁队看见张轲的尸体了吗?”
梁辄说:“没有。”
“哦,那我现在告诉你,我把他的心挖出来了,我才拿出来,他就死了。”许安然道:“人死可真容易,我妹妹还挣扎两下呢。”
“你应该没看见过我妹妹的尸检报告。她从楼上被推下来,脊椎骨粉碎,肋骨骨折,然后插进了内脏里。但是楼的高度不够,她刚掉下来的时候还没死,她还有点力气。”
“她抓住了张轲的衣服,然后扯下来了一颗扣子,藏在手心里。”
“张轲跑了之后她还想呼救,可她到底伤的太重了,她发不出什么很大的声音,但是让巡逻的人听见足够了。”
“然后啊,”许安然道:“那个喝醉酒了的保安想早点回去睡觉,把声音归结为,自己的错觉。”
“我杀他的时候他求着我放过他,他没看见,我妹妹身边都是她自己用手指划出的血印。我妹妹也想活着。”许安然垂眸,是脆弱又无辜的样子,“她才二十三岁。”
“你觉得耳朵没有用,所以你割了他的耳朵。”
“对,”许安然说:“还有那个男学生,为什么拿走他的手呢?他拿了不该拿的东西。他尾随夏漾,一直等着,等着,他或许是真的不知道楼里发生了什么,他或许当时真的不在。但是他为什么要从我妹妹手中,拿走扣子呢?那么重要的物证。夏漾的拒绝让他觉得自己没用、让他怀恨在心、夏漾和张轲在一起,他认为夏漾是为了更好的前途,他看不起自己,也看不起夏漾,在我提起夏漾的时候,他轻蔑地说出了一声,那个□□。”
那是他妹妹!
夏漾做错了什么?夏漾只是说了一句对不起而已!
他就拿走了物证,让这场杀人案,变成了自杀。
许安然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还有那个教授。她看见了全程,她在我怀里哭诉的时候我简直当时就想杀了她。她和自己学生在学校里偷情,位置离我妹妹死的那栋楼很近。她站在对面就看见我妹妹和张轲了,她也看见张轲把夏漾推下去。但她没有说,她作为一个证人,证明了夏漾在所谓的自杀前心情抑郁。”
教授见到来接遗体的许安然就崩溃了。
许安然选过她的课,和她关系不是很亲近,但她还是记住了这个男孩,她也知道许安然是夏漾的哥哥。
她怀着无比愧疚的心情,在无人的办公室和许安然坦白。
本就怀疑自己妹妹死因的许安然听得浑身冰凉。
那时候已经结案,夏漾自杀。
当时监控检修,烂尾楼那里又是监控盲区,楼内也为了安全早就断电,根本调不出什么。
“她怕自己说出来之后,警方会进一步问她,为什么晚上来那,她解释不清楚,她哭着和我说她维持自己的婚姻有多累多不容易,她活的有多压抑。”
“说到底我还是要感谢她,多亏了她告诉我,是张轲做的,也多亏她为了撇清自己的责任,说出了她看见保安只在楼附近绕了一圈,以及,尾随夏漾的男孩。”
“所以我就一个一个,”许安然说:“杀了他们。”
“耳朵没用就割下去,手也是,眼珠也是。”许安然道:“至于韩副院长,他该死,张轲和他一样该死。”
韩副院长死时已经五十二岁,比夏漾的父亲都要大一些。
“张轲跪着说他爱夏漾,可夏漾太固执了,太自私了,他可以把这件事当没发生过,他可以忍受这一切,但是夏漾为什么那么不懂事,连他都可以容忍,为什么我妹妹不行?”许安然说咬着牙笑了:“你说呢,梁队长,我妹妹这件事,做的难道有错吗?”
没等梁辄回答,他就道:“她有错,她太相信张轲了。”
他的声音骤然提高,“连他都可以原谅?夏漾根本不需要他原谅!夏漾什么都没做错她,只是想要一个公平的结果,让侵犯她的人受到惩罚而已。太可笑了梁队长,他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还是如此地冠冕堂皇。”
受到侮辱的是张轲吗?
根本不是。
他凭什么要求夏漾息事宁人,他有什么脸说原谅夏漾?
难道是夏漾想受到侵犯的吗?
许安然道:“他们死之前都求着我放过他们,他们痛哭流涕,向我道歉。”
“没有用的,怎么会有用呢?我不是被害人,而被害人已经听不到了。”
“我没有资格来选择原不原谅他们,但是我可以选择,让他们去见我妹妹。”
许安然摸了摸娇娇的脸,说:“让我妹妹来考虑,要不要接受这份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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