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内的灯光刻意黯淡, 大灯没有开。
素圈的戒指只刻了简洁的花纹, 灯光的暧昧都不能柔和金属独有的冰冷质地。
那份冰冷里藏着不随时间迁移转化的坚定。
“你愿意接受它吗?”
你愿意接受我吗?
陆遇舟目光清澈。
面对这个场景,池重乔心里其实惊吓比惊喜更多,他原地囧了一会儿, 很无奈地发现自己其实是被陆遇舟反将了一军——他虽然没打算求婚,但也准备了一段告白, 现在算是怎么回事呢?
在陆遇舟的注视下,池重乔伸出手。
陆遇舟松口气,将戒指套在池重乔手上。
素圈的戒指越衬得池重乔手指修长,陆遇舟牵起池重乔的手放在唇边一吻。
池重乔略微用力, 将陆遇舟拉起来。
他舔了下唇角,推着陆遇舟压在床上, 目光灼灼:“我没准备别的礼物。”
陆遇舟一手护着他的腰,闻着他身上若有若无的红酒香气,还没说话,眼中就先带了笑:“嗯。”
池重乔从来没遇过这种境况,他喝了点酒壮胆, 但还远不到醉的地步,这会儿就有点捉急——他是该扒陆遇舟的衣服,还是该脱他自己的衣服?
不等池重乔从这个境况里找到出路, 陆遇舟一手撑起上身,凑过来亲了他一下,池重乔手上的劲就送了,陆遇舟拦着池重乔的腰, 重心缓缓后移。
对于两情相悦的人来说,亲吻就能点起燎原的火。
池重乔洗完澡,倚在床头穿睡衣,黑色的丝质睡衣一点点盖住身上的诸多痕迹,他在朦胧睡意里打了个呵欠。
陆遇舟端着一杯温水进来,池重乔就着他的手喝水,喝了两口,他眯着眼睛道:“别亲了。”
陆遇舟无声地笑了一下,仿佛刚才那个趁着池重乔喝水一下下地亲他的手腕的不是他一样,模样坦然得很。
池重乔看了他一眼,翻身躺下了,拍拍身边的被子:“快睡吧,两点了。”
陆遇舟放下杯子,在床上躺下,没多久就把池重乔整个搂紧怀里,池重乔已经睡着了,迷糊间拍了拍陆遇舟的背。
他一副哄孩子的架势,陆遇舟沉默两秒,很无奈地亲了一下池重乔,调高空调温度后闭上眼睛。
第二天清早,池重乔在牛奶的香气里醒过来,他撑着身体坐起来看了一圈,陆遇舟不在,床单被套却已经换了一套。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换的,池重乔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下床走了两步,腰以下都有些别扭。
池重乔活动了一下,正要洗漱,突然觉得屋里的摆设不对,他扭头看了一眼,顿时惊悚——这居然是他的卧室!
那么问题来了,他中途根本没醒过,是怎么乾坤大挪移地回到自己的卧室的?
撇掉所有不符合社会主义价值观的非科学因素,只有一个答案——有人把他抱回去的。
谁抱的?
除了陆遇舟还有谁。
两人的卧室离得还比较远,池重乔简直不敢想他被陆遇舟抱回去的时候都可能会撞见什么人。
老爷子身边的叶寒?家里的司机昆叔?或者厨师?或者……
池重乔有一瞬间萌生出这辈子都不想从卧室里出去的想法。
他进了浴室,默默锁上了门。
算了,先自闭一会儿吧。
不过自闭显然是不成功的,他呆站了一会儿,刚刚洗漱完,就听见外面的开门声。
这么正大光明进他屋子的人,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池重乔从浴室探出头。
陆遇舟端着托盘进来了,慢火炖出来的粥散发着勾人的香味,他转头看了眼池重乔,唇角微微弯起:“乔哥来吃早饭吧。”
池重乔刚要出去,又回头看了眼镜子,压下一缕翘起来的头发,这才带上浴室的门。
……
《无形之罪》在米国迎来了一次口碑大爆发,商棠的反转惊到了一群米国人。因为题材,《无形之罪》的收视本来也算不错,在出口的片子里绝对算得上口碑和收拾都很不错的那一类了。而六月初,随着商棠的反转,整个剧情也进行到了激烈的转折点。
虽然各国国情不同,但刑侦剧的处处悬疑与步步惊心是相同的,这种剧确实很能打开市场。
而《无形之罪》的成功也让国内的粉丝们感到振奋,也让不少国人想起被《无形之罪》支配的恐惧——《无形之罪》在国内播出的时候,可谓是货真价实的现象级电视剧,要是搁精神粮食匮乏的以前,那就是万人空巷的那个等级。
有些人将外国对《无形之罪》的评价翻译出来,做成视频投放在国内,吸引了不少剧粉和路人点进去。
这种带有类似于“外国人如何看待我国xxx”的标题的文章或视频,总是更能勾起人的好奇心,而当他们发现这些评论基本都是正面评论,其中很多都在称赞华国刑警的机智与负责时,内心的骄傲掩不住地翻腾起来。
《无形之罪》作为一部刑侦剧,却很喜欢刻画寻常人的寻常幸福,往往是在重大案件落幕后,一波万家灯火狠狠收一次眼泪,但也让外国人看到了华国日常生活的一角。
原来华国是这个样子的?和某些传闻中破烂落后的样子完全不同,他们的街道甚至比我们还要新!
太神奇了,这个国度到底是什么样子?
当留学在米国的学生被问到家乡的时候,能用一种无比骄傲的语气回答“当然了,我们的国家一点也不破旧,她非常美,而且会越来越美,欢迎你们来我们国家做客。”
《无形之罪》仿佛成了一把漂亮的小钥匙,咔嚓一声打开了外国与中国之间的文化大门,让他们得以窥见古老神秘的东方古国的只爪片鳞。
米国有大片,月本国有动漫,每天吃着泡菜的奉国出口了那么多的电视剧,难道华国就没有拿得出手的文化了吗?
不,其实很多。
只是一直没有被正确包装,缺乏一个送出国门的机会。优秀的文化,就算隔着从古至今的差异,都能在别国闪闪发光。
池重乔坐在飞机上,听着飞机上各种讨论声,唇角轻轻翘了下——他们在聊《无形之罪》。
飞机很快起飞,座位上的乘客们也安静下来。
池重乔戴上眼罩,开始闭眼休息。
他现在就坐在飞往米国的飞机上,杜宇声还有一个严一云要操心,想走走不了。
池重乔上飞机前还劝杜宇声:“杜哥,我说是去进修,也就是去米国的表演学校上两堂课,又不演戏,没什么事,你安心给一云接工作吧。”
杜宇声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只好目送池重乔上飞机。
……
池重乔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他一把摘掉了口罩,长长舒了口气——要说国外有什么好,那也就是外国人看华国人脸盲,他只要穿着稍微低调一点,走在大街上都不会有人认出来。
钟印帮他拿了一个包:“乔哥,咱们住哪儿?”
池重乔道:“跟遇舟一起住。”
钟印:“我我我我也一起吗?”他难道不会被狗粮噎死吗?
池重乔应了一声,对钟印招手:“走吧,遇舟在外面等我们。”
钟印:“!!”
一想到接下来的日子里,他都要一边面对陆总的冷脸,一边吃两人的狗粮,钟印就觉得胃部隐隐作痛。
到了陆遇舟的别墅,司机将车开进车壳,钟印战战兢兢地跟在池重乔身后。
“二楼的卧室基本都空着,你要住哪里?”
陆遇舟问。
钟印尴尬道:“我随便住哪儿,离乔哥近点就行了……”
“不行,”陆遇舟平静地打断他,“乔哥和我一起住,我的卧室边上是书房和钢琴室。”
钟印:“……那那我住那间!”他随手指了一间卧室,含泪看了眼池重乔,磕磕绊绊道:“那那那我先上去收拾了。”
说着就滚了。
池重乔都不知道他能跑这么快。
陆遇舟凑过去亲了他一下:“钟印还挺有眼力的。”
池重乔笑了:“你这么凶,谁敢没有眼力?”
陆遇舟笑着牵起池重乔的手,手腕上的菩提子手串哗啦响了一声。
池重乔低头看了一眼,微微笑了一下。
池重乔来米国之前,一切都计划得很好,他可以一边听课,一边在好莱坞逛一圈,反正米国认识他的人不多,行动也方便,他第一天去上课,甚至连钟印都没带,开着车自己就去了。
不过情况有些出乎池重乔的意料——这个班里居然有不少人认识他,尤其是女孩,对池重乔很感兴趣,非常乐意和他坐同桌。在米国女孩的眼里,池重乔的脸太具有迷惑性,虽然站起来是个一米八几的身量,但总给人一种少年感。
池重乔上了几天课,“cute”这个词他已经听腻了。
而授课老师是一位侨胞,一开始他并没有给池重乔更多的关注,只是在某一天下课的时候突然叫住了池重乔。
授课老师叫夏初,他上下打量了池重乔一会儿,缓缓露出一个笑容:“我看过你的《无形之罪》,演得很不错。”
池重乔摸不准他的想法,谦逊地客套了两句。
夏初和蔼道:“不用紧张,前两天我的一个老朋友向我提起你,说他正好缺一个角色,问你有没有兴趣过去试一试。”
池重乔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他忍不住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我?”
夏初点头道:“我的老朋友你应该也知道,他叫章钟桦。”
章钟桦,华国唯一一个获得三次奥卡最佳导演奖的导演。
池重乔愣了一会儿,觉得不是自己吃错药就是夏老师吃错药了。
夏初笑道:“我不是骗你!老章是清波的公公,你上次送清波去医院,老章就知道你了!”
池重乔很警惕道:“我记得燕老师丈夫姓程。”
“哦,”夏初道,“老章是个趴耳朵嘛,儿子随妈姓。”
作者有话要说: 池重乔:我在米国不接戏
杜宇声:我信你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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