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翳。”楚星河伸手捉住了苏云翳的袖子。
苏云翳听到他这一声, 才终于清醒了一些。
面前的萧藏还未昏过去,脸颊上一道血痕,沾着头发, 随着他的喘息,落在唇边的头发微微拂动着。
苏云翳还从未这么失去过理智, 明明只准备教训他一顿,却轻易被萧藏三言两语激的更加愤怒。眼前萧藏这模样实在可怜,那鞭子虽材质柔软, 但叠在一个地方抽的太多次,也还是见了血。萧藏因为嘴中塞着团成团的红绫,口涎吞咽不进去,就和唇上的血一起从下巴上垂了下来。又狼狈又不堪。
楚星河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见着好友这样失去理智,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声, “已经够了吧。”
苏云翳松开手中的鞭子, 呼出一口浊气, 眼底深处的暗影, 如潮水一般的退去。
两人静默的站了一会儿,身后传来花如梦的声音, “苏伴读消了气, 就把人留在这吧。”
苏云翳自然知道太后要留人在这里做什么, 本来萧藏是想将他送过来的,没想到最后却变成了他自己。
“要把他留在这?”楚星河小声问询。
虽然萧藏是得罪了苏云翳,但若是将他这个样子留在这里……怕是不太好吧?
苏云翳睨了萧藏一眼, “这是他自作自受。”
楚星河知道了他的意思,不再多问,跟着苏云翳一起从宫里出去了。等他们两人都走了之后,花如梦才从寝宫里走出来,她站在萧藏面前,欣赏了半天他这一副饱受折磨的情态,才叫人解开他手臂上的红绫,将他放下来。
萧藏眼睛还睁着,但里面没有神采,花如梦走过去,将他嘴中堵着的红绫扯出来,萧藏似无所觉一般,仍旧维持着那个嘴唇半启的模样。
花如梦捏着白绢,将他唇下的口涎擦去,而后抚了下他的脸颊,梦呓似的道,“萧藏啊萧藏,我今日才知道,你比那萧云更要引人的多。”
萧藏叫一个宫人搀扶着,浑身提不起力气的靠在那宫人的肩膀上。
花如梦吩咐,“将他扶进去。”
“是。”宫人应声,将萧藏扶到了花如梦的榻上。
榻上的缎被上,绣着金色的凤凰,萧藏倒在上面,侧过头,还扔以为自己被束缚着一样,不断用手试图去抓些什么。
花如梦看着他看的出神,连后面的宫人都没看,只摆了摆手,“出去吧。”
萧藏这个模样,看起来连缠情香都不用点了。
等到宫人退下之后,花如梦坐在榻上,歪着身子,看着眼神失焦的萧藏。她伸手碰了碰他的发,而后沿着他肩膀上的伤处,一路抚到心口。萧藏已不复平日的模样,一双唇红到极致便横生出了艳色。
花如梦觊觎萧云,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她已经是贵妃了,而萧云还不过是个小小的四品官吏,那时候她得帝王重新,去御书房时,偶然看到了萧云一眼,只一眼,便喜欢上了萧云的那个相貌。但如今萧云已经位极人臣,她可以在宫里养很多面首,却无法得到她。就在她唏嘘的时候,她见到了萧藏,那个相貌不输于他父亲,只是如今还稍显稚嫩的少年。
年轻俊美的少年,总是更讨女人欢心一些。今日,是她得偿夙愿的时候。
花如梦盯着萧藏的唇,贴着他的胸口,缓缓覆身上去。
……
宴凛在东宫中左等右等,都不见萧藏回来,他派了几个宫人去传,宫人却说,太后宫里的奴才,将他们拦在门口,不让他进去。宴凛一下子急了,他自己带着几个宫人,一路去了太后的宫里。
太后宫门口的奴才,如那传话宫人说的一样,不许任何人进入。宴凛站在门口,神色冷然,“连我也不见吗?”
“这……这是太后的命令。”
宴凛看门窗紧闭,听不见一点声音,心中愈发焦躁,“我的伴读可在太后这里?”
“奴才不知。”这群拦路的奴才,只知道装傻充愣。
宴凛一下子气急了,想要硬闯进去,门口的奴才却拦着他,就在两方要起争执的时候,宫门开了,一个太监走了出来,他看了宴凛一眼,行了个礼,道,“太后今日身体抱恙,谁来也不见,还请回去罢。”
这太监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宴凛有时和太后商议一些事情的时候,这个太监就在一旁听着,可见他的意思,就是太后的意思。而他如今,又实在是不能忤逆太后。
就在宴凛站在门口踌躇的时候,一袭青衣的萧云急急赶来。
萧云来这里,阵仗可比宴凛大得多,门口的一群奴才全向他行礼,“萧大人。”
萧云过来的快,他听到了那太监和宴凛说的话,他站在门口,“连我也不见吗?”
“这……”太监应对起他来,就要慎重的多,“还请萧大人,不要叫奴才为难。”
萧云听到宫中眼线的消息,舍了一切赶进了宫里来,“我自然不会让你为难,只是我有急事要面见太后,还请公公去通报一声。”
“太后说了,就是天塌下来……”
太监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萧云的目光慑住了,他往后退了一步,垂下头,“萧大人请稍等。”
站在萧云旁边的宴凛,看了萧云一眼。他只觉得眼前的萧云,神情少了几分平日见到的温和,多了几分咄咄的戾气。
过了半晌,太监出来了,他都不敢抬眼看萧云,讷讷道,“萧大人,太后她已经歇息下了,实在不能见您。”
就在宴凛因太后这反常而皱眉的时候,身边的萧云就已经上前一步,语气冰冷,“那我就只能硬闯了。”
“萧大人!”
萧云一把推开拦路的太监,抬脚就要跨进宫里,门口几个宫人伸手来抓他的衣袖,萧云顿下脚步,目光从拦路的众人身上一一划过,“今日是我萧云要强闯,出了事我萧云一人担当,你们若还要拦我,那不妨看看,是太后怪罪的重,还是我萧云的手段更狠。”
此话一出,方才连宴凛都敢拦的众人,一个接一个的退回了原处。
萧云大步走了进去,在看到那散乱在地上的红绫时,收在袖中的手就倏地收紧了。
如若那苏楚两家,对藏儿做了什么,他一定……
掀开寝宫中的帘幔,在看到那两道交织的人影时,他忽然止步,眼中的冰冷,一点一点结了霜。
“太后!”
帐中的人听到这突兀的一声,身体忽然僵了僵,许久之后,才柔声道,“萧大人。”
萧云在此刻,还在拼命克制,但在他听到那被什么堵住的,细细的哭腔时,那这么些年来都被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一下子化为了虚无。连大不敬的罪名都顾不得,猛地上前,将最后的一层帘幔掀开。
花如梦已经褪了衣裳,压在萧藏身上,萧藏臂弯间挂着件薄如蝉翼的红衣,袒露出的胸口和手臂上,鞭痕交错,有些还渗了血。
花如梦也不知道萧云竟然会这么快知道,还直接闯进了她的宫里,她压在萧藏身上,连动一下也不敢。
萧藏脸色红的异常,嘴巴被自己咬出了血,一看便是被人喂了过了度的药的。方才花如梦又为了止住他的声音,用丝帛塞进了他的口中,如今他神情迷乱,只知道发出那些难耐的哭音。
萧云站在榻前,只手握着帘幔,长身玉立,青衫墨发,比这此刻的萧藏,有如一个谪仙一个妖魅。
花如梦眼睁睁的看着萧云在他面前脱下罩衫,而后将她推开,握住萧藏的手臂,将他揽到自己怀里,将罩衫盖在他身上之后,才弯下腰将他抱了起来。
花如梦看他要走,一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权威受了挑衅,“萧云!”
“嗯?”和平日自称微臣不同,萧云缓缓侧过首,垂下的眼睫显得他的目光要比平日里阴沉许多。他生的一张俊秀的相貌,无论是何种姿态都令人心折。被他抱在怀里的人,从指尖中垂出一段红绫,纠缠在手指上,和他青衫的衣摆混在了一起。
花如梦还未见过萧云动怒,但这一回,她知道萧云是生气了。静静的和萧云对视半晌之后,花如梦坐回到了床榻中,冷声道,“萧大人此次是逾越了。”
“微臣改日来太后宫中请罪。”
“嗯,那就退下罢。”花如梦声音和平日无异,只是按在被褥上的手,狠狠收紧。
萧云抱着萧藏从宫里出来,宴凛还站在外面,他见到萧云抱着个人,上前道,“萧大人,萧藏他——”
“藏儿他身体有恙,太后让我接他回去修养几日。”萧云在面对宴凛时,语气也难以自控的有些冰冷。
宴凛看着他怀里抱着的人,想要看清,但萧云盖在他身上的衣裳,实在是护的太紧,他只来得及看到一段垂下来的鲜艳红绫,微微晃动着。
萧云出了宫,宫门口就是他入宫的轿子,家奴看他出来,一句也不敢多问,替他掀起轿帘,“大人。”
萧云坐了进去,“回府。”
起轿之后,被萧云抱在怀里的萧藏喉咙里又呜咽起来,萧云将盖在他身上的罩衫拉下来一些,看着怀中的萧藏,不知道何时已经眼泪潸然。他的目光还是混沌的,和刚才一样,没有一丝清醒的迹象。
萧云看着他这个模样,心疼极了,“藏儿——”
萧藏揪着他的衣裳,指甲隔着衣服陷入了他手臂的肉里。
萧云抚着他的面颊,将他沾在脸上伤口上的头发拨开,而后又极轻的叫了他一声,“藏儿,没事了。”
萧藏睁开的眼中,有了一瞬间的清明,然后就又涣散了。
萧云任凭他抓着自己的手臂,弯着腰将他揽住,“没事了,我们回家了。”
这样温柔的语气,让强撑了许久的萧藏,忽然‘嗬嗬’的发出几声喘气,而后痛哭声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萧云不敢碰他身上那些伤处,只抚着他的墨发,让他靠在自己的怀中,像小时候那样,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温柔的劝慰他,“没事了,我来了,我接你回去。”
“好……好疼……好,好难受。”不肯在旁人面前露出的弱态,轻易的就暴露了出来。
萧云从未觉得,从宫里的路到萧府,会这样的远,好不容易捱到了,萧藏已经已经在他怀里发起抖来。他下了轿之后,一边抱着萧藏往萧府走,一边吩咐,“去!把这城中所有的郎中都给我带来!”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一点会去更万人迷,但真的会很晚,建议明天看吧。因为我还没改完,要再改一会emmmmmm
小剧场:
小天使:嘤嘤嘤这么虐主角的吗?
渣作者:还好吧,毕竟苏云翳这次折腾之后就不举了,主角只要养养身体【善意的微笑】
小天使:啥?
渣作者:不举的意思是,以后只可能会对一个人有反应【善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