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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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天气暖和起来,甄之恭的伤势也好了大半,可以扔掉木棍自己行走了,只是右脚还有些跛,仍未完全康复。

到现在他倒不像开始那样急着走了,他现在身无分文,更重要的是腿脚还没好利索,现在就离开的话光景实在有些凄凉,怎么也得把伤全部养好了,像以往那样健步如飞了,再走也不迟。

反正他现在过的挺舒心的,乡村生活虽然单调无聊,吃食用度也极其简陋,却胜在纯朴自然,不似原来在宁城时那样每日需要戴上面具与各色人等周旋逢迎,时常还要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那样的日子虽然风光刺激,往往也容易让人厌烦疲倦。

相较起来,现在的日子就要轻松悠哉许多了,放空了脑子随便就过了一天。以往这种不思进取懒散度日的状态肯定要被甄大少贬斥,如今却想法却有改观,觉得偶尔如此纵容一下自己也很不错。

甄之恭不走,窦家富倒也没催,算是默许了。此外,虽然甄之恭行动仍有不便外,但其他方面与常人无异,生活完全可以自理,窦家富却也没敢让他干活,因为此人看样子就是眼高手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那种人。

窦家富起先对甄之恭整日白吃白喝当甩手掌柜当然看不过眼,于是某次饭后便提出要甄之恭打扫厨房,然而后者还没摸到灶沿就打烂了一只盘子两个碗,让窦家富心痛得不行,至此便绝了让这位大少爷动手的念头了。

他赚点钱不容易,还准备攒着娶媳妇儿用的,哪能让甄之恭给败光了,只能自己继续辛苦一点了。

于是,甄之恭继续心安理得地当他养尊处优的大少爷。

一日,太阳已经落山,晚霞也要隐入夜幕之下时,窦家富还没回来,这种情况一个月来极少出现。

甄之恭在屋里坐不住了,来到院里朝路上张望,一边念叨着“小豆腐怎么还不回来”,一边猛咽口水,也不知是盼着窦家富早些回来,还是盼着早点吃上豆腐。

正等得心焦时,有人推着车从路上过来了,甄之恭还当是窦家富,正准备抱怨两句,猛然发现推车之人并非窦家富,而是一名陌生的中年男人,旁边还跟着一名村妇。而窦家富躺在板车上,右脚包成了一个大馒头。

男人也看到了等在院门口的甄之恭,正要开口说话,甄之恭已经皱着眉头先开了口:“我是窦家富的表哥。他这是怎么了?”

男人自称叫张宝山,一脸感恩地道出原委。

原来他家小闺女傍晚到河边洗衣,不慎滑进了一人多深的水里,怎么都爬不上岸,被恰好从附近经过的窦家富给救了上来。

不过窦家富的水性也很一般,虽然把人救了,自己却也呛了个半死,而且没留神右脚踢到了水底的石头受了伤。之后张宝山和妻子寻到河边来,便将窦家富用车拉回家中上药包扎。

夫妻俩对窦家富感激不尽,本想着他一人独居没人照顾,要留他在家中多住几日养伤,却被窦家富拒绝了,说是家里有人等着,非要回来不可,于是夫妻俩只能再把他用车拉回来。

听到此处,甄之恭心中微微一动,一股陌生的暖意在胸腑间缓缓流过。

窦家富却有些不自在,咳了一声,道:“宝山大叔,我没事了,你们回去吧,桃花妹子还在家等着呢。”

张宝山夫妻俩看到甄之恭便放了心,又实在记挂小闺女,因此道了谢后便走了。

窦家富要从车上下来,嘴里吸着气,姿势十分笨拙。甄之恭伸手将他按住,旋即弯下腰,将他轻轻松松打横抱了起来。

窦家富瘁不及防,“啊”的叫了一声,接着别扭地挣扎起来,“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甄之恭板着脸吓唬他:“别乱动,不然掉到地上屁股摔八瓣我可不负责。”

窦家富一听便老实了,躺在甄之恭臂弯里再也不敢乱动,只是脸上涨得通红。

把人放到床上,甄之恭习惯性地训斥:“笨蛋,救人也不掂掂自己的份量,别一个不小心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窦家富不服气道:“见死不救怎么行,我又没怎么样,就是脚趾头磕破了点皮。”

甄之恭嗤之以鼻,“你就嘴硬吧,刚才疼得嘴都歪了,我可瞧得一清二楚。现在你走路都成问题,比我还像瘸子了。”说到后来,有些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窦家富着恼,本来还想跟他辩驳,却紧接着犯起愁来。

甄之恭所言不错,他脚上伤得不算轻,大脚趾盖几乎被磕掉了,痛得钻心,估计最少几天右脚都使不上力了,那还怎么干活?怎么进城卖豆腐?

见他一张小脸皱成一团,很是苦恼的模样,甄之恭有些于心不忍,便道:“行了,吃一堑长一智,下回别再随便犯傻了。”

窦家富没吭声,也不理他,气鼓鼓地扭头向里继续犯愁。

甄之恭还饿着肚子,窦家富这副模样也不好让他起来做饭,无奈只能自己进了厨房。

他前二十年从来没下过厨,但好歹一个月来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有时候无聊了便在一边看窦家富做饭,多少也领会了一点,因此鼓捣了半晌后,冒着差点引火烧身的危险,居然煮出了一锅半干不稀的粥来,又切了棵白菜洒了点盐胡乱炒了几下,再配上现成的咸菜豆干,一顿晚饭便做成了。

窦家富被叫醒后看到床前摆的饭菜时,吃惊得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

甄之恭得意得尾巴都要翘上天了,做饭嘛,也就这么回事,他以前是不屑于做,也轮不到他这位大少爷来做,不然指定能成顶级大厨。

窦家富抬起头,看到甄之恭的脸,却“噗”的一声喷笑出来。

甄之恭莫明其妙,有什么好笑的,本大少开天辟地头一回下厨做饭,你小子应该荣幸得感恩戴德才对吧!

窦家富见他不解,索性直起身来,伸手在甄之恭脸上摸了一把。

要在以前,甄之恭绝不可能让外人如此近身接触,此刻却窦家富下了手,他却没有产生什么戒备与抵触的不适感觉,而窦家富的动作也做得随性,好似已经这样做过无数回。

窦家富摊开手掌露出一抹黑灰,笑眯眯道:“只是脸上沾了灰,而不是烧了头发,真不容易。”

甄之恭悻悻,伸指在他脑门上一弹,“少废话,赶紧吃你的!”

窦家富“哎哟”一声,跟着乖乖地捧着碗吃起来。

第二天清早,窦家富忽然坐了起来,挪动着腿脚要下床。

甄之恭被他的动静弄醒了,不快道:“你脚都伤了,干不了活,还起来做什么。”

窦家富闷声道:“我要起来尿尿!”说罢下了地,提着右脚兔子一般往前蹦。

甄之恭不禁莞尔,随即也下了床,抓住了单脚跳的兔子。

窦家富一愣,“干什么?”

甄之恭挑眉,“来而不往非礼也。”

窦家富琢磨着这意思是报答自己曾经扶他上茅厕的恩情,心里便高兴起来。

然而,到了茅厕,甄之恭不避不闪站在一旁,窦家富也如他当日一般觉得有些别扭,憋了片刻后讷讷道:“你转过身去,你看着我尿不出来。”

甄之恭恶劣地勾唇一笑,“我能尿你怎么尿不出来?难道你那玩意儿长得见不得人?”

窦家富又气又羞,面红耳赤,偏偏又还口不得,真是因果报应。

看样子这无赖是打定主意要旁观了,窦家富无法,只得稍稍侧了身,硬着头皮解开了裤子。

接着便听到旁边传来十分鄙夷的评价,“啧啧,果然人长得小,就哪里都小,跟本大少没得比。”

窦家富简直无地自容,他,他这样也是正常的好不好!根本是这混蛋的尺寸太变态了!!!

只不过是撒泡尿,窦家富头一回觉得时间漫长而辛苦。

“瞧这颜色,粉粉/嫩嫩的,看样子还没用过吧?”

某个家伙毫无愧疚之心,继续恶意打击。

窦家富羞愤欲死,恨不得一口咬死这混蛋。没,没用过又怎么了,他还没成家,才不会没有节操地随便乱用!

好不容易解决完,窦家富赶紧拉上裤子,上完刑一般松了口气,心里发誓下回就算爬也要自己爬来上茅厕,再不让这个下流无耻的家伙帮忙了。

“不过,看着还挺可爱的。”

甄之恭最后随口补充了一句。

轰的一声,窦家富整个人都烧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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