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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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怀里人的乖顺,看着他脸上细小的绒毛,嗅着他颈间散发出来的淡淡草木清香,宋知心里微微一动,喉头有些发干,便朝那段白皙纤细的脖颈不轻不重地吹了一口气。

窦家富却犹如被针扎了一般,浑身一个激灵,“啊”的叫了一声,旋即捂着脖子回过头,惊疑不定地问道:“宋大哥,你,你做什么?”

宋知挑眉,一脸无害道:“没什么,刚才有只飞虫落到你脖子上,我帮你吹走了。”

“哦……”窦家富松了一口气,接着又觉得自己反应过度有些可笑,宋知这般文雅俊秀的人物,能对他做什么?也太瞧得起自己了。

虽然如此自嘲,接下来窦家富还是稍稍与宋知拉开了一些距离,毕竟此人不是某人,大热天的挨得太近还是会觉得不自在。

幸好宋知带着他很快完成了一幅画,但见纸上现出一棵葡萄藤,藤上挂着串串晶莹剔透的葡萄,看上去十分生动诱人。而先前窦家富无意中滴落的墨斑,便成了其中一串葡萄的其中一颗,与整个画面衔接得天衣无缝,没有半点突兀之处。

画旁还写着窦家富的名字及年月日,字迹与那封信一样,清隽秀雅,很是漂亮。

窦家富一时间又惊又喜,虽然这幅作品是在宋知的主导下完成的,自己只如提线木偶般没有出半分力,但毕竟他也自始自终参与其中,令他感到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成就与振奋感。

宋知道:“如何,写字画画其实没你想的那么难吧。”

窦家富老实道:“还是很难,我就算学一辈子只怕也写不出,画不好。”

宋知弯唇一笑,“小豆腐,别这么轻易否定自己,慢慢来。你这么聪明,只要肯学,总有一天也会练出一定水平来的。”

窦家富虽然对自己并无太多信心,但对宋知的鼓励与肯定感动不已,当下道:“宋大哥,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呢,我,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

宋知佯怒道:“傻瓜,这算什么,你还救过我的,忘了?再跟我这么客气,我可再不敢让你进如意堂的大门了。”

窦家富不好意思地笑了。

这时,一名青衣小仆来到雅室门口,躬身道:“公子,晚膳已经备好了。”

宋知径自把窦家富的手一拉,“走,吃饭去。”

窦家富忙道:“不用了,宋大哥,有点晚了,我先回去了。”

宋知不容置疑道:“不行,你要是现在就走,就是瞧不起宋大哥了。”

这话一出,窦家富哪里还能拒绝,只能被他牵着出了雅舍,来到近旁一间凉亭。

亭里石桌上已经布满了各色菜肴,其精致与高档丝毫不亚于甄家的饭桌。

两人分主宾位在桌边坐下,宋知亲自提壶斟酒。

窦家富眼见着他倒了一杯,又要倒第二杯,赶忙伸手将他拦住,“宋大哥,对不住,我不会喝酒,不用给我倒了。”

宋知将他的手拂开,不以为然道:“男人怎么能不会喝酒,就算原来不会,喝几次也会了。而且,这酒可是宋大哥自酿的莲花白,别处喝不到的,你一定要尝尝。”

窦家富急了,噌的一下起身道:“宋大哥,我真的不能喝啊!喝了,喝了会有麻烦的!”

麻烦还不只一点,首先,他酒量低微,容易喝醉,醉后会控制不住自己,可能做出有违自己本心的糊涂事来,上次血淋淋的教训可是历历在目啊。今天若再喝醉了发起疯来破坏了如意堂的一草一木,或者冲撞冒犯了宋知,那罪过可就大了。

其次,也是上次醉酒发疯,自己把自己送到豺狼嘴边的后果。在从茶庄回甄家的那天上午,某豺狼曾向他严正警告,以后他不在场时,不许他沾一滴酒,否则若是被他发现,一定会好好地与他说道说道。

当时某人一边说,一边眼泛绿光不怀好意地往他曾经饱受□□的屁屁上瞄,当时令他脊背发凉,毛骨悚然,至今想起仍然心有余悸。

某豺狼一向霸道凶残,说得出就绝对做得到,即便此时人不在场,也丝毫不减其淫威的影响力。窦家富为自己身家性命着想,拼着拒绝宋知让他不快,也不能喝他的酒啊。

见他急得直跳脚,宋知蹙眉,“喝个酒而已,能有什么麻烦?难道……”

略顿了顿,“有人不让你喝?”

一语中的,窦家富既没好意思肯定也不能昧着良心否定,吭吭哧哧的答不上话来,一张脸却是控制不住的红了起来。

宋知眼神暗了一暗,只觉如同吞了只苍蝇般难受,偏偏对着窦家富又发作不出来,半晌才淡淡道:“你还真是听那位大少爷的话,除了有钱,他哪点好了?”

听他口吻明显带着轻鄙不屑,窦家富脑子一热,想也不想便道:“他很好啊,虽然霸道了一点,但不会无缘无故地欺压别人。虽然时常捉弄人,但都没什么恶意。虽然老是自以为是自恋得不行,但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的……”

眼看宋知脸色越来越不好看,窦家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霎时连耳根子都红透了。

宋知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云淡风轻道:“不喝酒就算了,吃饭吧。”

嘴里说让窦家富吃饭,自己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窦家富心中忐忑,低着头慢慢往嘴里扒饭,一边不时偷偷抬眼去瞧宋知的脸色。

半晌见他没什么表情,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忍不住讷讷道:“宋大哥,你,你是不是生气了?”

见他圆睁双眼,小兔子一样战战兢兢的模样,宋知失笑摇头,“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只是一个人喝酒有点没滋味。好了,快吃吧。”说着夹了一筷子菜到他碗里。

窦家富放下心来,捧起碗大口吃起来。这几日在甄府调养都吃得比较清淡,如今康复了,又对着一桌子美味佳肴,自然要放开肚皮吃个痛快了。

看他吃得香甜,不再象刚才那般谨小慎微畏首畏尾,宋知心情总算好了一些。

吃完饭后已经戌时过半,窦家富打了个饱嗝,心满意足道:“宋大哥,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宋知挑眉,“既然晚了,就不必回去了,今晚就在如意堂宿下吧。”

窦家富摇头,“不行,我出来的时候没跟甄府的人打招呼,如果整夜都不回去有点不好。”

有了前面拒酒一节,宋知对他有了全新的认识,这小子看似老实单纯毫无城府,极易听信人言,但并不是没有主见的,一旦固执起来便是九头牛也拉不动,当下也不再坚持,随意道:“那好,你回去吧,路上小心些,明日再来。”

强扭的瓜不甜,他宋公子高风雅量,还没到需要强迫人的地步。反正来日方长,就不信这只纯洁的小兔子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窦家富十分爽快地应了,然后由宋知亲自送出如意堂。

这一晚在如意堂体验新奇收获多多,窦家富心里欢喜,连回去的步伐也轻快了许多。

回到甄家时将近亥时,府里人大都结束了一天的活计准备睡下了,见到窦家富此时才嘴角带笑的回来,显然心情很是不错,心里虽然疑惑且好奇,却也无人多嘴问上一句。

第二天早上,窦家富来到院里活动腿脚舒展筋骨,想把辍下了几天的功夫重新练起来。

才练了一会儿,听得院外一阵吵嚷,间中夹着一个似是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愤怒而狂傲。

窦家富心中一动,忍不住出了院子想看个究竟。

这一看便惊了一跳,许久不见的二少爷甄之敬在院外不远处,似是想往这边来,却被几名健硕的家丁死死拉着,双方僵持不下。

甄之敬显然恼怒非常,俊美的脸庞现出乖戾之色,喝道:“滚开,别拦着我!”

旁边一名家丁满头大汗地劝解:“二少爷,您别过去,那里不是您该去的地方,小的带您去别处玩可好?”

甄之敬厉声道:“什么地方我去不得?我便是要去那里,都给我滚!”

说罢低吼一声,猛一用力,将数名家丁同时甩开,然后朝这边大步而来。

窦家富一时有些无措,拿不定主意自己是要避进屋里,还是躲到院外去更安全。

这一犹豫便耽误了时间,甄之敬转眼便疾步来到跟前,虎视眈眈地瞪住站在门口的窦家富。

窦家富心里一个激灵,定在当地,旋即暗暗握紧双拳全神戒备,打算在对方动手发作时先发制人。

今时不同往日,这一次他总不会被这位二少爷压制得翻不了身吧!

谁料甄之敬并没有动手,看他的目光陌生而鄙夷,“长这么丑,滚远些,别污了爷的眼。”

说罢下颌一扬,与他错身而过,趾高气昂地进了院里。

“……”

窦家富额上滚下一滴豆大的汗珠,既觉羞赧,又松了一口气,他是不是该为自己长成这样感到庆幸?

看样子,甄二少爷果真神智不清了,居然连他也认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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