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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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家富走得极快,慌不择路地近似于跑一般,好像身后有什么可怖的东西在追赶,连甄之恭在身后唤他几次也充耳不闻。

甄之恭暗道不妙,本想让这个不解人事过于单纯的小家伙看一出男男活春/宫后能开点窍,对他的承受能力却估计不足,这一剂药下得过重,若是起到了拔苗助长的反效果那可得不偿失了。

迈开两条长腿疾奔数步,总算将人给拦住了。借着路边店铺透出来的灯光,能看到他脸色十分难看。

甄之恭把人拉到一处少人隐蔽的墙根下,清咳一声,问:“怎么了,这是跟谁生气呢?”

窦家富拧着眉毛咬着嘴唇,脸颊漫上羞愤的红晕,片刻后气乎乎地质问:“那两个人做那么,那么恶心下流的事,你怎么还让我躲在那里偷看?”

甄之恭心里一沉,这种开窍方法的作用果然是适得其反,为安抚暴躁不安的人,只得一脸无辜道:“你这么说可是冤枉我了,我在那里偷看是有原因的。刚才在街上我是无意中见到如墨,后来一路跟踪他到了那座院子,我事先既不知道二弟在那里,更没料到他们会做那档子事。”

窦家富回想一下经过的确如此,脸色总算好了一些,又问:“那你到底为什么又是跟踪又是偷看的?”

甄之恭反问:“你知道如墨是谁吗?”

窦家富摇头,“不知道,没听过。”

甄之恭答:“他曾是我的贴身小厮,服侍了我三年。”

窦家富不解,“那又如何?是不是他现在不服侍你了,改去跟了你二弟,所以你不高兴?”

“如果只是这样,那倒没事了。”甄之恭眸光一寸一寸冷了下来,“你知道么,当初我在永平县郊的山里遇袭时如墨就跟在我身边,他不会武功,我便叫他躲在一边。当时围攻我的贼人有十几个,除了那贼首武功不俗,其他人身手一般,我便一意对付那贼首。”

“我与贼首缠斗半晌,渐渐占了上风,后来正当我夺了一把刀要结果他时,忽听如墨在旁边大叫一声。我下意识分心去看,不妨被那贼首一掌打在胸口受了伤。之后我再也难以支撑,被贼众逼至山梁边上,想着左右是个死,摔死也比被贼众折磨残杀要强,于是便横了心从山梁上跳了下去。”

遥想当时惊心动魄的场面,窦家富禁不住轻呼一声,满脸惊惧担忧。

甄之恭笑了笑,“怕什么,我后来不是被你救了么,本大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略顿了顿后继续道:“当时在山梁上我尚且无法自保,便想着如墨多半也遭了贼人毒手。后来我从永平县返回宁城后,果然没有找到他的下落,就认定他已遇害身亡,于是便遣人去他家里送了一笔抚恤银子,好好地安抚了他的家人。”

窦家富听得一惊,“如墨若是三个月前已经死了,那刚才那个难道是人假扮的?”

甄之恭一字一顿道:“不是,刚才那个如假包换,的确是如墨无疑。”

窦家富有些糊涂,“那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当时只是受伤没死,后来活下来却不想回甄家继续做事,只是与你二弟暗中保持着来往?”

“小豆腐啊小豆腐,你把人心想得太简单了。”甄之恭轻叹,旋即笃定道:“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如墨事先与贼人勾结,将我引到永平县郊人迹罕至的玉笔峰上,待我与贼首打斗时,他便故意叫喊分散我的注意力,致使我受伤落败最后被迫跳了山梁。事后为了避风头,如墨肯定躲了起来,后来听说我没死,更是不敢再露面了。”

窦家富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道:“那你二弟呢,他知不知情?”

甄之恭森然道:“何止知情,他应该才是幕后的主使者。”

“啊!”窦家富惊呼一声,旋即赶紧捂住了嘴,片刻后才难以置信道:“不会吧,你们可是亲兄弟,他怎么可能对你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甄之恭冷笑,“为了争□□势地位和名利,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就算亲生父子,结发夫妻,为了一己私利,也可能会反目成仇狠下杀手。我与甄之敬只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从小脾性就不合,而且我为嫡为长,他为庶为次,在甄家地位远逊于我,他会因嫉生恨而雇凶杀我一点也不出奇。我只是没想到他早就和我的贴身小厮勾搭成奸,联手阴了我一道。”

窦家富听得震惊不已,久久不能回神。

半晌,甄之恭摸了摸他的头,缓了声色道:“这些事我只说给你一人听,你可不要告诉别人。”

窦家富立时感觉自己被给予了无上的信任,赶忙举手赌咒发誓:“绝对不会,你放心!若我泄露出去,叫我……”

甄之恭迅速伸手掩住他的嘴唇,将“不得好死”四个字封在他口中,笑道:“别这么紧张,我相信你就是。”

窦家富松了一口气,又不无关切道:“现在知道想要杀害你的真凶是谁了,我们该怎么办?马上报官抓他们两个么?”

甄之恭对他不经意间将自己和他划为同一阵营而心中大悦,旋即神情微凝道:“如墨只是一颗被人利用的棋子罢了,不足为惧。关键是二弟甄之敬,我眼下并无确凿的证据证明他便是幕后主使,就算见了官,他也会矢口否认,将罪责推得一干二净。更何况我爹一直盼望我和他能够兄友弟恭和睦相处,若他知道了事情真相,多半会伤心过度大受打击。”

窦家富忧心忡忡,“那怎么办?他们上次害你不成,以后会不会还找机会谋害你?”

甄之恭鄙夷地一笑,不以为然道:“放心,我那好二弟为人器量狭小又野心勃勃,可惜手段心计都算不得出色,否则现在也不会如此懈怠疏忽了,以为事情过了四个多月,官府那边查案一直没有半点进展,就以为天下太平了,竟然敢在宁城我的眼皮子底下忘乎所以地和如墨私会通/奸。”

说到“通/奸”,窦家富不免又想起方才偷窥到的淫、乱景象,心里不由又是别扭又觉羞耻,只是眼下甄之恭的安危占据了他大半心神,令他不似初离那座小院时那般难受了,定了定神后听甄之恭继续往下说。

“本大少一时大意栽了一次,决不会给他们第二次机会再来一次,就算不能以永平县之事治他们的罪,本大少也有办法用别的事由让他们付出代价。”

见他眸光冷厉阴森,仿若将要吞噬猎物的野兽,窦家富不自觉打了个寒噤,不安道:“可是,他毕竟是你的亲弟弟……”

甄之恭轻叹一声,露出罕见的萧瑟与无奈之情,正色道:“小豆腐,你要记住,有时候,对他人慈悲,便是对自己残忍。就如我那二弟,我虽一向不喜他为人,毕竟还存有一分手足之心,他却恨我入骨,只欲置我于死地而后快。倘若不是上回我命大侥幸被你所救,早就在山里被野兽吃得尸骨不存了。”

窦家富心里觉得不好受,却又不知说什么好,只能黯然以对。

他从前生活环境比较单纯,即便遭了难也是与直来直去逞凶斗恶的低级恶人应对,从未接触过甄之恭这种复杂残酷让人从心底发寒的情况,一时间只觉茫然不知所措。

见他如此,甄之恭有些不忍心,他本来不想把这些家族内斗的阴暗龌龊事告诉这个涉世不深的小家伙,好保留他天性中以善意估量他人的赤子之心。然而世事艰险,人心叵测,有时候保护过度,一旦骤然间遭遇不则,反而会造成更大伤害。

他不由摸了摸窦家富的头,换上轻松的语调道:“好了,别想那么多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本大少一个人应付就行了,用不着你来操心。你要真想替我做点事,不如明天下厨给我做顿饭,别的无所谓,豆腐做的菜至少得来一道,如何?”

这家伙,山珍海味还不够他吃的么,怎么就惦记上自己做的豆腐了,有钱人还真是不可理喻。窦家富哭笑不得地应了,心情略好了一些,然后与某个不可理喻之人乘着月色一同往甄府行去。

到家以后,两人回到各自屋里分别洗漱就寝。

刚刚洗完打算睡下时,甄之恭突然想起明早还有比较重要的事要出门去办,搞不好一去就是一整天,略略思索一下后便出了屋子来到隔壁。

隔壁门没插上,只虚掩着,甄之恭也没多想,直接推开门扇走进去,“小豆腐,我……”

后面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屋里的人恰好全身一丝/不挂水迹淋漓地从浴桶里跨出来。

两人相识至今,虽然关系已经十分密切,也曾经“同床共枕”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但这还是甄之恭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超尺度地面对某人全/裸的身体。

那具身体比主人平凡的脸要出色很多,肌理分明,骨肉匀称,细腰翘臀,白嫩的皮肤在昏黄的烛光下闪烁着金色的水光,耀人眼目。

甄之恭定在那里,清楚地听到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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