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087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白玉堂抬眼对上赵寒烟的眸子, 看了很久。

赵寒烟没有白玉堂有定力,很快就眨了眼, “你是闷葫芦么,问你话怎么不说?”

“不知该说什么, 是有心事。”白玉堂承认道。

“可以讲讲,我还在这里,可以给你意见。也不知为何会这么奇妙,谁要是心里与过不去的坎, 跟我聊聊就会好很多。”赵寒烟语调柔和, 面容带着非常恰到好处微笑, 完全就是一副专业心理师应对病人时的样子。

白玉堂给自己倒茶, “不想说。”

“那好,就等你想说的时候跟我讲。”赵寒烟浅浅笑着, 并不强求白玉堂, “随时都可以,你知道怎么找到我。”

白玉堂再抬眼看赵寒烟, 心漏跳了一下,然后皱眉问赵寒烟:“你对谁都这样么?”

“嗯?”

白玉堂:“看谁难过, 都这么随和友好地开解人?”

“如果有人遇到了难处,需要倾听,一定会呀。不过平常我都混在厨房,身边也没多少人,就你们这几个人。”赵寒烟笑着解释道。

“不少了。”白玉堂叹一声,转即想到赵寒烟之前说喜欢的特点之一是‘独占’, 自我噎了下,再说不出后来的话了。

“今天秀珠去找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赵寒烟见白玉堂一副有口难开的样子,脑子里早有了很多种可能的猜测,想来想去难以启齿的事,大概也就剩下他和秀珠这一种了。

“我和秀珠?能源有什么事!”白玉堂摇头否认。

赵寒烟觉得奇怪了,莫非白玉堂觉得丢人不想承认?不过这种个人隐私她再追问也不太好。

赵寒烟拿起茶壶去泡茶。白玉堂就眼看着赵寒烟忙碌的身影,目光从她束起的发髻,慢慢下移,脖颈,肩膀,后背,腰……虽然穿着袍子,但一扭腰的时候,袍子起了褶皱,清晰可辨其腰肢的纤细。

他在想什么!

白玉堂检讨地收回目光,转首去把窗推开,呆望着窗外已经落下的夜幕。

凉如水的夜风徐徐地越过窗,吹在他的额头,让冷静了很多。

“热茶来了!诶,你怎么开窗,这大秋天的不冷么。”

白玉堂扭头,刚好看见赵寒烟拎着茶壶的修长的手,目光顺着手指上滑,又看到了纤细的手腕,肌肤好白的。

赵寒烟关上窗,给白玉堂换了碗热茶送到他跟前,然后坐下来。

“你们习武之人的身子就是壮实,我可不行,有点怕凉风吹。”赵寒烟坐下来后就捧着热茶取暖。

“天还没冷呢,就这么怕凉?”白玉堂试图用正常的谈话去直视赵寒烟。

赵寒烟愣了下,一手悄悄捂住微疼的肚子,讪笑地找借口搪塞:“可能是昨晚睡觉的时候踢被,凉着了,所以有点怕冷。”

“刚刚还差的那两点,可否和我说说。”白玉堂到底没忍住,还是问了。

赵寒烟愣了下,随后才反应过来‘两点’指的是什么,眼睛亮瞬间起来:“莫非你真有喜欢的人了?”

白玉堂避开赵寒烟的目光,看着手里的茶杯,若有似无地回了一声,“不知道,不确定。”

“好,那我给你讲讲。”赵寒烟立刻激动地答应,看看那边烧火的秀珠,对白玉堂道,“不过后两点的说法有些那个,咱们都是男人,就不避讳了哈。”

白玉堂别一眼赵寒烟,点点头。

“第三是占有。”

“占有?”白玉堂疑惑地提醒赵寒烟,“是不是记错了,才刚你说第二的时候就是占有。”

“不一样,这个‘占有’特指是身体上的占有,你会对她的身体不可避免地产生一些冲动,就是男人对女人做的那种。”赵寒烟补充解释道,“她身体的每一个部分你都忍不住会投注目光,比如脸、腰、脖子,甚至头发。还会非常想和她亲近,有抱、亲之类的冲动。”

白玉堂狠狠地皱了眉头,把手里的一杯茶全灌进嘴里,问赵寒烟,“第四呢?”

“第四就有点难讲了,大概可以用一个字模糊地概括,就是‘懂’。以他为傲,会对他有更多的体恤和理解,心情不好的时候想起他,心就会觉得安定温暖,不管遇到什么事,他会愿意为你分担,会想着帮你减轻压在肩上的沉重。”

白玉堂听到最后,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

“其实这样才谈得上真正的喜欢,若只有一种两种,就是青了没熟的果子,谈不上吃的问题。怎么样,是不是确定喜欢上人家了?”赵寒烟好奇又兴奋地问,“谁谁谁?方便告知么,我嘴很严的。”

“不方便。”白玉堂起身跟赵寒烟道别,他要回去歇息了。

“那你好好想想,想好了告诉我,实在不好意思不告诉我也成。”赵寒烟笑着目送走白玉堂,然后转身跑到秀珠身边,也跟秀珠一样蹲在炉子前,“他好像才顿悟。”

“什么?”秀珠一脸懵地看赵寒烟。

“白玉堂,他好像才顿悟,之前对你态度差,肯定是因为不懂。有些男子就是如此,面对喜欢人的时候,喜欢用恶劣的态度对待对方,自以为这样很奇特就会吸引到对方的目光了。实则是用错了方法!会顿悟的!”赵寒烟解释道。

秀珠瞪圆眼看着赵寒烟,一字一顿地警告:“公子,请、别、再、戏、弄、奴、婢、了!”

“怎么是戏弄,我这是关心你的终身大事。”赵寒烟用手指戳戳她脑袋瓜,骂她死脑筋。

“死脑筋的好像不是我。” 秀珠小声嘟囔一句。

“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秀珠抿住嘴,转眼珠子想了想,对赵寒烟建议道,“公子肯定误会了,那人真不是我,必定是另有其人。公子何不好好观察一下,看看白少侠到底中意的人是谁。即便说是我,也请拿出有说服力的证据来,别用个人的臆测和揣度,一旦误会了呢。”

后面一句话秀珠学得一本正经。

“你这丫头,胆子倒大了,敢学我!”赵寒烟狠狠点了下秀珠脑袋。

秀珠捂着头嘿嘿笑,“公子,不然我们打个赌如何,我觉得白少侠中意的人肯定不是我。若是我,我就鼻子插两根大葱,跪地绕着厨房爬三圈,学猪叫。若不是我,公子看着办吧。”

“无聊,我才不学猪叫。”赵寒烟想了想,“满足你一个愿望,别太过分了,我力所能及的事,不违背道义。”

“好啊!可比我的实在。”秀珠高兴拍手,接着故作哀戚叹气,“都怪我身无长物,实在是没什么东西可给公子了,只能凭自己的蠢样博公子一笑了。”

赵寒烟拍拍秀珠的脑袋,安慰她:“这也是一种才华,别否定自己。”

赵寒烟说罢,就立刻起身闪远了。

秀珠本来营造的可怜兮兮的氛围瞬间被赵寒烟破坏,起身跺跺脚,去追赵寒烟。

俩人你追我赶,闹了好一阵。

等蟹粉酥全部都做好之后,赵寒烟就打发秀珠给大家送去,特意告诉她记得先给展昭。自己则伸展疲惫胳膊,懒散地往回走。要到院门口的时候,赵寒烟看见白玉堂背着手正在那里徘徊。

“怎么没休息?”

白玉堂停住脚步,愣了下,意识到自己又出神了,习武之人时刻警惕,有人近身他竟不知晓。

“有个疑惑,”白玉堂立刻恢复冷静,大迈步走到赵寒烟面前。

一阵冷梅香随风飘来。

赵寒烟眨眼看白玉堂。

“你之前所言的那四点是从何总结而来,如何知道的?”莫非你早就喜欢过人?

赵寒烟移开目光,转身往别处瞎走。

“这个……”

白玉堂还是很专注地看赵寒烟。

“我聪不聪明?”赵寒烟问。

当面对一个人的质问,自己又无法把事实说出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注意,反问回去。

白玉堂点头。

“那我是不是会观人心?”赵寒烟又问。

白玉堂再点头。

“这不就得了,是我特别的才华让我得到了这四点。”赵寒烟不谦逊地咳了一声,“众生皆苦,以前在寺里的时候,跟着几位大师没少见识人间八苦,这点总结其实不算什么。若是你回头去住几个月,指不定总结出来的东西比我还厉害。”

白玉堂想想也有理,嘱咐赵寒烟晚上好生休息,并特意强调告知她晚上要注意盖好被。

赵寒烟点头,多谢白玉堂关心。还真是个暖男,盖被的事他都记得。

赵寒烟打个哈欠,看见自己的房间,只觉得疲累爬满身,赶紧冲进屋,瘫在榻上。

夜,漆黑浓重,挟着凉风,悠悠吹了一晚。有人熟睡无梦,有人辗转难眠。

东方渐渐开始放白,靠近天际处隐隐开始变红,一轮红日徐徐升起,照亮了整个蓝天,白云偶在其中游走,可见又是个秋高气爽的早晨。

赵寒烟才把早饭的米下锅,就在小厨房看见了忘尘。

赵寒烟忙请他坐,要给他泡茶。

忘尘看了下厨房的环境,礼貌地摇头笑道:“传了话就回,公子那边还等着我伺候。”

“可是查到消息了?”赵寒烟问。

忘尘点头,又看厨房里还有人忙碌,不好说话。

赵寒烟就带他去一处僻静地方讲。

“礼部尚书。”忘尘只简单说了这四个字。

“没了?”赵寒烟问。

“三公子说就这四个字足够了,你们肯定明白。”忘尘说罢,就对赵寒烟行礼,而后告辞。

赵寒烟去找了展昭和公孙策,问他二人对礼部尚书曲荣发有何了解。

“好大喜功,怕事怕麻烦。你忘了?段小王爷的接待本就该是礼部尚书的活计,他却借口推脱到了咱们开封府。对了,礼部尚书家的马车,也在作案期间出城了。”展昭立刻评价道。

“我还记得金水莲的案子,曾有供述礼部尚书和庞太师都曾去过随意斋。”赵寒烟皱眉道,“这么看来,这个曲荣发并不像是好官?”

公孙策点了点头,觉得此人嫌疑很大,又对赵寒烟和展昭道:“包大人一向不喜他,这人身居高位却极不作为,只擅长拍马屁。这些年就因在庞太师跟前鞍前马后,才晋升极快,四年前原本不过是礼部郎中。”

赵寒烟:“那我们就细查他,找证据看看。”

展昭和公孙策都同意。

展昭随即问赵寒烟白玉堂人在哪儿,“竟没看他和你一起来。”

“我一早就在厨房做饭了,他自然不能和我一起,可能是有事吧,我叫人通知他了。”赵寒烟回道。

春来这时候刚好来回禀,告知赵寒烟白玉堂根本不在屋内。

“莫非出府了?”展昭打发人去问守门的小厮,小厮们都说不曾见白玉堂早上离开。

“差点忘了,他有时候不走门,问这个也做不得数。”展昭笑了笑,“罢了,回头等他回来一问就清楚。”

赵寒烟听说展昭要亲自调查礼部尚书曲荣发,就嘱咐他一定要小心。

从三思堂出来,回厨房的时候,会路过白玉堂所住的院子。赵寒烟顺便往里看了眼,目光抽回的时候无意间往上扫了一眼,怔住,定睛看,确定房顶的那抹白确实是因为有个人躺在那里。

赵寒烟仰头走进院,笑问白玉堂:“怎么上房了,你要揭瓦么?”

白玉堂正枕着胳膊,闭着眼,忽听赵寒烟的声音,只是微微睁开眼,看着碧蓝天空的白色云朵出神。

“莫非睡着了?”赵寒烟因在房下,并不能看到白玉堂的脸。既然得不到回应,猜测白玉堂可能是真睡着了。这深秋时节,房顶多凉,白玉堂竟然能躺在上面睡着,果然是身体太棒的缘故。

赵寒烟转身要走,后上方传来说话声。

“你来了?”

赵寒烟回身仰头,笑看白玉堂,“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白玉堂其实一直没睡,刚刚赵寒烟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他也听到了,但没想到本人真的来了和他说话。

白玉堂从房顶跃然而下,问赵寒烟:“有事?”

“庞言清送消息来,意指礼部尚书曲荣发有那种癖好。”赵寒烟见白玉堂脸上并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问他,“这两天你也查了,可得到什么消息?”

“也是他,但没抓到证据,便没着急和你们说。”白玉堂目光确定地对赵寒烟道,“如果真有这事,肯定不在他自己的府里。”

赵寒烟动了动眼珠子,惊讶问白玉堂:“莫非你又抓了他身边的随从拷问,可闹出人命没有。”

“没有。”白玉堂道。

“恐会打草惊蛇?”赵寒烟担心道。

“很多高门贵族为显慈悲仁善、体恤下人,每年都会在秋天的时候放几个人出去。我问的是这些人,他们察觉不到。”白玉堂让赵寒烟放心,他还没傻到不动脑的程度。

“怪我多虑了。”赵寒烟对白玉堂道歉,“原来你昨晚是去做这个了,那怎么躺在房上睡,太容易着凉了。”

赵寒烟话音才落,白玉堂就打了个喷嚏。

“看吧,真着凉了。”赵寒烟立刻抓住‘证据’证实了自己的言论。

白玉堂一脸惊讶,大概是因为他第一次感受到这种要害风寒的感觉。

“头热不热。”赵寒烟见白玉堂还有点犯傻,干脆自己直接用手试探他的额头,真比自己的更热。赵寒烟让白玉堂赶紧跟自己回厨房。

“为何肯定说我昨晚出去了?”白玉堂边跟着赵寒烟往厨房走边问。

“你两眼圈都熬黑了,显然彻夜未眠,昨晚若没出去的话,难不成躺在房顶一整晚干睁眼不成?”

白玉堂没说话。

赵寒烟察觉不对,“莫非你昨晚没出去,只是失眠?真有心事?”

白玉堂想起赵寒烟昨晚对于他‘心事’的追究,很怕她再追根究底,点头当认了出门这件事。

赵寒烟熬姜汤的时候,因怕白玉堂觉得太辣,特意多加了些红糖,还备了一碟蜜饯给他。

“趁热一点点吹着喝才有效果。”赵寒烟边把姜汤送到白玉堂面前边嘱咐道。

白玉堂喝了一口皱眉,“驱寒粥味道更好些。”

“你这种程度了,驱寒粥不好用。都跑了一宿了,为何非去房顶上歇着,真当自己的身体是铁打的?”赵寒烟叨叨完,催促白玉堂赶紧喝。

“嗯。”

白玉堂应承,垂眸一点点地把一大碗姜汤喝完。

赵寒烟打发他赶紧回去补觉,盖好被。

“案子的事你就别操心了,等睡好了有精神再来。”

赵寒烟亲自把白玉堂送回房,看着他上床后,悄悄走出去,关上门。

门内的白玉堂侧耳听赵寒烟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消失的真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后,才渐渐合上困倦的眼睛。

开封府又接到报案,东京城以南五里处,往相国寺的必经之路上,在路边的深草丛里发现了一具女尸。

“年纪十岁上下,尸体已经开始腐烂,因散发出臭味才被路人注意。勃颈处有勒痕,很明显的致命伤。再有,这女孩似乎是双眼失明,我瞧她眼睛并不正常。”公孙策不确定道,“但因为尸体腐烂的关系,具体是不是如此,还要等我回去再详细查明之后才能确定。”

赵寒烟仔细看了下女孩的五官,依稀还是能分辨出她生前的样子很标致。

“年纪,模样,若再双目失明,肯定和前两起案子有关了。钱石拐的素素,还有兰儿,就是这般大的年纪。”

“你去刑部查查近一两年失踪人员的上报。”公孙策随即吩咐了王朝。

公孙策回到开封府进一步验尸,得到结果:“确为失明,而且这孩子还和前两名女死者不同之处,是完璧之身。”

说完这句话后,公孙策自己都觉得这样的叙述太过残忍。

展昭紧握着手里的巨阙剑,隐忍咬牙道:“若说前两名女子是争风吃醋闹得没了命,那这个女孩呢?才十岁,懂什么叫争风吃醋!她又为什么会死?”

展昭随即红着眼看向赵寒烟,以图寻求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高审了,改不了,这章随机发三十个红包。

鉴于最近留言少,中奖率还是很高的。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重生之为妇不仁她的4.3亿年我收了幼年大佬们做徒弟嫡女娇妃农家娘子美又娇至高降临女配她天生好命重生后我回苗疆继承家业命之奇书恣意风流
相关阅读
买回龙王三太子我在地府的火锅店持证上岗了杜氏有巧女hp 霍格沃兹荣耀你的小奶龙已上线[陆小凤]剑舞翩跹裹紧我的小马甲倒春寒——网王同人全世界都想我学习我给你一场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