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当人能够察看自己的内心深处时,他的视野才会变得清晰起来。向外看的人是在梦中、向内看的人是清醒的人。
――荣格 photohenri cartier-bresson
周四变形课上,麦格教授宣布圣诞舞会上每个人都必须盛装出席,她说:““圣诞节舞会就快到了――三巫师争霸赛的一个传统部分,也是和外国宾客交流的机会。现在,舞会只对四年级以上学生开放――但是你们也可以邀请一个低年级学生,如果你们喜欢的话――”
然后她顿了顿看向兴奋的学生们接着说:“但是,你们每个人都必须穿礼服,必须!舞会从圣诞节那天晚上八点开始,午夜结束,在大会厅进行。”窗外的寒风裹挟着零零碎碎的雪花穿过没关紧的窗户飘进了教室,学生们兴奋的欢呼了起来。
莫亚思对向他挤眼的救世主先生眨了眨眼,又看见一旁可怜巴巴的罗恩·韦斯莱,视线又转回了修格的身上。
因为连日来的疲惫,此时的修格正微眯着眼坐在位置上闭目养神。莫亚思张了张嘴还是什么也没说。下课的时候修格起身,一把捞起脚边的黑猫,小声的说:“允许你放肆一个晚上!”
修格转头看向莫亚思:“你这么做将我的计划完全打乱了,你说我要怎么惩罚你?恩?莫亚思。”
一瞬间一层薄汗沁了出来。莫亚思紧张的握紧了拳头,最后还是低下了头:“任您处置陛下。”
修格抱着怀里的卡特,冷哼了一声便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句简单的命令在莫亚思耳边萦绕:“让哈利恨我,无论任何方法,让他恨我厌恶我。”
茫然的莫亚思站在变形课的教室里愣愣的出神,知道麦格教授上来提醒才清醒过来离开了教室。
如果这一切都是为了所谓的计划,那么到底是什么让您牺牲这么多要去得到呢?这个有着一头银灰色头发的吸血鬼茫然了。是爱情吗?不,一定不是,强者向来不被感情束缚。
然而莫亚思从来没有意识到的是,他的主人从来就不是一个强大的人。
他只是对自己太残忍罢了。
周五的夜里罕见的下起了大雨,漆黑的夜空里轰隆隆的响雷不绝于耳,滂沱大雨从夜空里直直的砸下来,发出震耳的声响。学生们都安分的呆在各自学院的休息室里,距离天空最近的天台上一个人也没有。
“哈利,我们不能在一起……”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了吗?”
“我当然爱你。只是,有些事不是我想,就可以去做的。”
“那是为什么?!”
“我的主人……”
“修格?”
“你是救世主,而他……要的是整个魔法界。哈利,你理智一点,为了家族我是不能离开他的。而你,也不可能战胜他!”
“莫亚思……”
“对不起。”
“莫亚思!”
“……圣诞节的时候我可以做你的舞伴吗?那是陛下最后的恩赐”
“可以!可是之后呢?!”
“没有之后了,我只能说再见,再也不要相见。哈利,你要保重!”
“莫亚思……”
大雨还在下,雨水下落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哈利的裤脚,他站在天台上,茫然的看着那个银发的少年一步步的离自己远去。
修格,修格·奈特诺伊。
修格·奈特诺伊。
修格·奈特诺伊。
一道无声的闪电划破了天机,耀眼的白光照亮了哈利湿润的双眼。幸福就在唾手可得的地方被夺走了,实在是,不能原谅。
夜漆黑,修格一个人踩着泥泞的小路前行。临时收到了来自伊诺的消息,塞特那家伙执意要现在见他,否则就要硬闯霍格沃茨。很显然,那孩子还是老样子,无论怎么改变,都是个没有长大的任性小孩罢了。
穿过树林就看见一栋陈旧腐朽的教堂矗立在荒野上,只有一扇亮着昏黄光芒的小窗昭示着这里有人的存在。
修格紧了紧斗篷,放开脚步走了过去。门是敞开着的,他在门口脱下斗篷,大量的雨水顺着他的袍角滑下,把门口的地毯打湿透了。
他弯腰将斗篷放在门边的矮桌上,忽然一只冰凉的匕首就攀上了他的脖颈。
“塞特别闹。”修格冷冷的说,无动于衷的站了起来。匕首离开了他的脖颈,随后一双手攀了上来。
“哥哥。”
十七岁的身体正是变声期,此时的塞德里克――这么说似乎比较简明易懂――的身体正处于这种时候,他的声音有些微微的沙哑,混杂着嘴里呵出的热气喷在修格的耳廓上,莫名的性感。
此时恢复为青年形态的修格,身高自然高过塞德里克,于是身后的少年只能以一种极度别扭的姿势挂在修格的悲伤。修格无动于衷的举起玄关处的灯盏,兀自走向了神坛的位置,塞德里克也挂在他的脖子上跌跌撞撞的顺着他的脚步走上神坛。
修格从一堆枯烂的花束中翻出了一本厚厚的圣经。那烫着金黄色十字架的黑色封皮上只有一个简洁的单词――《bible》。翻开第一页,上面鎏金的花体字优雅的写着一句话――你若相信我,我必庇佑你。
这书显然已是年代久远,除了第一页那一行明显显得比较崭新的花体字以外,正文用的都是晦涩难懂的古英语。
“不要浪费时间了,我很忙,有什么事现在就说吧。”修格捧着书坐到了一旁的软椅上,塞德里克以一种乖巧的姿态转身蹲在了修格的面前,下巴枕在修格的膝盖上。脸上挂着纯良无辜的神色。
“哥哥你真的不想和我们走吗?”他的声音伴着屋外哗啦啦的雨声,莫名的透着一股淡淡的诱惑。
“恩。”修格似乎在很专心的看着手里的书,有些敷衍的应了一声。
“是因为那个家伙吗?”塞特不死心,接着问道。
“就算没有他我也不会跟你们走。”修格把目光移出书页,轻轻的揉了揉赛特柔软的褐色碎发。
屋外的天空突然闪过一道明亮的白光,修格挑眉,对着那一瞬间窗外映出人影微微的勾了一下嘴角。
“为什么?”塞特话刚落音,轰隆隆的雷声就响了起来。
“因为你们两个本来就不该被我拖累。当初杀死我的是该隐,和你们本没有任何关系,你们现在落得这般田地也全是我的责任,有怎么能再去拖累你们呢?”烛光映着他的侧脸,俊美非常。塞特愣住了,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那双粉色的唇瓣。
“哥哥,我可以……吻你吗?”
修格弯腰捧着少年的脸,直视着少年微微躲闪的眼神。双唇相接,厚重的圣经落到了地板上,在哗啦啦的雨声里,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啧啧的水声在塞特的耳边清晰刺耳,高温在全身蔓延。
“恩呃……哥哥啊恩……呃……”沉重的喘息在神坛上蔓延。
砰的一声虚掩着的大门被用力的推开,来人举着魔杖大步冲了进来,却在看见两个拥吻的身体时停下了脚步。
“修格……奈特诺伊。”他的声音很沉,仿佛即将腐朽的大提琴被勉强拉动了声弦。
砰嚓!一个大雷响透天际。塞特蜷缩在修格的身下,脸上挂着诱人的潮红。看见来人站在神坛下他也无动于衷,依旧拉扯着修格的衣领热情的舔舐着青年雪白的喉结。
“教授怎么会有空来?”青年单手只在神坛上,另一只手在身下少年的腰间来回抚|摸。他看着站在神坛前不远处的男人,心里一阵阵的翻腾。
斯内普不说话,双眼如冰锥一般死死地盯着修格。“私自离校,作为院长自然要跟来。”
这种理由怎么可能会有人相信?然而修格耸了耸肩:“非常感谢您的关心,但是如您所见,我现在很安全,你可以先回去了。”
斯内普攥紧了拳头,目光触及塞特,一瞬间目光恢复冰点:“我想学生的生活作风也是在我的管辖之内的!”
“很显然这里并不是霍格沃茨,不是么?斯内普先生?”修格附身吻上了塞特的唇,当着斯内普的面一阵耳厮鬓摩。
修格抬头,满意的看见那个男人削瘦的背影,他开口,声音里却带着微不可查的苦涩:“如果您对您的记忆有什么疑惑的话,大可以来找我哦,斯内普先生!”
待到那人的身影完全消失的时候,修格毫不留情的举起身下人的身体抛掷了出去。塞特敏捷的单膝跪下着地。
“你果然是为了他!”少年俊美的脸被愤怒扭曲了,一种丑恶的情绪占领了他的身体。
“那又怎样?”修格毫不在意的弯腰去捡落在地上的圣经,一口血气涌上来,几滴鲜红的液体落在了那圣经的封面上,迅速的被漆黑的封面吸收了,仿佛没有出现过一般。是契约反噬,没有好好的遵守契约任务上的药酒,就该承受这种来自神明的压迫。
塞德里克愤怒的扑了过来,锋利的匕首在他的指尖熠熠生辉。
手指摸想侧腰,没入血肉,然后一柄裹着温热血肉的链戟就被修格扯了出来。电光火石指尖匕首“铿”的一声砸上了链戟的刀口,一阵刺目的火花在黑暗中燃烧。
“我,修格·奈特诺伊,以亚伯·奈特诺伊的身份,向叛族者――塞德里克·迪戈里宣战,生死决胜负!”一道熟悉的精光顺着修格的右手浮现,繁杂的脉络四处游走。
暴雨滂沱而下,电闪雷鸣,狂风大作。这个夜晚不会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