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琰的疏远并不是突然开始的。
那正是傅雪大学入学考试的前夕,她忙于做考前准备,沈琰也逐渐减少在家的时间。
在傅若薇去世之前,即使已经掌管了沈氏的大部分实权,但因为身体方面的原因,沈琰也很少外出。
大部分时候,他都在沈宅的书房中和集团的高层见面,处理公务。
所以每次傅雪回到家里,总能轻易地感觉到他的存在。或许是客厅的茶几上一杯还未来得及收走的红茶杯,或许是书房中透出的一道灯光,再或者是走廊中响起的脚步声。
她记忆最深刻的一次,是她从楼下走上二楼,转过不长的走廊,看到沈琰在休息厅的沙发上坐着,手中持着一本书,正低头翻看。
那里平时是用来会见密友的,除了傅若薇之外,很少有人会用。他坐在那里看书,连做家务的佣人都不敢靠近了,整个宅子一片宁静,只有他翻动书页的沙沙声清晰到如在耳旁。
当傅雪的脚步靠近,他就放下了手中的书,抬头向她笑了一笑,声音一如既往地和煦:“小雪,回来了?”
她莫名其妙地记住了这一刻,每当回忆起的时候,眼前仿佛能浮现出他微笑着看过来的样子。
然而这些慢慢开始消失了,她再回家时,往往沈琰还在外未归。开始时他还会回家用晚餐,渐渐连餐桌上都不见了他的踪影。
一连几天在睡前都没能见到沈琰,傅雪就挑了一天晚上在自己房间里等着他。
她关了灯上床,直到接近午夜,才听到门前传来晚归汽车的轰鸣声。
不知道是不是在一楼的客厅里逗留了一会儿,又隔了一阵,沈琰特有的略带迟缓的脚步声才在走廊里响起来。
傅雪早就守在自己房间门口了,这时候将门拉开走出去,就看到沈琰正从她的房门前走过。
听到身侧的声音,沈琰就顿下了脚步,他似乎是没想到傅雪到现在还没睡,语气里有惊讶,侧头轻唤了声:“小雪。”
傅雪走上去,从背后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脊背上,才开口说话:“琰哥哥,我很想你。”
虽然沈琰现在晚上回家很晚,但每天早上他们还是会在一起吃早饭,天天都见面,她居然说“很想你”。
沈琰听到就笑了起来,傅雪抱得有些紧,他不方便转身,于是干脆就这么站着叹息了一声:“没想到你这么黏人。”
傅雪有些委屈,声音也低了:“我只有琰哥哥了。”
沈琰又顿了一下,拿开她紧搂着自己的手臂,转身看着她,抬手在她低垂的头上摸了摸,最后笑了笑说:“站在这里不好,跟我回房间吧。”
为了避免磕碰,沈琰的房间布置得从来都是简洁空旷的,现在两个人走进去,也只能坐在床头的沙发上。
虽然说已经到了春天,但春寒还没有褪去,沈琰看到傅雪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丝绸长袖睡衣,就将自己刚脱下的外套搭在她肩上,挑了唇:“光顾着堵我了,都不怕感冒?”
她在房间里等了那么久,还真是光顾着听外面的动静,都没觉得冷。被宽大的外套裹住肩膀,感受到久违的暖意,她才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头:“堵你太难了啊,我怎么敢分心。”
为了符合傅若薇心目中的大小姐形象,傅雪在人前从来都是矜持冷淡的,也只有和沈琰在一起时,她才会流露出属于小姑娘的娇羞和可爱。
这么做着俏皮表情的样子,不自觉就带了些少女特有的魅惑。
沈琰微晃了下神,不自觉就抬起手,抚摸上她的脸颊。
年轻又富有弹性的肌肤,在灯光的照耀下是象牙般的颜色,比上好的软玉还要有光泽。
对于他的触碰,傅雪向来是喜欢的,侧头像小时候那样,在他手心里轻蹭了两下,还调皮地用双唇在他掌心轻啄了一下。
就像被什么烫着了一样,沈琰的身体都轻颤了颤。
傅雪不明所以,还以为他也冷了,就裹着衣服向他靠过去,张开手臂试图抱住他的肩膀,嘴里还是抱怨着:“琰哥哥……你老不在家,我都没心思读书了……”
她没将话说话,就觉得自己的身体被紧紧箍住了,沈琰的手臂带着前所未有的力道,将她禁锢在其中。
她的脸贴上了他的胸膛,搁着衣物传来的灼热触感让她感觉到一阵本能的恐惧。可一旦想到这个温度是属于沈琰的,那些恐惧就又很快消失在快要满涨出胸膛的暖流里。
她还没想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但如果那个人是沈琰的,一切都没有关系。无论沈琰会对她做什么,她都会很高兴。
下一刻她的脸就被沈琰的手捧着抬了起来,他半捏着她的下巴,用近乎强制的力道把她的脸抬高,让她黑亮的眼睛直视着自己的。接着他的双唇就覆盖了过来,堵住了她的唇。
和傅雪那次羞涩的试探完全不同,这一次的吻激烈到她完全想象不出的地步。
沈琰撬开她的牙齿,将舌尖完全探入到她的口腔之中,傅雪想要回应,却发现自己完全不能掌握主动权,她被挟裹在不知名的风暴中,身体颤抖,呼吸急促。
缺氧的感觉让她的眼前开始发黑,沈琰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她努力发出一声□□,才终于让沈琰觉察到她的状态。
他没有立刻离开,只是稍微退后一些,风暴停了下来,接下来是和风细雨般的安抚和缠绵。
傅雪总算有机会去分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的声音,除了他们各自的呼吸之外,还有唇舌交错时发出的声响,细微且淫靡。
傅雪根本不知道他们吻了多久,沈琰最后轻啄了一下她有些红肿的双唇,才退了回去。
他将她完全抱在怀里,呼吸早就回复了平静。
傅雪不敢说话,只是紧贴在他的胸前努力调匀呼吸。今晚的沈琰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强势又有些粗暴。这种变化她有些喜欢,但也有些陌生。
又过了良久,沈琰才轻笑了一下,低头又在她的额头轻吻了吻:“小雪还没有成年。”
这话里似乎有些深意,可是傅雪已经几乎要丧失思考能力了,平时反应极快的她难得愣了愣,有些呆地问:“是啊,我还没满18岁。”
沈琰的声音已经完全恢复成平日的状态了,温柔又没有起伏,他没再继续说,只是轻应了下,带着笑:“还有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