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内容不见了,都是溯行军干的, 预计72小时后夺回。 “别找借口了, ”迹部景吾一点面子也不给, “你的话,根本就只是中二病犯了吧?”
“喂喂!”
夜深,房间内一片昏暗,只有水族箱正在发亮。醍醐京弥穿着浴袍,一腿屈膝坐在地毯上,透过落地窗凝视夜景。虽然比不上东京塔,这个高度已经足够观赏部分灯火。
也足够让人产生坠落的错觉。
“主人,”一期一振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不擦干头发,会感冒的。”
话音未落,付丧神跪坐在他身后, 用毛巾盖住他的脑袋,给他擦起了头发。
“谢谢,”醍醐京弥感受着脑袋上恰到好处的力道,“是照顾短刀们习惯了吗?”
“不, ”一期一振回答,“比起生活废的主人, 弟弟们都很自觉。”
“......一期,你是不是跟景吾学坏了?”
“事实而已,”一期一振认为自己很正常,“倒是主人, 在现世的表现和我们以前想象的不太一样。”
“噫,你们的想象是怎样?”
“正直,坦率,坚毅,却又温柔真诚。”
“......这个人我可不认识。”
“现在看来,主人也有冷漠残酷的一面。”
“嗯......没办法,这几年在本丸,实在是沉迷学习,不可自拔,”醍醐京弥耸了耸肩,“表里不一,让你失望了真抱歉。”
“不,”一期一振把毛巾放到一边,直起身,双手环绕审神者的肩膀,把他的脑袋整个抱进怀里,“你从未令我失望。”
“在此之前,樱冢星史郎的逃跑,”一期一振看着倒映在窗户玻璃上的审神者的眼睛,“是主人故意的吧?”
“没错,”醍醐京弥和一期一振透过镜像对视,“毕竟我只是剥夺了他的身份。”
“甚至连一点损伤都没有造成,”一期一振是他的武器,当然知道自己砍了什么,“主人不是表里不一,还是那么坦率。”
“我还以为,你会质问我为什么会放过他。”
“那么,主人能告诉我原因吗?”
“因为有趣啊,”醍醐京弥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这样的回答可能会招来付丧神的厌恶,“虽然我攻击他的人品,但像他这样的‘异常’人类,可是珍惜品种呢。樱冢护得罪的人很多,掌握的秘密也很多,如果不是每一代都要死在下一代手上,早就有黑白两道团结起来把他们铲除了。失去了樱冢护的身份,又被交给执法机关,樱冢君一定会死的,会死的很浪费呀。”
“可我不喜欢浪费。”
一期一振接受的信息量有点大,一时间没有说话。“我以为我会因为反对这种行为而厌恶你,”良久,他困惑的声音响起,“但实际上,我还是很喜欢主人,这种喜爱的心情没有消减。这就是人类吗?”
醍醐京弥发出一声轻笑。
“真是讨人喜欢啊,一期,”醍醐京弥伸出手,搭上一期一振的胳膊,“不错,这就是人类。即使对方是个人渣,只要没触及底线,产生的好感依旧不受理智操控。”
“不要这样形容自己,”一期一振皱眉,“主人对我们很好,也帮助了那对皇一门的双胞胎。甚至,放过了那位令人不快的樱冢君。主人......并不是非黑即白。”
醍醐京弥叹了一口气,拉下一期一振的手,向后倒去,把付丧神撞得失去了平衡。他借机抬起腰,膝盖一顶,翻过身,将一期一振压在身下。
“我认为‘活着’是件很值得庆幸的事情,”醍醐京弥直视一期一振蜜色的双瞳,“只有活着,才有改变的可能。所以就算是樱冢君那样的反派,我仍然期待他带来的变化。如果在变化过程中,有人因此遭受厄运,或者说,即使是我自己遭受厄运,我也只会说,‘真是遗憾’。”
“严格来说,我不比樱冢君好多少,樱冢君缺乏情绪却向往美好,他有‘希望’这种东西,而我,”两人贴得很近,近得醍醐京弥能感受到一期一振的呼吸,“缺乏负面感情,产生不了‘恶意’这种东西,对这种东西也不必向往。”
“我喜欢这个世界,我喜欢这个世界上每个人,每个生物,每个风景,每个艺术品,”醍醐京弥闭上眼,抵上了一期一振的额头,“就算我的行为会造成某些‘破灭’,可那不是我的本意,我对破灭的结果不抱期待。”
“可是人类总喜欢自寻烦恼,他们揣度我的意思,擅自曲解我的意思,往往不能理解我的意思。所以,”他理直气壮的说,“错的才不是我。”
一期一振伸出手,捧住审神者的脸颊。他现在能理解樱冢星史郎说的那个词了,这就是——
博爱。
“是的,”一期一振无可辩驳,“不是你的错。”
然后醍醐京弥就睡过去了。
没错,他睡着了,整个人趴到了一期一振身上。这一天他很累的好不好。白天请陆奥守吉行逛博物馆,虽然逛到一半人就跑去旅游了;晚上相亲状况百出,同人打了一架不说,还得接连应付外甥、忽悠付丧神。这一连串行程下来灵力消耗大,精力不济,当然没法继续支撑下去了。
可惜的是,即使在梦里,依旧不得安宁。
入目可见俱是黑暗。黑色的天穹,黑色的水镜,两者之间偶有银色的流光划过。
接着“月亮”升起来了。
玖月牙晓。
“呀,”醍醐京弥佼有兴致,“你来了。”
玖月牙晓低着头,盯着自己的倒影。“有人的未来改变了,”他端坐在地,声音一如既往的有气无力,“是你造成的。”
“是啊,”醍醐京弥向他走去,步伐轻盈,“我撼动了星轨。”
“你......怎么可能呢?”玖月牙晓困惑不已,“你付出了什么代价?”
“代价嘛......目前还不清楚,”醍醐京弥托腮,“但肯定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代价。”撼动星轨是用自己的命运化作杠杆,试图撬动星星既定的轨道。一般情况下,这种人往往会被命运碾得粉身碎骨,却什么也改变不了。
玖月牙晓明白他的意思。
“未来出现了复数,”玖月牙晓闭上双眼,“他们接下来的选择会使其中一个成真。”水镜上流光阵阵,无数画面飞速闪现。“比起原本的命运,至少这一次,他们有了选择的余地。”
“我一直在做梦,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改变,”玖月牙晓的眼睛再度睁开,瞳孔中有金色的光流转,“可是,改变和模糊不清,是不一样的。”
醍醐京弥伸出手,星星从水天交接的地方上升,点点星辉照亮了这片黑渊。水镜倒映着繁星,偶尔划过的流光看上去就像流星。
“那是因为,星轨无法确定我的命运,”醍醐京弥的声音就像静谧的星空,“和我息息相关的事物都会脱离它的掌控。我的命运受到另一个世界的关注,星轨干涉不了。”
“我可是审神者。”玖月牙晓帮助审神者证实了一些猜想,他愿意对他释放出自己的善意。“你想不到,猜不出,没关系,我可以帮你。”
“你的梦太寂寞了。”醍醐京弥指向水镜,水镜波动着,向审神者所指的方向行去,变成了湛蓝的海域。远方的海水中筑起高山,高山上长满阔叶的热带植物,然后太阳升起来了。
灿金的光辉一段段铺开,携带着微热的温度撒向人间。天空间洁净明亮,生命的气息宏大壮丽,世界斑驳陆离。
玖月牙晓此时的眼神难以言喻——醍醐京弥从未见过这么空洞的表情,仿佛躯壳阻碍了他的表达。他的嘴唇嗫嚅着,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看上去疲惫地要命,又亢奋地要命,矛盾激烈,表象平静。
飞鸟乘风而来,越过波涛,越过渊面,停在了审神者的手上。醍醐京弥伸出手,将白色的海鸥送到白色的梦见眼前。
“从这里离开,到外面去吧,牙晓。”
如此一来,所谓的军阵便不能再靠近一步。
“数量太多了,”同田贯正国耐不住寂寞,几个出入,就顺手砍倒一大片,“很烦人呀。”
虫子再多,也咬不死他们,就是再怎么源源不断,只要撑到天亮,对手就输了。
至于消灭平将门本人,这和让他去轮回一样困难。这两件事共同的前提就是找到他的全部肢体,令他回归到一个可被咒术全面掌控的状态。目前能做的,仅仅是封镇部分灵体而已,这封镇还做不到很彻底,导致他时不时作祟,扰人清静。
平安京妖鬼横行,源源不断的瘴气培养出诸多死灵妖异,平将门挥挥手就能控制一大群。所以正确的应对方法还是建立结界,让他定期发泄积攒的力量。
“我的小祖宗哟,”醍醐京弥根本没把视线投过去,对着小乌丸念叨,“你在想什么,有时候我真的跟不上啊。”
小乌丸没有反应,连灵光波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