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订阅比例低于60%需等待一天才可阅读, 感谢理解 都说古代人日子过得精细——精细个毛啊。
没有孕前检查, 没有排畸化验,怀孕时吃点燕窝鲍翅都觉着滋补, 连两块钱一瓶的维生素d都买不到。
虞璁心想这让女人们当面卸妆, 虽然确实有点折面子,可折面子哪里有身体健康来的重要啊。
这后妃们干啥, 宫里的女人们就效仿着照办,然后再扩散到京城,京城再往全国传。
这大明国的女人们被铅药荼毒了多少年, 能生出健康聪明的孩子都是老天保佑啊。
后妃们面面相觑,可谁都不敢反抗皇上, 只有陈皇后大着胆子道:“皇上可是觉着,这妆容不够得体?”
虞璁笑的温和,扯了个由头道:“这铅粉把人画的有几分鬼魅的阴森感,朕还是喜欢素颜的自然清新。”
“爱妃们原本就天姿国色,没必要往脸上糊这些东西。”
这万事没有皇上的一句话重, 一听他表态喜欢素颜, 顺妃当即就接过帕子, 开始里里外外的净脸。
古代妆容简单, 也没有眼线睫毛膏之类的麻烦物事,不出一会儿,在场的所有后妃都焕然一新,露出质朴的本来面孔。
到底是精挑细选进来的美人儿, 这卸了妆以后,肌肤一个个都透着淡淡的光泽,将从前的那层惨白除去,多了几分烟火气息。
这原主今年才满二十一,后妃们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一个个稚气未脱,还都是些懵懂的少女。
皇后虽然动作迟疑了些,还是照办不误,只是表情略有些失落。
“这不施粉黛,反而更漂亮了几分。”虞璁满意道:“回头叮嘱各个宫人婢女,宫中不得再用铅粉敷脸,一律从简自然为宜。”
若是有意护肤,大可以用米浆、牛奶、蜂蜜之类的东西,铅粉得回头想个法子,大范围的禁掉。
“皇上平日忙于政务,都没空瞧瞧孩子们。”顺妃柔婉道:“要不趁着这个机会,把皇子们抱过来?”
一岁前后的孩子,大概都会走路了吧。
按照陆炳之前的解释,这小孩儿们在幼年的时候,都是跟着母妃们生活长大。
一想到这儿,虞璁下意识地开始脑补各种宫斗经典镜头了。
后宫们的女人闲着没事干,还成天巴望着皇上来同她们作伴,在深宫中一个人寂寞的呆这么多年,想不憋坏都难。
眼下自己不可能再临幸谁,日后也不会有新的皇子诞生,可这十来个女人里但凡有一个作妖的,都有可能祸害到自己的四个孩子。
“不必抱过来。”虞璁抬手道:“诸位爱妃,随朕去各宫里散散步,晒晒太阳吧。”
现在正是秋高气爽的时节,既没有寒风刺骨,阳光也挺暖和。
一众宫妃得了皇上的几句夸奖,都露出一派欢喜的神情,极其恭顺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如果能随便下令的话,他倒想把五禽戏都在宫里推广开来,让这帮姑娘们多运动运动才好。
林黛玉那样的大家闺秀,成天活动量少,又心情郁结,若是放在现代读书,跟着初中高中天天做一套雏鹰起飞广播体操,肯定吃嘛嘛儿香,睡的贼踏实。
虞璁正思索着,旁边的皇后轻咳了一声,慢悠悠道:“长春宫到了。”
丽妃忙不迭地唤了宫人过来,抱着还在啃手指的大皇子,再度行礼道:“见过皇上。”
小家伙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冒了个鼻涕泡出来。
虞璁同妃嫔们在正殿里小坐了片刻,看着这帮十几岁的姑娘们逗着小孩,总有种过家家的错觉。
早婚早育要不得啊。
他起身转了一刻,忽然开口道:“这宫内进出,都没有名簿的么?”
“名簿?”丽妃好奇道:“皇上是指……”
“这后宫之中,婢女太监大几千人,平日都是自由来去,全凭看门儿的决定能否进来?”
虞璁眉头一皱,远远地望着进来的方向,声音一沉道:“若是有人想谋害皇嗣,如何能找到下落?”
陈皇后听到这里,愕然道:“这一个长春宫里,单是丽妃所居的主殿,便有二十来人前后伺候着,还不算照应小皇子的奴才……”
“人多口杂,更应谨慎小心。”虞璁认起真来,示意妃嫔们都聚集过来,在窗边指点方向。
“这小厨房有单独的进出口,殿外院子前后门也能进出。”
“侧殿前后两个出口,主殿也有两个出口。”
“如果有不轨之人想进来,简直易如反掌。”他皱了眉头,对着皇后道:“取纸笔来。”
一旁的小婢女忙不迭取了纸笺笔墨,递到了皇后手边。
这不管是衣物的换洗、乳母的食物摄入,还是宫中的器物消毒、人员的进出往来……
盲区多的一抓一个准。
这巡逻的侍卫哪里能管得了这么多?
“第一要做的,便是分区设牌。”虞璁回忆着现代公司集团的分层制度,严肃了口吻道:“这后宫主殿,每个宫人都应配着刻名令牌,各宫只保留正门和后门两处出入,并备簿子签名画押。”
他说的耐心而又缓慢,确认这一众姑娘们都能跟上思路。
“第二,便是要严格监控奶娘和嬷嬷们的出入,饮食摄取都交由指定的小厨房,不得随意接受任何饮食层面的馈赠。”
一定要限制各宫之间下层的交流和会见,避免贿赂和勾结的可能。
虞璁一道道的顺着公司规章改下去,一炷香的功夫说过就过。
群妃各自坐在绣墩上听他解释每一则条例的用意,眼睛各自泛起光来。
皇上可从来没这么耐心的同她们说过话,还处处是为她们考虑。
陈皇后虽然写的手酸,倒也享受被后妃们注视羡慕的状态,原封不动的把话一句句抄下去,还在旁边用小字批注。
现代化技术不一定能拿来就用,但管理模式总是没错的。
“这段时间,等宫则整理清晰之后,还望各位再誊抄一遍,装裱后挂在殿内,以训诫宫人。”虞璁见一群初高中生模样的少女围坐在这,突然有种给她们发书发笔墨的冲动。
不刷刷题,起码也要充实下生活和脑子,别只顾着悲春伤秋。
还没等他在后宫里逗留着享用午膳,黄公公又小跑着过来了。
“陛下,张璁张大人求见,说是要汇报京畿庄田清查的事情。”
虞璁眉毛一挑,心想自己还没认全这帮媳妇儿的脸,等回头再过来,怕是又得重新来一遍。
但在后宫里呆了一上午之后,他的脑子里越来越清醒,也越来越有干劲。
现代人最强大的利器,不是高端科技,而是制度化和规模化的思路。
对后宫里的进出管制、食物保管条例等多项事物能进行现代化管理,对朝廷乃至于国事,都可以用同样的思路来发展。
且不说这原主已经在上位的前五年里加强了君主专/制,单凭自己这细水长流的耐心,若真的想要如此发展,完全是跟着规划走的事情。
虞璁脑子里一抽,自动开始脑补新闻联播里的种种口号。
——我们需求的是什么?
科!学!发!展!观!
用最效率的方式,最开阔的格局来思考问题。
让大明国多快好省的发展扩张,重回曾经的巅峰,并创造新的辉煌!
他精神了许多,示意陈皇后和两位妃子把刚才谈的其他条令也都商讨着拟定好,回头送到乾清宫去,低头亲了下又在啃手的小皇子,与群妃告别,再度回了中宫。
白发染鬓的张璁正等候在侧殿,一见听见玉辇驶来的声音,忙不迭候在了乾清宫门口。
君臣寒暄了两句,一同行至议事论政的东暖阁。
作为皇帝,虞璁认不清文臣的脸,但记着历史里一个个响亮的名字。
在陆炳离开之际,他还探问过张居正的名字,可惜陆炳摇了摇头,表示从未听说过。
夏言和严嵩两个老狐狸此刻都在朝廷里,张璁是早他们一代的名臣,虽然也是投机上位,但一辈子尽忠职守,兢兢业业。
趁着回忆的功夫,虞璁又打量了一眼步履有些蹒跚的老人,颇有种书中人走出来了的不真实感。
赐座赐茶之后,他关切地开口问道:“张大人身体如何?平日里可有哪儿不舒服的?”
“谢皇上关爱,”张璁恭敬道:“臣一切都好。”
“这京畿庄田清查,进行的如何?”皇帝回忆着老太监之前的通报,再次开口道。
张璁沉吟了一刻,还是把许多实情都坦诚相告。
听着听着,皇帝就懵了。
合着这天下的粮田,接近一半都给王子皇孙们给占了。
“不仅如此,”张璁叹息道:“天下的流民,约计有六百余万人,所以才诸地叛乱频发,不得安宁啊。”
“京城的皇庄,大概有多少顷?”虞璁艰难地开口问道。
“虽然接连清剿了五年,如今的皇庄仍有三万顷,过半是豪绅抢掠了赠奉给皇亲们的。”
虞璁差点一口茶喷出来,脑子里一串零愣是分不清楚单位。
三万顷是个什么概念?这个时代的北京才多大?
资本主义是吸血鬼就算了……这帝国主义简直比吸血鬼还姨妈巾啊。
帐幔外的黄锦察觉着皇上已经辗转半宿了,小心试探道:“陛下?”
虞璁愣了下,斟酌着语气道:“朕恐怕是有些睡糊涂了。”
“公公,你告诉朕,如今是哪一年?”
黄锦也没有想太多,温声道:“回陛下,如今是嘉靖七年。”
——嘉?靖!
——我穿到嘉靖皇帝朱厚?猩砩先チ耍浚?br> 这大明朝虽然皇帝多,历史也又臭又长,但是有几个皇帝及相关的几段历史,自己的印象那叫一个深刻。
美食达人朱高炽,活生生给自己胖死,走路都得太监扶着。
动物园主朱厚照,喜欢养男宠娈童,皇宫里搭了个兽苑,搜罗各种狮虎豺狼金钱豹,脑子一抽还自封将军出去打仗。
修仙狂魔朱厚?校?甘?耆缫蝗盏男捶??炼金丹,给一帮道士封爵赏禄,专心致志研究成仙方法,连朝都懒得上了。
所以——我真的,真的穿到那修仙皇帝朱厚?猩砩狭耍?br> 得亏没穿成崇祯同治之类的倒霉蛋。
虞璁后背有些发凉,心想还好是明朝中期啊,这时候大明国还没完蛋,还能抢救一下。
这朱厚?性?臼欠?醭錾恚?赡歉龅被实鄣母绺绮唤鱿不逗?矗?┍兄?傲?鲎铀锖蟠?济挥辛簦??缴琊14椭缓们啃薪桓?飧鲈诤?卑残牡蓖跻?牡艿埽?闶侨盟?准窳烁龌实鄣奈恢谩?br> 朱厚?惺?逅晔备熬┑腔??姑唤?蔷透??锏睦铣济墙暇17厶冢?槐沧踊畹牡挂菜沩6馊魍眩?垢?还苣切┐蟪济堑哪钸叮?朐趺蠢淳驮趺蠢础?br> 眼下自己连这老太监都不知道怎么称呼,宫里来去全靠轿子抬着自动寻路,简直跟废人没有区别。
虞璁心里叹了口气,脑袋里突然冒出来了一个名字。
如果说这朝廷上下还有谁可以信任亲近,就只有他了。
——陆炳,明朝唯一一个三公兼任三孤的重臣,是这皇帝乳母的孩子,竹马般一起长大的兄弟,更是肯拿命去火海里把皇帝背回来的挚友。
论地位,论交好,都是值得一辈子信赖的人。
古代没有消防车,也没有任何防护道具。这个陆大人肯只身赴火海把皇上给背出来,那就真的是过命的交情。
虞璁左右一琢磨,又想起来了些什么。
现在才嘉靖七年,陆大人也只是个当差的锦衣卫,后面的那些无限荣耀都还没到登场的时候呢。
也罢,先了解下大概的情况吧。
“公公,去把陆炳唤过来,朕有话要问他。”
他定了定神,心想今儿晚上无论如何是睡不着了,倒不如把一些事情都问清楚。
他这莫名其妙的就穿到了明朝,连个前情提要都没有,简直比裸考六级还可怕。
穿越者们若是进了后宫,或者寻常百姓家,倒也没什么,混吃等死过日子就成,迟早能习惯的。
可他不一样。
皇帝,是注定要上朝临政,治理国家的。
要真的效仿原主,几十年跑西苑道观里偷懒逃班,他的良心会超痛的好吗……
宫女们自觉地过来伺候他更衣,虞璁随口要了一壶热茶,心想得亏自己穿成了九五之尊的皇帝,就算哪儿不对劲,也没人敢质问怀疑两句。
——怀疑了又能怎样?自己这是魂穿,原主怕是丹药磕多了梦中暴毙,倒真的去青霄外见玉皇大帝去了。
半盏茶还未喝完,殿外就传来了通报声。
黄公公小心地观察着皇上的脸色,试探道:“陛下,陆总旗已经到了。”
皇上略一抬手,示意其他宫人都撤出去。
伴随着木门沉重的吱呀一声,一个身着飞鱼服的男人快步走了进来。
虞璁漫不经心地一抬眼,紧跟着怔了下。
跪在他面前的陆炳,气质凛冽的犹如一把出鞘的寒刀。
他眸深眉长,随时待命的姿态犹如随时可以扑杀猎物的豹子。
朱厚?械蹦晔?逅耆牍??诰┏羌任蕹け脖踊ぃ?挂?胱欧ㄗ愚鬯痴饨优痰恼?龀?1?br> 当时宫中气候已成,内阁里重臣环伺,权力也握在那老狐狸杨廷和手里。
是他,如帝王的爪牙一般,暗无声息的抹杀掉一众挡路的存在,一路护着少年意气的嘉靖帝坐稳了这乾清殿的位置。
虞璁沉默了很久,只觉得一切都变得越来越清晰。
自己现在是这紫禁城的君王,是这把寒刀的主人。
往后的路,哪怕不想走,也得硬着头皮走下去。
虽然已经过惯了现代的生活,虽然被剧透了一脸这皇帝今后的人生,可刚来这个时代,无论是宫中礼度规制,还是人物格局,他都一无所知。
“陆炳,朕与你,是自幼长大的兄弟,对么。”虞璁想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
很多事儿记得迷迷糊糊,都不确定准不准。
这要是记错了名字,唤了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进来,可就算捅了娄子。
陆炳跪在地上,虽然不知皇上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一茬,却还是垂眸点了点头。
虞璁略有些头疼的又叹了口气,低低道:“朕最近有些偏头痛,许多事都记不清了。”
他的声音清冷低沉,带着些磁性。
“子夜里唤你过来,是想问清楚些事情。”
这个时候,也只能强行失忆装糊涂一波,得套几句话出来。
陆炳虽然心里惊讶,却一句多余的都不敢多问,只沉稳地应道:“臣定知无不言。”
虞璁也不客套,再度确认道:“如今是嘉靖七年,朕多少岁了?”
“回陛下,您刚过完九月十六的诞辰,已经二十一了。”
那还很年轻啊。
皇帝大人沉默了几秒,再度开口道:“拿个镜子过来。”
他还真想看看,这古代的皇帝长什么样。
明代的铜镜模糊还泛着黄,虞璁拿在手里把玩了一刻,照向了自己的脸。
镜中的年轻人苍白消瘦,凤眼狭长。
他愣了下,左右偏了下脸,又随意地做了两个表情。
一启唇,竟漏出两枚小虎牙出来。
虞璁怔了下,下意识地舔了舔那尖尖的虎牙,突然觉得镜中一脸冷漠的自己有点萌。
难怪当皇上讲究笑不露齿,一脸严肃啊。
这真要露出两颗虎牙出来,真是一点皇家威严都没有。
他冷哼了一声,又把脸板了回来。
陆炳悄无声息的候在一侧,佯装没看见刚才的那一幕。
他总觉着,今儿的皇上有些不对劲。
比从前温和了许多,全身紧绷的状态也放松了下来。
“你现在在哪里当差?”
“锦衣卫正七品总旗。”陆炳垂眸恭谨道。
虞璁打量了他几眼,又瞅出些门道出来。
陆大人虽然品阶低,但穿着飞鱼服,明显是恩宠加身,进宫之后被嘉靖皇帝亲赐的。
这飞鱼服原本是元朝宴会时专用的曳撒质孙服,后来改成仅次于蟒袍的赐服,就跟清朝的大黄马褂一个待遇。
“从今以后,你近侍朕的左右,无要事不得外出。”他硬着头皮道:“朕的偏头痛之事,不得传出去。”
陆炳会意的点头,低低道:“望陛下保重身体。”
现在这皇帝的位置,不想当也得当,不然大明江山交代在自己手里,真就成了千古罪人。
“不必跪着,坐过来。”
此刻入夜寂静,也刚好有段缓冲期,能简单交流些事情。
一个垂了眸子,屏息凝神的坐在那里。
一个佯装喝茶,半晌没有开口。
——这要从何谈起呢?
聊聊朝廷里的政务?问问有谁在作妖?
不太可能。
虞璁在心里否定了这个想法。
自己是脸盲症,要不是陆大人透着股冷峻的气质,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自己还真记不住他。
前朝的事情,怎么着都得等跟大家混脸熟了,能叫上各个的名号之后,再慢慢着手。
那问问后宫里的大事儿小事儿?
想到这里,皇帝大人僵住了。
他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这性向放在古代,是个实打实的断袖啊。
他从小就不喜欢和女性接触,连相亲都是能逃则逃。
问题是现在接盘了这江山社稷,后宫一溜妃子肯定都等着临幸呢,往后怎么办?!
要不去跳个井试试?看看能不能再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