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回去。
一个以为不切实际的念头,轻轻拾起,就在心里扎下了根:昭不帮我,倘若我做了煦国的皇帝,煦国神力的继承者,那么,我是不是就能回去?!
回去。
回到熟悉的国度,回到生我、养我的地方。虽然那里不尽完美,可是,那里、那里~
张凡沉寂死冷的心激动直至沸腾,在逍遥殿坐立不安、彻夜不眠。
第二天,张凡就是顶着巨大的黑眼圈出现在煦国的大殿上。早朝的过程,张凡并不是很明白,周围也没有人给他解释。
只是前天晚上,昭派人给他送来了一大堆典章奏折。张凡虽说也是学习过淄陆的语言,可是容华原来别有用心的教学,让他没有很多机会去看书写字。在大将军府也多是学武。所以,这大量的典章和奏折对于凡来说,其实是比较困难的。看得头晕眼花、云里雾里的张凡,终于放弃了自我折磨。他选择“实践出真知”。
可是真到了大殿上,听那些大臣们说着一些拗口的言语,张凡不得不承认,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无论是中国,还是外国――政治语言都是一门学问。
虽然极度讨厌政治,他还是硬着头皮开始了他的参政生涯。
每天都很忙碌,他要学习煦国的历史,煦国的地理,了解煦国的文化,参详历代帝王的奏折,旁听昭和大臣们的朝会。而且,他还需要和昭学习一些奇怪的秘术。
而昭,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教了不久,就将张凡扔给了国师要离。
要离,很美。
连张凡都不得不承认,要离很美,比自己现在这个皮囊,还要美。但是奇怪的是――没有人会将要离看成女人。他凌厉的气势和高贵典雅的姿态、以及传说中深不可测的实力,让任何人都明白,这是个男人。一个不可以逾越、不可以亵渎、不可以怠慢的男人。
张凡很郁卒。虽然自己也是男人、虽然也长得不像女人,为什么就能碰见那么多变态呢?难道说是自己前世造孽太多,还是说体质有问题!
他总会细细地观察,这个要离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而自己可以从他身上学到什么。
相对于张凡的勤学好问,要离对于这个天神最后的遗脉其实是很不屑的。
这个今生名叫轩辕惊鸿,前生名叫张凡的男子,两生两世、实在是窝囊到了极点,也倒霉到了极点。而这个男人,竟然不反抗、不抗争,总是一味的妥协、一味地和稀泥。不断地原谅别人对自己的伤害,委屈自己、欺骗自己、甚至伤害自己,也不会狠狠地反击伤害自己的敌人和亲人。
只要敢对我不利,我就杀了对方――这是国师要离的观点。
所以以这一代国师要离的看法,轩辕惊鸿根本就不具备做帝王的资格。他在周国、昙国、t国、雅达族、以及燕地的表现,除了在战场上可算是勇猛,可是他的心术、他的手腕、他的权谋,几乎可以算的上是――零。而且、太纠结于感情、太过于感情用事,对于一个帝王来说,这是致命的弱点!这么一个人,如何能做神子封地的主人,如何能做整个淄国的主人呢?!
可恨昭却在长老会上力保这个不算男人的男人。硬说什么惊鸿是最适合的人选。还肉麻兮兮地说什么和他在一起,会是最好的搭档。
冷笑,我倒要看看,他能撑到几时?!
国师大人非常懂得整人的精髓。每天安排无数的术法训练,在折磨张凡小身板的同时,还辅以无数的白眼和比较锐利的言语,对张凡的身心都给予了全方位的照顾,张凡同学在每天高强度的术法练习中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支离破碎,在国师大人无言的蔑视和90度的扭头中,体会到什么叫做尊严的重要性。
恨?
不会。
这样的算什么。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逼之!
张凡将小强精神发扬光大,以大无畏的、刻苦耐劳的、勇往直前的精神奋进着,学习着。心中暗暗不看好张凡的大臣和长老们,惊奇地发现,这个在密报和民间传言中妖孽祸国、以身侍人、有时凶残如修罗、有时慈悲如得道仙人的矛盾集合体,竟然是如此的谦虚、谨慎、不骄不躁、吃得苦、耐得劳,永远是微笑地拼命。
国师大人有些不以为然。虽然他也承认那个人也算是努力。
张凡有些不爽了:我的成绩,有目共睹,为什么国师总是不承认我呢?!
两人隐隐地就有些敌对的意思。而煦国朝堂,已经因为继承人选的问题而四分五裂了:有的说,殿下承天神之血脉,又勤奋好学,假以时日必能成大器,奉此主为帝王实在是煦国之幸!
立马有人跳出来:轩辕惊鸿虽然是天神血脉,可是以男身侍人、雌伏于同性之下,乱 伦、淫 乱,不一而足!此等天神一族的耻辱,怎可轻易就奉为帝王!
一边就有人附和:是啊是啊,天神也有交代:后若有不配为帝者,废之。无后,则选贤聚能。天神说的很清楚,可以另选贤能之士。
旁边一人立马跳出来指着那人破口大骂:竖子!竟敢窥伺天神之封地,淄陆之权柄!野心昭然若揭,应诛之!
那还了得!先前说话的就和这位掐起架来~
好端端的一个朝会,文武大臣三两成群,在大殿上,就明晃晃地动起手来。国师大人站在王座旁边,一向是冷冰冰的脸,气得青筋之冒。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神家的血统有恶作剧和幸灾乐祸的遗传因子。昭津津有味地坐在宝座上看满殿的大臣们掐架,而凡呢,则在瞟到国师大人的青筋后,心里暗爽的快要升仙啦!
打架归打架,张凡作为一国的继承者还是要说话的。在满朝文武衣冠不整、鼻青脸肿地相互扶着气喘吁吁之后,张凡将中国历史上有名的“朋党之争”拿出来讲解了一番。
一殿大臣羞愧不提,连昭也讪讪地。
最后,昭发了罪己诏,又责令满朝文武写悔过书。纵然心中再有想法,大臣们也担不起祸国乱民、分权违上的罪名。这一储位之争才算告一段落。
国师要离很是不满:真本事没有,只会些嘴皮子上的功夫。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乡村野语,胡编滥造!朝堂和帝竟然还真相信了!自此,更是不待见张凡,那折磨,越发地厉害了。
张凡也曾安慰过自己:对方只是有些偏见,日久见人心,时间久了,国师自然能了解自己的为人。
哪里知道,这人有偏见的时候,总是禁不住要将对方的缺点放大了看,有时候,那优点也是能变成缺点来看的。
张凡日日被国师大人折腾的死去活来,实在是忍受不住,跑去与昭诉苦。你猜昭是怎么说的?
“你若为帝,国师就是你的左右手,就是你头顶高悬的一把利剑,你若连他都无法压服,还谈什么为帝为皇!不如到你夫家那里,伺候你那三个恩客吧!”
一句话,让张凡无地自容,恨不能将自己的脸皮剥下藏起来。有些事情,说出来比心照不宣更加地要不得。
自此,不必国师大人折磨张凡。张凡自己先折磨自己。若是国师大人要他练习一百遍,张凡课下,必挤出时间练上一千遍。
昭的奏折和历代帝王地批奏也是详详细细地参阅,甚至还记起笔记,写写读后感。
满朝的大臣越来越满意,连挑剔要死的长老们也开始松口。只有国师大人越来越不满,越来讨厌那个讨巧卖乖、装模作样的人。
虚伪、懦弱――国师在头脑里给张凡盖了章、定了性。
纵全国上下都要立你为帝,我也要力挽狂澜,不让你的阴谋得逞!国师大人阴阴脸,恶狠狠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