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再见到马文才的时候才发觉马文才黑着一张脸。
梁山伯带上交际的面具,向前问道:“马兄,出了何事?为何……”
马文才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无妨,只是一些小事罢了。”
梁山伯等人挑眉,小事?什么小事能让你这个面瘫变脸?
“梁兄稍后就要进行书画比试,请随在下来。”马文才侧身。
梁山伯对文乐等人作揖,然后衣袖飘飘潇洒地离去。
路秉章看着梁山伯的背影,摸摸下巴,“英台,你说山伯如何应付?”
祝英台摇头:“不知,有时候我都不知道大哥在想什么。”
文乐看着梁山伯的背影,有些期待好戏的开场。
马文才领着梁山伯步入花丛。没错,是花丛!八品学士山茶花、香水百合、黄花槐、芙蓉花、一串红、彩叶草、地肤草、仙客来、茶梅、大花蕙兰、蝴蝶兰、文心兰、月季花、红掌、万寿菊、秋海棠等等等等。只是以菊花的数量和种类最多。不过这里有的不只是群花还有不少美人,美人也是花的一种啊。
不过梁山伯想出了菊花和桂花还不知道有那么多花在这个时候开放。
梁山伯依旧带着浅笑,只是那浅笑多少带着疏离。马文才回头看了眼梁山伯,有些惊讶梁山伯的笑容。
“这边请。”不过马文才并没有让梁山伯离开的意思,即使已经知道梁山伯并不乐意。
梁山伯点点头,“马兄,这里的花开得真不错。”
马文才收起折扇,“是啊,每年都开,只是在下看多了,现在觉得没什么特别的。”
马老头子坐在不远,看到马文才来了,心也总算放下来。可是一听到马文才的话,气得差点掀台。
梁山伯不屑一笑,“的确,凡是看多了总有厌恶的一天。”
马文才不回答,只是淡淡地看着梁山伯。
马老头子忍不住了,快步走向马文才,“文才,你怎么才来?”让大家久等了,也让那些姑娘就等了。
梁山伯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材有些臃肿的老头,脸容很喜感,让人想到弥勒佛,长着长须,穿着绫罗绸缎,脚下生风地走过来。
“爹。”马文才给马老头子行了个礼。
“马大人。”梁山伯想起梁祝里的马文才老爹是太守,叫大人应该不会有错。
马老头子见到梁山伯相貌清秀,举止得体,很是满意,他家儿子终于有像样的朋友了。“你是文才的同窗?”
梁山伯依旧带笑,“马大人过誉了,在下只是个打杂的。”
马老头子没想到梁山伯会说自己是个打杂的,有些疑惑地看向马文才。
马文才凑到马老头子耳边小声解释:“梁兄家境贫寒……”
这下马老头子总算明白梁山伯为何说自己是个打杂的,看情况是想在这里找个好靠山啊。果然,愿意跟儿子做朋友的都是冲着好处来的。
“爹,书画比试要开始了吧?”马文才知道不能再拖,早点了事早点了。
马老头子点点头,难得儿子来参加,当然不能放人走。
下人去准备东西了,梁山伯弯着腰打量着身下的一朵万寿菊。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不知道这里有多少人真正知道菊花的意义。(笑笑:xxd太邪恶了)
“梁兄,请。”
梁山伯站起来,对马文才作揖,“有劳了。”
文乐看着梁马二人相互谦虚,不由感到好笑。梁山伯知道马文才请他来的目的,他看得出梁山伯生气了,只是没想到梁山伯能压下怒火而且还能保持礼仪。
“文先生,大哥不会有事吧?”看着满院子的少男少女,祝英台不由得担心大哥。
路秉章翘着双手靠在柱子上,“放心,我看梁山伯知道怎么整马文才了。”
银心站在祝英台身后,颇为紧张。
要是老爷知道小姐来这相亲地方,恐怕高兴到跳起来吧。
文乐回头看了看身边的三人,嘴角微微勾起。
书画的比试比的是毛笔字和画画。马文才不知道梁山伯的书法如何,但是只要他能拿下画试就行了。
书法,梁山伯虽然不是特牛b的人,但是起码不会出现类似小虫爬过的字。
马家的庭院很大,上面已经摆放好十来张书案。
两马二人相互拱手,然后走进书案。其他人见他们俩进去了,也陆续进来。
梁山伯提着毛笔,侧着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马文才看了梁山伯一眼,手如灵蛇,雪白的宣纸显现出一首诗。或着说是一首打油诗,那正是他们吃饭时梁山伯念的那四句。
马文才再次看过去的时候,突然发现梁山伯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下来,而一手撑着脑袋一手在纸上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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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个字母呈现纸上。
祝英台扯了扯路秉章的衣袖,“大哥在做什么?”
路秉章摇头,“我也不知道。”
银心垫脚伸头张望。
文乐抿了一口茶,含笑看向梁山伯。
众人将自己的作品上交,然后让大家点评。
大家看到梁山伯的二十六个字母的时候都不蒙了,这是什么啊?歪歪扭扭的的。
“梁公子,你写的是……”
梁山伯不知何时摘了朵菊花,看了眼自己的字,“哦,那是蕃文。”
蕃文?
蕃,乃藩蕃之意。
“这只是一首歌,在下不才,实在无法参透书法的妙处,所以自娱自乐写了首歌。”梁山伯慢慢掰着菊花花瓣。
马文才看向梁山伯,只是梁山伯自顾自地掰着菊花。
最后,评定的结果是马文才夺得魁首。
文乐无奈地摇头。
大家休息休息,谈笑谈笑之后已经过了一个时辰。马文才从文乐身边将梁山伯带到之前的地方开始画画的比试。
“加油,只要得到魁首就有五十两!”马文才鼓励地拍拍梁山伯的肩膀,然后离开。
他老爹虽然很想马文才下场,可是马文才不愿意他这个老子也没办法。
梁山伯看了看宣纸,拿起毛笔,放到眼前认真盯着,双眼瞪得大大的,似乎要确定上面有多少根毛。马文才正要让人给梁山伯换毛笔,还没出声就见梁山伯将手中的毛笔一扔,左手托着砚台,右手磨着墨。然后,大家惊愕地看到梁山伯将砚台上的墨撒到宣纸上,梁山伯右手在宣纸上移动。
文乐看到顿时乐了。
这个画法文乐见过,只是梁山伯再三强调不要告诉别人。如果文乐没看过表情可能如同在场的其他人一般,以为梁山伯在玩弄他们。为何文乐见过梁山伯作画?那是因为梁山伯认为自己没什么报答他的,于是就知道其中的玄妙。
梁山伯看着宣纸上的一坨,收手了。
画试结束,梁山伯果不其然,大家对他更为藐视。
这是做什么?书法写的是藩文,画的是不知何物。
马文才走到梁山伯身边,脸色不大好。
“梁兄,你这是何意?”
梁山伯看向马文才,勾起一抹笑意,“马兄,那就是在下的画,只是啊,可惜没几个人懂得。”说着,甩甩手上的水,走向文乐等人。
书画比试毫无意外,梁山伯都没能得到大家的肯定而且还被人引人笑话。
文乐收起梁山伯的画,“他们不要我要。”
祝英台不明,“先生,这画有什么好?”
路秉章想了想,一手搭在梁山伯肩膀上,“山伯,其中一定有什么玄机吧?”
梁山伯挑眉。
五人一同回到尼山书院,又一窝蜂地涌向文乐的小院。本来就不怎么宽敞的小院变得更加拥挤。
文乐将画钉在门上,然后坐到一边喝茶,梁山伯坐在旁边。
“你们往后走,眼睛一直看着那画。”文乐抿了一口茶,说道。
祝英台闻言,立刻按照文乐的话去办。
只见那画由进而远慢慢变化,每走一段距离画就变一个样,可是那明明就是一副画。
“太神奇了!”祝英台惊叹。
路秉章和银心也去看。
梁山伯放下茶杯,笑道:“所以说嘛,懂得的人没几个。”
文乐笑着摇头,“你那花花肠子,他们懂那才叫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