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可吃过东西了?”宋氏关心道, 别跟她当年一样傻乎乎的,起床以后就去奉茶请安, 半天没能吃到东西,不过还好肚子没叫,不然的话那才是丢脸丢到家了。
“我们都吃过了,劳您记挂了。”靖嘉笑眯眯的道,和刚刚高贵冷傲的样子截然不同,倒更像是个小姑娘。
宋氏心里满意,人家堂堂长公主凭什么对她温言细语的,为的不还是她儿子,对她尚且如此, 对她儿子肯定就用心了。
自个儿的儿子早在婚前就打算好了要守着妻子过一辈子, 她自然希望儿媳妇能对她儿子好些。
方之平在后面看娘亲和媳妇这么亲昵的说话, 也是会心一笑,自己婚前烦恼的那些东西居然全都不存在, 白白想了那么多应对的法子。
“您也知道,我住在长公主府,状元府那边无暇顾及,再过不到一个月,之平又得去当差了,您就当是心疼我们,搬过去住阵子。”
靖嘉是打算先把‘孝顺儿媳妇’做到底了,自己的态度摆在这里,该做的地方也都做了, 至于婆婆最后领不领情,两个人能不能处好,那就不关她的事儿了,只要景文知道她的态度和做的这些努力就行了。
不过,从今日来看,婆婆还是很好相处的,没有大皇姐说的‘下马威’,也没有故意把景文拉过去给她脸色瞧。
若是她们两个能真的好好相处,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谁不想坦然自在的过日子。
宋氏当然乐意,在之平府里可比在候府也自在的多了,更何况听长公主的意思竟不打算插手状元府的事情,不过她也怕自己过去了以后,会影响小两口培养感情,毕竟隔三差五的之平肯定是要过去陪她的,时间久了,怕长公主心里会不舒服。
她她半辈子都在候府过来了,没必要老了老了,再去碍孩子的眼。
“殿下若是忙不过来的话,派个宫嬷嬷过去也成,侯爷在这儿,我总不好一直住之平那里。”
方之平本来在后面乐滋滋的等着她娘答应呢,听见这话哪还了得,刚要开口,就听靖嘉道:“您干嘛还叫我殿下,跟景文一样叫我靖嘉就成。”
宋氏自然不会拒绝,顺从的唤了一声“靖嘉。”
“嬷嬷都是下人,哪里有您贴心,再说了她也不如您了解景文的喜好啊,安排的不妥当了,受罪的不还是您儿子。”
“是啊,娘,您就当是心疼我,也心疼您儿媳妇,我要是受罪了,她可不得跟着难受。”方之平赶紧道,还不忘冲着靖嘉眨眼睛。
得,人家小两口都商量好了,她有什么不乐意的,大不了哪天真有矛盾了,她再搬回来就是了。
“行行行,我是心疼靖嘉,可不是心疼你这个皮小子。”宋氏笑道,脸上的鱼尾纹都比平时明显了几分。
方之平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心里更是快活,觉得四肢都是松快的,她们对彼此好,为的还不是他这个当儿子/夫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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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院子里人对方之平自然都熟悉的很,他惯用的东西,净手时非要用两盆水的小癖好,这里的下人都清楚,连说话都不自觉得带着几分熟稔。
比起在长公主府,洗个澡都得她开口让下人去准备,景文在这里明显要更自在些。
靖嘉垂眸,手拿着茶碗打转,还是得慢慢来。
宋氏自然不可能晾着靖嘉,对坐着跟她聊儿子小时候的事儿,“他那时候才两岁多,非要自己吃饭,不让下人喂,头一个月,桌子上就没干净过,不是掉了这个,就是撒了那个,不过慢慢也就好了……”
“他小时候也这么爱干净吗,早晚好像都要洗一次澡。”靖嘉问道,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景文拢共洗了三次澡,比她这个女人都爱干净。
宋氏笑眯眯的给儿媳妇解惑,“那可不是,身上有点汗就得去洗个澡,现在还好,等到夏天的时候那才频繁呢!恨不得一头扎进水里不出来!”
这么夸,靖嘉觉得自己有必要考虑在卧房隔壁建一个蓄水的池子,再引活水进来,方便夏天洗澡。谁让她摊上了这么一位呢!
这世上就没人比宋氏更了解方之平了,他喜欢的口味,作息习惯,开心或者难过时的小动作……都毫无保留的跟靖嘉聊起来,以后就是人家照顾她儿子了,她不放心也得放心了。
等方之平换了常服,又洗漱了一番进来的时候,婆媳俩已经兴致勃勃的聊起来他闹别扭时的模样了。
方之平:……
“来来来,坐下给我们娘俩剥个瓜子。”宋氏招呼道,一脸的坦然。
靖嘉也是同样,一点都没有被说‘坏话’被当事人抓包的自觉。
方之平只能长吸一口气,淡定的坐下来,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然后给她们剥瓜子。
这还不算完,宋氏接着往下聊,“他从小到大都嘴挑的很,饺子从来都不吃甜味儿的,不吃柿子,只吃柿饼,茶水也不经常喝,一个大男人喜欢喝蜂蜜水。”
靖嘉点头,确实是嘴挑,不嘴挑的人是觉得想不出喝柠檬水来的,更何况还是托外地的行商大老远的给他弄过来,也想不出把蒜当成小菜一样烤着吃的主意。
饺子从来都不吃甜味儿的,是因为白糖、红糖陷的饺子真心不好吃,既不能蘸蒜,也不能蘸醋,连辣椒油都不能放,不吃柿子,只吃柿饼,是因为柿子要剥皮,但柿饼不用,不常喝茶是因为喝多了对身体不好,他还劝他娘也不要常喝呢,她不是也听了吗,再说蜂蜜水,它除了美容养颜以外,还有润肠通便、杀菌消毒的功效,男人怎么就不能喝了。
这顿吐槽,方之平觉得自己冤枉的很,但剥瓜子的手却没停下,一会儿就剥了一小把,均分成两份递到两位祖宗跟前。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