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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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福临!

孟古青讶异,忙说:“皇上,怎的怎么晚还没有歇息?”

福临气道:“今个儿是十五。”

难为他还记得。孟古青笑:“可不是呢,月亮极好,适合赏月。”

福临亦笑了,道:“青儿,你吃味了。”孟古青不置可否,道:“皇上再不歇息,今晚就几乎没得睡觉的时间了。上朝时间早,还是快点歇下吧。”福临招了招手,孟古青却不过去,反倒在桌旁坐了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福临起身,一把拉起孟古青,道:“还在生朕的气吗?”又在她耳畔轻声说:“叫她过来,是气你一直不在坤宁宫。”抱着孟古青,便开始动手动脚起来。

有长进么,居然懂得解释掩饰了。孟古青道:“额娘心里不喜,做孩子的总该陪着。”福临却拉下脸,道:“她不喜,朕心底也不快,你为何不陪着朕。”孟古青不说话,背对着福临。福临第一次碰着孟古青如此不温顺,忽地意兴阑珊。孟古青也不去劝,闭着眼睛开始酝酿睡眠。

如今乌云珠即将进宫,太后的注意力、福临的注意力都将被吸引过去。太后与福临之间,沟壑也将越来越深,她已不想再曲意逢迎叫福临开心了。如今要考虑的,却是如何在纷乱之后,福临身亡后,不成为太后巩固个人地位的牺牲品。

渐渐地,便陷入了梦想中。朦胧中,只觉得福临一直在翻身。第二日一早起来,已经没了福临的身影。四儿道:“皇上昨晚是丑时走的,当时娘娘熟睡,便没有惊醒娘娘。”孟古青笑,想必她方睡过去,福临便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福临愈加疯狂,每日不是召乌云珠进宫,便是摆驾去贝勒府。后宫六院,无比清净。里头默默坐着的,都是些深宫怨女。孟古青却过得很充实,后宫如今极少有事发生――怎会有事,所有人一起失宠,谁还去争个你死我活,与谁争?她处理完后宫事情之后,便去藏看书。

书看得很杂,高雅的有历代诗词歌赋,庸俗的有外头的小说戏本,深奥的有算术手工,亦有医学药书……就似乎打发时间一般,各样杂乱的书都拿起来看。太后那边,自然是走得更勤快了。

太后心中憋着事,说又说不得,说了也没用。好在,有孟古青伶俐孝顺,陪着她解闷。

午后,孟古青拣起一本药书,细细翻阅起来。她看得出神,竟没有注意到屋顶隔层处,竟蹲着一个小孩。看到真正想看的书,时间过得非常快。孟古青将书放自原处,一边记忆书中所看到的知识,一边往外走。

回到坤宁宫,谨妃却在。谨妃见着她,连忙下跪,道:“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见着孟古青,谨妃一直如以前在坤宁宫当值一般,行大礼。孟古青忙扶起她,道:“谨妃今日怎的这时候过来了呢?”

自花束子封妃受宠之后,她与花束子之间的距离便越来越远了。实际上,也许从来没有近过。她心底的花束子,一直都是记忆中的。如今,眼见心中的记忆渐行渐远,她亦不觉得哀伤。或许,根本就一个是花束子,一个是谨妃。

谨妃挤出一个笑容,道:“奴才这些日子,开始习字。都说皇后娘娘最会看字,所以奴才斗胆请皇后娘娘帮奴才看一看。”

“哦。”孟古青轻笑,“那么,我看看。”

谨妃大喜,耷拉吴忙递上一叠纸。孟古青细细一张张看了。实际上,根本翻翻便知是什么样的。花束子的年龄,开始启蒙习字,写成这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但与一般人比起来,都差得远。用笔十分僵硬,基本的笔画尚且写不好。

可怜的,想要学着别人舞文弄墨讨福临欢心。可知,男人若厌弃了你,做什么努力,都不会叫男人稍微心软半分。

花束子一脸期盼,殷切地问道:“娘娘,如何?”

孟古青不想让她希望愈大,失望愈大。道,“谨妃是初学习字吧,写得非常好。极少有人一开始便可以写得这么好。”虽是夸奖,但一语便打破了花束子的希望。她眸子瞬间黯淡下来,呆滞地望着前方。耷拉吴急急开口,道:“皇后娘娘,我见谨妃娘娘写得很好呀!”

孟古青轻笑不语。她再次提示,道:“每人都有自己优点,有自己吸引人的地方。谨妃你最叫本宫佩服的,便是你的手工。你的绣品,绣什么都像活物似地。不像本宫,学了这么多年,依旧不能见人。”谨妃依旧呆滞,孟古青又道:“年瑞可好?吃的用的,都够吗?”

“好好好!”谨妃答道,脸上总算有了一丝生气。她站起身来,摸着桌子,囫囵地矮了矮身子,道:“皇后娘娘,奴才告退了。”耷拉吴急急收过桌上的纸墨,跟了上去。

不管外头如何翻天覆地,孟古青日子过得很安定。渐渐地,几乎成了习惯。午后总有一两个时辰呆在藏里。郑亲王年事已高,一场大病便再没有好。他的身子愈来愈差,终究撑不住,离开了这个世界。

恰恰带罪王臣外放期满。此时,两位辅政大臣均已去世。议政王大臣会议,无人主持。福临升安郡王为亲王,主持议政王大臣会议;简郡王袭父爵,封定远大将军,前往沿海抵制郑家军。博

果儿至牧场回来,升襄亲王,参加议政王大臣会议。此时,议政王大臣会议,才大致掌握在福临手中。安亲王,对福临是最忠心的。

福临的日子,稍稍如意了些。有此好消息,总要与孟古青分享。只是,生活似乎在他不知觉的时候,慢慢地有了变化。

坤宁宫依旧异常温暖,可孟古青的神色总是淡淡地。这种淡,与先前的淡不同。先前是淡雅,是温和,是柔情。现在,却是淡漠,是疏远,是无情。无论福临说什么,孟古青总是那样的表情。显然是敷衍,却叫人揪不住痛处,连火都没发撒。更不用说,他多次赶往坤宁宫,根本就见不到孟古青。他不知道,那藏有什么好的,叫孟古青沉溺在其中。好在,这世上有了另一个懂他的人。

而那藏书阁,对孟古青来说,不仅仅是增加她知识的地方,亦是她可以见着牛钮的地方。玄烨尚好,一应节假日,总可以见到。平日里,玄烨想她想得紧,也可在完成学业的情况下,得到太后与苏麻喇的允诺,与孟古青腻在一块儿,说说话。

牛钮却自从那日崴脚之后,便再也没见着。直到有一天,孟古青看书的时候,听得头顶有响动。一看,却差点没被唬住。头顶的横梁上,居然坐着一个五六岁大小的孩子,双腿搭在横梁上,垂下来,悠悠地晃啊晃。虽则相貌变化很大,孟古青依旧一眼便看出了那是牛钮。

那么小的孩子,怎的爬到了这等高处,叫人担忧得紧。她正要说话,牛钮却将食指放在唇前,暗示她沉默。孟古青便不开口,安安静静地坐在桌前看书,只忍不住不时瞟上几抹眼光。牛钮笑着望她,眸子里尽是狡黠。

孟古青再也没办法安心看书。她坐了一阵子,高声咕哝道:“外头的秋虫,怎恁的叫人讨厌。”说毕,站起身来,关住了门。牛钮缓缓爬到圆柱处,抱住圆柱,哧溜一下滑了下来。孟古青气得,咬牙搂住牛钮,便扬起了大巴掌。

牛钮偏着头看她,“嘿嘿”傻笑。孟古青的巴掌落下,只在牛钮的头顶揉了揉,低声道:“你这个坏孩子,叫额娘担心死了。”

牛钮笑,道:“额娘,牛钮发现你爱来看书,便也偷偷地跟了过来。”

孟古青担忧地道:“你这般不乖,师傅那边学习做不好,会不会被罚?”牛钮摇了摇头,道:“师傅那边的任务,并不难。不过是学好满语汉语,其余的,只按照我喜好的,教我琴棋书画而已。”

完全不教史志政事,显然是要将大阿哥培养成一个玩乐皇子。偏生……孟古青望着牛钮,目光复杂。怕是牛钮自己选择了琴棋书画这等娱玩之事吧。他太过聪慧,总可以揣测到他人意思,遵

循而做。只是,慧极必伤。且不说心思用尽可否能得回报,他心底的裂痕只怕已经难以弥补。

牛钮见孟古青幽叹,道:“额娘放心,并无人见着我过来了。师傅,并不怎么看着我,大多由我自己学习。”

孟古青叹了叹气,道:“别叫你皇阿奶担心。”

牛钮点头,道:“额娘放心。”

孟古青越来越爱去藏。只是,见着牛钮的频率并不是那么高。或许三五天才能见这一次,或许牛钮从此来了,不到小半个时辰又走了。便是呆在藏,为着保险,两人也几乎没有说。

只一个倚在桌前,一人坐在梁上,各看各书。

外头,才回来的博果儿襄亲王,却坚决要求前去运送军马。好好的夫妻,婚后时间原本便不多,连孩子都没得,博果儿却又主动请缨,离开了贝勒府。而博果儿打了福晋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竟传进了后宫,叫孟古青也听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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