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贝拉随时会死吗?”
“……是的。”
“爱德华肯定马上随她而去。”
“的确。”
图尔斯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的声音听起来总是那么的轻松自在。
“好吧,我知道,现在不是欢笑的场合。”图尔斯抿了抿嘴角,很快就恢复到面无表情的样子。
这种死不死的话题雅各布已经听到麻木了,现在只是有些意外的瞥了他几眼。
在他印象里这个瘦小的男孩似乎有点傻乎乎的,并不如眼前的那么……那么机灵。
图尔斯?卡伦,和前一个晚上见到的时候似乎有着很大的不同。
雅各布并不知道图尔斯有着心因性失忆症,所以他只是单纯的觉得图尔斯变了,当然了这种变化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好。
在这种时候,多一个帮手都是好的。
“和狼人在一起比和他们在一起好过多了……”图尔斯喃喃自语似的的说着,然后他扭过头面向雅各布,“我认为山姆现在不会攻击。”
“他不会冒着自杀的风险来进攻的,他没那么愚蠢。”雅各布叹了口气,“他们现在没有详细的计划,毕竟团队的两个成员也突然离开了。”
说完他比了比自己,还有塞思巡逻的方向。
事实上,离开了狼群和卡伦家,就这样巡逻会让他暂时好过很多。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雅各布突然萌生出一种感觉,自己身边的吸血鬼也不喜欢待在卡伦家的大屋里。
“乐观主义,很好。”图尔斯点点头。
“我需要和塞思交流下。”雅各布的态度开始变得友善,图尔斯那种没有可以讨好或是做作的态度让他放松,但是适当的警戒还是必要的。
“请便。”图尔斯点点头,随意的靠在大树上。
他就这样闭上眼,蜷缩着。
当雅各布把注意力放到了身边的少年身上时,却发现对方好像睡着了一般。
呃,准确的说是死亡。
没有心跳,没有呼吸。
图尔斯就这么靠在大树边沉沉入睡。
但他很快就睁开了眼。
“唔……我睡着了?”图尔斯有些迟钝的抬起手拍了拍脸蛋,他打量了下四周,“现在似乎不是睡觉的时候……”
雅各布有些莫名的看着他,这家伙给他的感觉又不一样了。
“……确实不是时候,我还要巡逻……”图尔斯皱着眉努力的回忆着自己“睡着前”正在做的事。
狼形态的雅各布围着他和大树转了个圈。
“嗨~雅各布,你好。”图尔斯友好的和狼人打着招呼,客气的有些像初次见面。
雅各布甩了下尾巴,并不打算理会他这句话。
可是在图尔斯听不到的地方,塞思的怒吼钻进了他的脑袋。
“嘿!发生什么事了?!”图尔斯看着雅各布迅速的向西方奔去,他不自觉的跟了过去。
雅各布莫名其妙的跑了起来,然后又突然踩了刹车。
然后两条狼出现在图尔斯的视线范围内。
看到其中某个眼熟的身形之后,图尔斯已经扑了上去。
“塞思!”
里尔?克里尔沃特,塞思的姐姐准备咬下黏在他弟弟身上的人的腿,却被雅各布和塞思同时阻止了。
为了沟通的方便,塞思变回了人形。
留下新加入他们这个小团体的姐姐和他们的首领做交流。
他自然落得个轻松自在,有时他宁可面对残暴的吸血鬼新生儿也不愿面对自己泼辣的姐姐。
哦,很幸运变成了人形,他们无法交换思想。
塞思俏皮的吐吐舌头,扯着图尔斯的手来到森林中的小溪边上。
“嘿,图尔斯,你怎么出现在这儿?”
塞思把脸埋在溪水里,他巡逻了一个晚上有些困了,但他还必须保持清醒。
“我在……巡逻……”傻蛋图尔斯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才肯定的点点头,“我是来帮忙的。”
“你不帮倒忙我就谢天谢地了。”塞思不客气的睨了他一眼。
“我不是无用的!”
图尔斯瞪了这位狼人好友一眼,然后扭头看向正和雅各布对峙的狼人。
“那是你姐姐?”
“是的,她叫里尔。”塞思苦着脸回答。
“她很漂亮。”皮毛看起来很光滑,身形又小巧。
“谢谢你的赞美,我会转告她的。”塞思叹了口气,自己姐姐的外表无论是狼形还是人形都很漂亮没错,但性格实在太抱歉了。
而自己的姐姐出现在这儿并不是最糟糕的。
更糟糕的是,她不打算效忠山姆了,她深爱的山姆。
狼形态的自己能听见里尔的思想,这代表着她加入了雅各布所带领的团队,离开了山姆。
这真是一个让人绝望的事实。
“他们的相处看起来不怎么好。”图尔斯看着正在对峙的两匹狼,半晌他转过头没心没肺的对塞思说道,“我想他们需要时间磨合。”
“哦~图尔斯……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好像听不懂!”
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的好友说得话很奇怪……
“只是字面上的意思而已。”图尔斯无辜的眨眨眼,提议道,“你姐姐出现在这儿,这代表着山姆那边的情况更混乱了,他们暂时不会进攻的。”
“我想是的。”
“那么……回去告诉爱德华这只是你姐姐来了。”
“这真是个好主意。”塞思开心的变回了狼形,在和雅各布一阵沟通之后他迅速消失在他们面前。
图尔斯则是不紧不慢地跟在他的身边,有些大大咧咧的狼人少年对于自己好友身上的改变暂时还没有意识到这点。
图尔斯和塞思还没来到门前,大门已经被打开。
卡莱尔看到安然无恙的图尔斯不由松了口气。
“见到你真高兴,塞思。”
“我也是。”少年叹了口气,他看到爱德华并不在门边这才变回了人形。
没有爱德华做翻译,吸血鬼和狼人的交流总是有着不小的困难。
“我的姐姐,里尔,她也加入我们这个小团队了。”塞思烦恼的在门口的走廊坐下,他沮丧的说着,“虽然雅各布异常愤怒,但他也明白里尔是真心的。”
“这其实并不是件坏事。”卡莱尔尽可能的安慰他。
“我想是的,这样我们可以巡逻更远的地方,山姆那边的成员下跌到了七个,他们没法攻击了。”
卡莱尔点点头,这样确实让他们安心不少。
他转过头,压低着嗓音对屋里的人快速的说了几句,才冲门外的两人说道,“你们……图尔斯还有塞思……你们进来休息下么?”
“暂时不需要。”图尔斯的声音完美的不可思议,“我并不困,也不饿。”
“但是……”卡莱尔试着说服他,却被打断了。
“我想塞思需要休息。”图尔斯真诚的说着,“他认真巡逻了一晚上,现在又累又饿,我想他是不会拒绝吸血鬼给予的熟食的。”
“当然不会!”塞思露出开心的笑容,他感激的看向自己的好友。
“我很喜欢吸血鬼,卡伦一家。你们可是我的朋友,我要保护你们。”
“你真是最善良的孩子。”埃斯梅纤细的身影出现在卡莱尔身旁,她的手上拿着一个很大的托盘。
“塞思,这些……是我做的。”她有些害羞,又带着些许歉意,“我尽可能的不触碰它们,免得染上更多属于吸血鬼的味道……不过,我想味道应该还不错。”
“我相信它们肯定非常好吃!”塞思欢呼一声,毫不客气的把托盘接了过来,开开心心地来到走廊的尽头坐下,吃了起来。
埃斯梅想对图尔斯说些什么,可是当视线和他那空洞的眼神相对时,她退缩了。
“你还好吗?”卡莱尔看起来疲惫极了。
“很好。”图尔斯点点头,向前走了一小步,“你看起来不怎么好,贝拉出事了么?”
“她……和昨晚差不多,我很抱歉……”卡莱尔努力想保持笑容,却无法做到,“爱德华说你们过来了,可是他不想离开贝拉身边半步。”
“可以理解。”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那个男人都当做了最后仅剩的时间。
爱德华不想错失任何和她在一起的时间。
图尔斯客气而生疏的说着话,这让卡莱尔觉得难受。
他走出大门,轻轻把门带上。
就这么坐在台阶上,倚着栏杆。
图尔斯顺从的坐在了他的边上,一言不发。
一时间除了塞思咀嚼食物的声音再也听不到其他。
“我睡了一会,大概几分钟。”图尔斯垂下头,“我也在试着逃避这一切,可是如果连我都逃避了,他大概会发疯。”这个他是指天真无知的那个自己。
“有些时候逃避起不了任何作用。”卡莱尔就事论事的说。
“我明白,所以现在还在面对。”
“你会离开这儿,对么?”卡莱尔握住了图尔斯的手,声音哀伤,“你准备离开卡伦家。”
“我不知道。”图尔斯试着挣脱他的手,却发现是徒劳,最后赌气的扭过头,“现在的气氛让我难受。”
“罗莎莉好像疯了。”
“她只是想要孩子。”卡莱尔说。
“我嫉妒。”图尔斯努力保持着冷静,可是最后他还是投入了卡莱尔的怀抱,“我嫉妒它……贝拉肚子里的那个怪物!它有那么多关心它爱护它的人……”
卡莱尔安静了很久,“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抚你。”
“我不需要安慰,我只是在发泄我的不满。”图尔斯咬牙切齿的说着,他总是在卡莱尔面前无法保持平静。
“我明白。”卡莱尔吻了吻他的脸颊,“我不想看到你难过的样子,可是想要改变现状,太难。”
“我会努力忍耐,但我也不会勉强自己。”
“好的。”
两人之间陷入了长久的静默,直到图尔斯再次开口打破了这片宁静。
“贝拉还好么?”
他前面所站的位子能看到屋内的她身上插着很多管子。
“说实话,不怎么好。”卡莱尔疲惫的说,“孩子在飞速成长,不论是孩子还是贝拉,他们都需要营养,不然孩子会饿死,贝拉更会先死……”
“卡莱尔,我想你弄错了一件事。”图尔斯微微抬起头,看向阴云密布的天空。
“什么?”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吸血鬼……准确的说是半人半吸血鬼才对。”图尔斯露出了惯有的微笑,“你让一个有着吸血鬼本性的婴儿吃人类的食物来满足自己么?”
“你的意思是……”
图尔斯笑着眨了眨眼睛,“你在二楼储备的那些o型血我想应该能派上些用场。”
屋子里传出了爱德华和罗莎莉对话的声音,很轻,那是贝拉所察觉不到的声音。
但图尔斯和卡莱尔可以清晰的听到。
卡莱尔转过身,看向门口。
他们两人就像风一般出现在那。
“图尔斯,你说的是真的吗?”
爱德华的眼中出现了名为希望的光芒。
“我想是的。”图尔斯轻飘飘的回答他,“我是个被半路转化的吸血鬼婴儿,比贝拉肚子里的那个凶残多了。”
“但是,我想差别不大,无知的孩子只会靠蛮力渴求自己希望的东西。”他嗤笑着说着,“比如,鲜血。”
“别这样。”
卡莱尔不满的看着图尔斯,他不希望他是这样形容自己的。
“我们可以试着让贝拉喝血。”卡莱尔沉思了一会儿,对罗莎莉说道,“希望贝拉不会厌恶。”
“她不会的!”罗莎莉的迅速的说道,她兴奋的样子似乎想立刻就冲进屋子让贝拉灌下一大杯鲜血。
爱德华忍不住侧了侧脸,罗莎莉想要占有那个孩子的意图明显到让他无法忍受。
但贝拉却坚定的和她站在了一条线上。
图尔斯的嘴抿成了一条线,他松开了手,站了起来。
“我去帮你做准备。”
“你可以么?”卡莱尔担忧的看了他一眼,事实上图尔斯的状态非常糟糕,他在勉强自己。
“虽然很厌恶,但我还是有些期待。”
图尔斯垂下眼眸,和卡莱尔擦身而过,“我想从她身上寻找一些慰藉,我母亲所没有的,那种情感。”